荏依和母亲还没到家,110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荏依心里一阵发抖,不会真的是…
荏依颤颤巍巍地接起电话,“喂?”
“你好,我是110,请问是李大军的家属吗?”
“是,我是他女儿,发生什么事了?”
“你在开车吗?现在情绪还稳定吗?”
“我没开车,现在没事,您说吧,我能承受住。”虽然嘴上这么说着,荏依的心里已经开始不停地哆嗦,警察叔叔既然这么问了,那一定是父亲出事了。
“我接下来说的,你一定要稳住,你父亲要跳楼,不过你放心,下面我们已经安排好了消防员,如果你能早点过来,或许可以劝劝他下来。”
“好,”荏依声音颤抖,大脑一片空白,父亲竟然选择了跳楼?为什么?那群高利贷的人究竟做什么了!
荏依母亲慌忙拽着荏依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你爸爸出什么事了?”
荏依看向焦急的母亲,一时语塞。
“说话啊!妈妈能承受住,你爸怎么了?”
“妈…”荏依咬着唇,“爸爸要跳楼,不过,下面消防员已经去了,即便跳下来也不会有事的。”
荏依母亲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什…什么?”几乎要晕厥过去,她向后一靠,闭眼养了养精神,“为什么?老李,为什么想不开?”
荏依看着母亲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下来,顾不得汽车上众人异样的目光,死死地搂着母亲,“妈,别担心,马上就到了。”
荏依一下车,立马打了一辆出租车,飞速地往家的方向赶过去。
远远地还能看到铁窗外站着一个人,看样子应该是8楼,大概就是父亲无疑了,荏依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母亲也打开车窗,用力挥舞着双臂,高声呼喊,“老李,老李,我来了,你别动!我来了,我来救你了!”
可是,事与愿违,她们赶到的时候,父亲已经跳了下来。
荏依母亲眼睁睁地看着爱人在自己面前跳了楼,她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赶过来,为什么要在昨天抛下他独自离开,可是,一切都晚了。
好在下面有消防员的气垫接住,人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只是头部可能受了重创,整个人陷入了昏迷。
荏依母亲抱着爱人,看着周围指指点点的人群慢慢散去,她哭喊着,无助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荏依反倒很镇定,她一滴眼泪也没有,心里只有一件事就是赶快把父亲送医院。
拨打的120没多一会儿就来了,荏依和母亲看着父亲被抬上了车,跟着去了医院,车上的司机问,“去哪个医院呢?就近的那就是县医院,但是医疗条件肯定差点,我建议你们还是去M市的三甲医院,最起码还放心一些。”
荏依一愣,那不是傅年的医院吗?没有片刻迟疑,她坚定地回答,“去M市!”
车上父亲一直带着监护仪,还好,生命体征还算平稳,她打通了傅年的电话,“傅年,你忙吗?”
傅年看了看排在外面的病号,顿了顿,“你说,”
“我父亲…”荏依艰难地开口,“我父亲他跳楼了,现在昏迷了,可能头部受了伤,我想…”
荏依还没说完,傅年打断了她的话,“在哪呢?我让120去接。”
“不,不用,我们就在120车上,在往M市走。”
“好,我安排一下手里的工作,放心,交给我处理。”
傅年放下电话,利落地处理好病人的事宜,然后将后续的工作交给了小刘医生。
小刘医生一脸不情愿,“傅哥,我这也够忙的了,你给我我也管不过来啊!”
“这次真的是急事,你辛苦一下,下次值班我替你。”
“真的?”小刘医生眼里放光,一下子来了干劲,“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120开得很快,一个小时就赶到了医院,傅年早早地就在楼下等着,简单地检查了一下,没有送急诊室,直接进了傅年的神经外科病房。
“荏依,你做好心里准备,我看叔叔这个样子像是脑部出血了。”傅年淡淡地开口。
荏依一下子慌了神,“怎么办?那怎么办?”
傅年轻声安慰,“没关系,我马上给他安排,先去做个脑部的CT,如果真的出血了,我立马安排手术,放心吧!”
对于傅年的技术,荏依是信得过的,即便是不考虑他们这层关系,傅年对病人也是竭尽全力的用心,更何况,病人还是荏依的亲人。
脑部CT的结果出来了,果然是出血了,而且出血点还极为凶险,脑干的位置向来都是手术禁区,顾不得问荏依什么问题,就把荏依父亲推到了手术室。
一连七个小时,荏依和母亲在楼下焦急地等着,甚至连水都没顾上喝一口,手术室的门一直紧闭着,终于,灯灭了,荏依父亲也从手术室被推了出来。
傅年的脸上已经被手术镜硌出了印子,一脸疲惫地从手术室走出来,“怎么样?”荏依拽住傅年的胳膊。
“手术还算顺利,接下来就看他能不能醒了。”
换下手术服的傅年回到了医生办公室,荏依已经早早地在那里等着。
“傅年,我妈没在,你跟我说实话,我能承受住,我父亲到底有没有事?”
“手术还算顺利,只是他之前应该脑部受过伤,所以这次出血量比较大,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自己了。”
受过伤?荏依突然想起来,上次赵美荣找的那几个流氓打过父亲,或许…就是那次,父亲的脑部受了伤。
“不过…”傅年顿了顿,“我更想知道你父亲为什么会跳楼呢?”
荏依脸色变得难看,支支吾吾不想说。
傅年看出了她的窘迫,不愿意强逼她,说了一声,“算了,不想说就不说。”
荏依拽住了他,“傅年,我父亲是让高利贷逼的。”
“高利贷?怎么会借高利贷?”
荏依摇头叹了口气,一五一十地跟傅年说清楚,良久傅年才问了一句,“欠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