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本来是纪鸿哲回家的日子,因为何琳的原因,他故意没有回家,他陪夏星逛街,难得的悠闲。
快过年了,夏星想给父母带点东西,她有些诧异老纪不回家,因为星期天一向是他回家尽孝的日子。纪鸿哲的解释很简单:“快过年了,马上就要分开一段时间,多陪陪你。”夏星心里暖意浓浓。
夏星给父母各买了一件羽绒服,给亲爱的老纪买了件风衣,她喜欢看他穿那种英伦风的,他有那种气质。
“老纪,我也想给你爷爷、妈妈还有姗姗买新年礼物,可是,我不知他们的喜好,衣服什么的又不清楚尺寸。”
“我想一下,我爷爷年纪大了,你可以送个手仗,那种很绅士那种,我原来给他买过,可以送个新的让他换着用。我妈妈,身材很标准,如果买衣服,165的尺码就行,姗姗你见过,女孩子的东东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纪鸿哲挖空心思为夏星做参谋,他也希望她在家人面前有个好印象,那样,她以后的日子比较轻松。
最后,夏星给纪老爷子选了一根紫檀拐杖,给纪妈妈买了一件羊绒衫,给姗姗买了一条某大牌的丝巾。老纪同志连声夸她想得周到,很不错。
“夏老师,为大家都准备了礼物,怎么没考虑自己的呢?”纪鸿哲问夏星。
“我好像什么也不缺,今天已经刷疯了,不买了。”夏星感觉自己现在没什么想要买的,她不喜欢为了买而买,合适的时候买就行,不一定非得赶上这节日。
“你送了我礼物,我当然也不能让你空着手回家嘛,小孩子盼过年,你比我小,就算小孩子。”他心里早已想好了要买的东东。他打定主意去买项链给她,别的女孩子脖子总会有一些装饰,甚至花样不断地更替,而她,一直都是光光的,当然,全身上下都没有什么饰品,除了有一块手表,或者偶尔在西装上别一个胸针。
他拉她到首饰柜台,夏星连连摇头:“不用,老纪,别浪费了,我不喜欢带这些东东。我原来有也是放在家里收着。”她原来确实也挑过几样心仪的,可是为了还债,最后全部当掉了。因为这些东东对于她来说,可有可无,当时只想换一个无债一身轻。
“喜不喜欢是你的事,买不买由我决定,痛快点,你给我买礼物,我可是痛快收下的。”
有些时候,他从来都是缺少耐心而霸道的。他拉着她的手不放,并且,早就选中了一款他认为适合她的项链。
看到他俩的到来,专柜的两个营业员热情地迎了上来。他指着一款项链叫营业员拿出来试一下。
夏星听他那么一说,也没再吭声,听话地低着头让其中一位营业员给自己试带,一边带一边说:“我脖子上不是有玉吗?别买了,又要花一万多。”她刚才瞟了一眼价格。
“那个玉不是要你天天带着的,可以收起来,是传家宝。”他笑了,一个女孩子,干嘛天天带着这个嘛。是因为他说了是他很珍贵的东西吗?他送她的,在乎,所以天天戴着?所以才要多送,让她天天记得,时时在心。
“小姐,这个可不是一万多。”另外一个站在旁边的营业员小声嘀咕了一句,怕夏星弄错了价格,欲纠正。
“嘘。”纪鸿哲趁夏星戴项链的时候,向那个说话的营业员做了个不要多说的手势,营业员立马明白他的意思,收住了嘴。她们,可是人精,见过了太多世面。她知道,她这一纠正,恐怕这单子就会飞了。
终于戴好了,夏星在镜子前摇头晃脑,闪闪发亮的钻石在她的皮肤上熠熠生辉。
“怎样,老纪?”既然非买不可,那就愉快接受吧,他说的。
“不错,很好。”他很满意,示意营业员开票。然后他转身去付款。
夏星在柜台上随工作人员一起看证书、当面检测等程序,服务人员特意提醒夏星:“美女,这样一克拉以上的钻石是具有收藏价值的,您可以定期到我们这来进行保养。”
“呵呵,我,带得少,买回家估计也就是收着了,就当是收藏吧。”夏星随口回了一句。
“这么漂亮的饰品就应该经常戴嘛,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十几万的东东,眼睛都不眨一下。”营业员一边将项链装进盒子,一边和夏星闲聊。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十几万?我以为是一万多,我看错了?”
“一万多哪能买到这么大的钻石?何况是我们这个品牌的。”营业员冲她微笑着,夏星不等营业员说完,拔腿就往收银台方向走,她要去找纪鸿哲,她可真是少看了一个零啊。
可是晚了,纪某人已经交了钱过来了。夏星一把拉住纪鸿哲,“老纪,这个不是一万多,原来是十几万,我刚才看错了,你没有交钱吧?”
“交了?”
“你疯了?”
“你反正喜欢少看一个零,我已经习惯了。还记得你上班第一天给我翻译的稿件吗?一千万你就给我变成一百万,唉,找你这样的老婆,真是叫人不放心啊!”他根本不搭理她,自顾回到柜台,将小票递给营业员。
营业员将精美的礼品袋递给纪鸿哲,微笑着说:“欢迎再次光临。”夏星木然地跟在他身后,她蔫了。
回去的路上,夏星沉默了。
“怎么了?夏老师,今天怎么装深沉了?”纪鸿哲看到她本来一直心情不错,可是买完项链,她就不高兴了。
“老纪,其实,就像我妈说的,我,其实只想拥有常人的幸福。超出我预期的东东,让我觉得不真实,有负担,我很惶恐!”她忧郁的神情,慢慢地吐出这几句。
“我也一样,常人的幸福,最真实!”
“可是,你今天就让我有些无法接受。”
“你是不是因为项链的事?如果,它少一个零,你是不是就感觉舒服了?”
“嗯!我是喜欢我的人生不断有欣喜,但不是如坐过山车,我也不需要大富大贵,希望一步一步地往上走,温暖持久。其实,那样的东东,多个零少个零挂在我脖子上,我真的很无感。”夏星一时还无法接受超出她购买能力的饰品。
“那你就当成是你能接受的样子就行了。其实,有些东东,对于我来说,多个零少个零,也不影响什么,重要的是你开心。夏老师,现在这个社会,多少有些浮躁,你可能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但是很多人还是对这方面比较看重的,女人是男人的面子,男人是女人的里子,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有的时候,也是爱的表达方式之一。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不过分的,都没有问题。”他耐心地开解她,通过这一次,和她说明白也好。他又想起罗梓楠在上次别人婚礼上对于钻戒大小的评论。他当时很反感她的那种评论,但是,当他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他所想的就是,讨好她,不让她受委屈,买对的买最好的给她。
“可是我怎么觉得好有负担呢?一有负担,我就无法开心。我甚至怕别人骂我贪图什么。”夏星老实地告诉他心里的感受。
“不要在乎别人的眼光,更不要有负担,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女人就好了,但你也应该知道我是怎样的男人,我不是对女人都这么大方的,因为是你,所以心甘情愿,以后,你应该只有一种表情:愉快地接受,或者做得更好一点的话,你可以回我一个吻什么的。”他的话,让夏星的心里动了动,爱是心甘情愿的给予,不图回报,他是爱她的,她笃定,所以,他刚才所说的,给她是一种指引。她心时释然,是的,愉快地接受这一切,人和事,都一样,就像爱一个人,爱他优点的同时,也必须接受他的缺点。
爱让人成长,因为爱,所以接受对方的所有,不能因为某些处坏了,就换一个,坏了,只能修理,而这个修理,实际上就是包容。同样的,爱也是勇敢,和相爱的人勇敢地站在一起,不论风吹雨打。
想到这,夏星下定决心,这一次回家,一定要说服父母接受老纪,同样的,过了年,她也会鼓起勇气,去面对传说中的纪老爷子和纪妈妈。老纪希望她尽快去他家,就算是有可能被打出来,她也要鼓起勇气去。
星期天,何琳如约来到纪家吃中饭。虽然纪鸿哲告诉他不会回家,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也许,有意外惊喜。只是,她的愿望落空了,纪鸿哲根本没有出现。
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良情绪,她甚至知道纪妈妈悄悄打电话问纪鸿哲为什么不回家,但是她没有和家长们明说她早就知道纪鸿哲有事不会回来。她带着礼物,让纪老爷子和纪妈妈感觉这个女孩子很懂礼数,她不俗的谈吐更是让纪老爷子十分满意。她和纪鸿辉的女朋友邵氏千金邵美媛似乎也很聊得来,这样既讨长辈喜欢、又和同龄人合拍、左右逢源的女孩子,家世又好,纪老爷子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他生气的是,只要不出差,每个星期天都会回来的纪鸿哲,偏偏在今天没有回来。他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故意不回的?他可是怕纪鸿哲反对才故意不告知他的,没想到,还是扑了个空。
何琳自从听纪老爷子说纪鸿哲毎周日都会回来,今天这情形,她有些懊恼,也许,是自己错了,她干嘛要先告知他啊?他不会是故意不出现吧?越是有疑问越是神秘,她越是好奇。
何琳和纪老爷子的互动很好,专门打探起了纪鸿哲的兴趣爱好,甚至小时候的趣闻,纪妈妈倒是言语不多,儿子不在,她不可能多言,礼貌客气的作陪,女孩子不错,聪明能干的样子,只是看上去心机颇深,只有纪晓姗,隐约知道点什么,又不能明说,她保持着少言寡语。她觉得她更象一个眼线,专门为哥哥把风,观察动向,好向他汇报。
夏星和纪鸿哲回到家,休息了一会之后,难得休闲的一天,纪鸿哲陪夏星一起做晚餐。这一次,纪某人主厨,一手握着锅铲一手还要搂着夏星腰的纪某人让夏星很是担心,他能否弄得出象样的饭菜。
夏星曾骂他是假洋鬼子,老纪私下的作风还真是挺洋派的,从不吝啬亲吻、拥抱,还有深情凝视,那些夏星原来喜欢的外国影片里老外的浪漫示爱方式,她曾多少次怦然心动,而他,一个不曾落下,满足了她所有幻想。就是从厨房里出来,他甚至都要和她十指紧扣的拉着手。他就是那种人前不会浪漫,私底下却柔情万种的男人。
一向爷们的夏星,其实另一方面文字细腻,生性浪漫,她原来觉得他可能不那么好相处,可是越靠近,越能发现他的各种好。她沉醉在他的无限宠爱里,越是相处越是依恋难舍,无法自拔。人前她很爷们,但是在他的怀里,她却是那么的小女人。原来她说两人见多了会腻,现在觉得腻死了也值。
两人正围着灶台做鱼头煮豆腐,夏老师免不了又卖弄几句关于豆腐的诗句:“煮豆为乳脂方酥,想想都是有食欲啊!”
纪某人却和她歪着来,“夏老师,不光有食欲,还有性欲也。”
“流氓。看到豆腐,你应该想到,为人之道,须如豆腐,方正洁白,可荤可素。”
“没错,荤素搭配,不管是吃饭,还是过日子,对吧?夏老师。”他瞧着那锅浓汤满是欣喜,这是他第一次做大菜。
“哪里,我的最高追求是,将日子过成诗,简单而精致。”夏老师不愧是个喜欢诗词的女文青。
“是唐诗还是宋词?”纪鸿哲故意逗她。
“宋词吧,有长有短,姹紫嫣红、千姿百态的神韵,或豪放或婉约,就象百味人生。”她的眼前,马上呈现诗情画意、浓情蜜意的情境。
“嗯,语文老师就是好文采。”
“对了老纪,我记得上次你说那个马卡龙还有个名字的,我正好查一下百度。”
纪鸿哲看夏星去拿手机,他赶紧跑进厨房。
果然,不到三十秒,夏星冲进厨房大叫:“老纪,你这个流氓,原来还有个这样的名字,马卡龙,又名少女的酥胸,你上次故意说忘记了的吧?”
“嘿嘿!那时候,我不好意思说。”
“切,不好意思又故意提,坏蛋。”夏星忍不住又揍他。
“喂喂喂,哪有经常家暴老公的?”纪某人开始反抗:“别打了,你电话好象响了。”
纪鸿哲提醒夏星。
夏星来到客厅,从桌上拿起手机一看,是苏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