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灰都给你扬了◎

七月无事发生, 安稳度过。

接连半个月都是大晴天,隐隐有突破去年最高温的趋势。

白天艳阳高照,夜晚星月满天。

暴雨和泥石流这一茬没过去, 苏溪溪心底根本放心不下。于是主动向大队长请求要帮着登记工分、监督上工,顺便看着容言初。

这男人是她对象, 她多操点心没毛病。

夏收火热进行中, 正是缺人手的时候。大队长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今年年初,大队负责监工的换人了, 先前一直都是柳会计柳青山兼任。

新监工是周麻子家的老大周龙, 年轻时去当过两年兵,后来因为自身缘故伤了左手, 就退伍回了老家。

得知苏溪溪要帮忙监工, 周龙犹犹豫豫的说:“大队长,监工这活儿是要随时在外边晒着, 我晒久了都受不了, 苏溪溪怕是不太行啊。”

是的, 周龙唯一的孩子在苏溪溪班上, 叫周少跃。少字是辈分。

周少跃是个少见的安静男孩,反应有些慢,被欺负了都不知道告状。

周少跃太听话了,是苏溪溪教书几年最喜欢的学生之一。

作业每天都写的工工整整, 按时交;看到她会乖乖的喊苏老师;上课认真听讲,从来没开过小差, 更别说交头接耳了。

他妈在生他的时候大出血去世了。

周龙前两年又娶了个媳妇儿, 一直都没孩子, 对周少跃还行。

因为他不爱动话还少, 经常被邻家大人用来和自家调皮捣蛋的孩子相对比。

所以, 周少跃身边没有同龄孩子愿意和他玩儿。

周龙是个粗人,哪儿注意得到这些小事。养孩子保证他有吃有喝有住就够了。

直到周少跃上小学,学校开家长会,周龙被那群孩子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刺激到了,才发现儿子话少的可怜。

周家人和周龙一样,习惯了周少跃的安静。一时兴起讨论了下,就没后续了。

而周少跃的嘴边上,开始偶尔挂起苏老师。性格似乎没那么木讷了。

这当然是好现象。

苏家和周家没什么干系,加上周龙大了苏溪溪快十岁,他对苏溪溪的印象大多都是来自家人的闲聊。

平日里见都很少见到。

周龙的质疑让苏溪溪立马挺直腰板,信誓旦旦:“周大哥,我可以,我能行!”

大队长经周龙一说,面露难色:“溪溪啊,你确定你能行吗?监工这活儿累人,你爸妈同意你来了吗?”

监不监工无所谓,就别是晕倒在田埂上了。

苏溪溪脸不红心不跳:“他们都随我,大队长,就让我尽一份力吧。夏收我也帮不上其它忙。”

周龙见她坚持,就没再说话。他平日一个人监工,有没有人帮忙都不会增加他的工作难度。

大队长看他的态度,叮嘱道:“那行吧,周龙你看着有树的地方让溪溪去监工吧。溪溪,你受不了了就和你周大哥说,莫强撑着。”

苏溪溪理理歪了的草帽,乖巧点头:“好的,大队长。”

“麻烦周大哥了。”

走出大队办公室,周龙寻思着让她去苏家人上工的地方。一旦有啥事,苏家人能第一时间看到。

“苏溪溪,你去西边那块田地吧,刚好你家人在那边。”

苏溪溪笑眯眯的说:“好嘞,周大哥。”

这正合她心意。干活有分工,住一屋的都不一定分在一个地方。多亏昨晚苏明家多提了一嘴:容言初就在他旁边那地。

自打两人处对象,苏明家就跟猫盯耗子一样,盯容言初特紧。盼着能抓到这人的把柄,好要挟他和小妹分开。

可惜盯了这么些天,愣是没让苏明家如愿。

没有女人和容言初说过话,说句夸张点的,连母蚊子都没一只靠近。

旱地里,男人们汗流浃背的用锄头挖地,女人们裹着头巾在一边摘花生。

手脚迅速麻利,没一个偷懒。

“欸,苏老二,那不是你小妹吗?怎么站那儿啊?”有人歇口气间抬头看到远远走来的苏溪溪,用手肘抵了抵身侧的苏明家。

苏明家抹了下进汗水的眼睛,眯着眼望去:“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难不成是来找容言初的?不能吧,小妹好歹是知晓分寸的。

两人的对话,苏大强和苏明国都听到了。

苏大强直起佝偻的腰,有些斑白的眉毛皱紧,手心撑在锄把上:“溪溪来这儿作甚?你妈不在家吗?”

苏明国一脸迷茫:“不在吧,最近妈下午都会去场子上帮着晒稻谷。小妹许是在家无聊。”

这理由,说到最后他都没话说了。

苏大强晃去脑子的一刻晕眩:“胡闹,她出来能干啥,累着自己不说,光是这天气就把她热的够呛。身体养好了也不能瞎折腾啊。”

“这地里全是些没穿衣服的爷们,看着就冲眼睛。老大,赶紧让小妹回家去。”

夏天的衣服薄,一出汗就打湿了。湿乎乎的黏在皮肤上不好过。

都是干了一辈子农活的人,大部分都经得住晒,直接就给脱了上衣,或者把上衣当帕子搭在脖颈上。

放远望去,没几个衣服穿的好生的。

当然,苏家人一直都是穿着衣服的,不管在外还是在家,从没有**上半身出现的。

要是有,还没等苏溪溪看到,就被秋槐花臭着脸把人撵回屋子了。

苏溪溪小跑到田埂尽头的老树下,茂盛的枝叶像蘑菇盖一样,给树根边的野草遮挡住了炽热的阳光。

拿出本子和笔,踮起脚挨个看有没有偷懒耍滑的人。

人没看两个,就看见大哥跑了过来。

苏明国喘着粗气说:“小妹,爸让我叫你回家。你在写什么啊?”

苏溪溪把先前写的标题给他看:

1977.08.03 监工苏溪溪

“大哥,我不回去。我跟大队长说了,这个月我帮着周大哥监工。”

苏明国傻眼了,绞尽脑汁的想劝说她回家:“小妹,这太阳毒,你不是最怕热、怕晒黑了吗?你揽这活儿干嘛啊。”

他嘴皮子没苏明家利索,说的话也干巴巴的。

苏溪溪冲看着她的苏大强和苏明家挥挥手,一本正经的说:“我现在不怕了,大哥,你快回去干活吧。别人看着该说闲话了。”

苏明国心知她不会听,就回去了。

挥手间,苏溪溪冲同样看来的容言初弯了弯眼。差不多一个方向,苏家人不会去多想。

瞅着两人的互动,赵庭牙齿都快酸掉了。

会意的啧啧啧几声,小声调侃:“你们这玩儿的有意思,当着人家人的面眉来眼去的。我都怀疑苏溪溪是不是专门为你来的了。”

“赵庭。”

“得得得,我不说了。”

容言初察觉一股炽热的视线,侧眼一看是死瞪着他的苏明家。那脸黑的跟锅底似的,好似下一秒就要抡着锄头过来揍人了。

赵庭随他望去,被那要吃人的眼神吓得一哆嗦:“我去,苏溪溪这二哥,那眼神真可怕。妹控的人惹不起。”

不过,要是换成他,说不定比苏明家还想刀人。至少方圆五公里,没有敢惦记他从小护到大的妹妹。

要是有,只会是他手痒了。

想到这,赵庭向容言初投去爱莫能助的眼神:“兄弟,好好努力吧。你以后可千万别对不起苏溪溪,要不然苏家那几兄弟非得把你骨灰都扬了。”

容言初默默收回视线,语气平静而有力:“不会的。”

他永远都不会对不起苏溪溪。

这是在和苏溪溪正式处对象那一天,他下定的决心。

苏明国回去后把苏溪溪的原话一说,苏明家的不满写在了脸上。

苏大强一锄头敲在他面前,不争气的骂道:“做这脸闹哪样?溪溪和小容处对象还烦着你了?叫人看了笑话不死你。”

他何尝不难受,得知闺女处对象那晚,和秋槐花大半夜都没睡着。

聊了许多,设想了一大堆未来会发生的问题。

闺女在婆家受委屈了怎么办?和小容闹矛盾了怎么办?生了小孩谁来带……

当时说着,秋槐花一把年纪了泪水还往下落,他眼眶也湿润了。

别看苏大强平日没咋和闺女交流,对她的疼爱不比秋槐花少。

苏明家识趣的认错:“爸,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大强一眼看穿:“少在我眼皮底下耍心眼,快干活。溪溪那脾气倔,认定的事百个人去劝都劝不动。算了,就随她去吧。”

连续放晴,让大家伙更抓紧了夏收,就怕来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

从土里田里收回去的粮食作物,恨不得两天就给晒干入仓。

虽说大树下好乘凉,但到底是室外,热浪般的空气像是个硕大的蒸笼,将人笼罩在其间。

那天回去后,秋槐花才知道闺女去监工了,又舍不得说她。最后骂骂咧咧让闲着的孙子孙女,每天轮流陪苏溪溪去。

今天陪苏溪溪来的是苏梧。

小板凳,蒲扇,草帽,样样俱全。

苏溪溪穿着薄薄的长袖长袖,戴着草帽,走在田埂上巡视着。

那天下午,她差点没被田间的蚊子给吸完血。叮了满胳膊满腿的红包,脖子上也有,又痒又难受。

脖子还被她给挠伤了了一条细长的口子。

苏溪溪觉得,那些蚊子风餐露宿了一辈子,在昨下午是饱餐了一顿。

那天过后,再热她都要穿长袖长裤。大树下不是封闭的空间,熏艾草屁用没有。

但天气是真热,长袖长裤在太阳下走一圈就香汗淋漓。

闷热了一天,苏溪溪成功的带着满脚背的蚊子包回家。

她是说话算话的人,既然说了这个月要帮着监工,就不会因为别的反悔。

穿的再严实,蚊子总有下嘴的地方。

苏溪溪恨不得回到21世纪买一堆蚊香回去,摆在她周围,熏死这些死蚊子。

苏溪溪没和容言初抱怨蚊子的事,是容言初自己看出来她受到蚊子的侵扰。

趁着休息,去找了张医生。买了些张医生从山里摘回来晒干的橘子皮、干薄荷叶和藿香,缝了好几个小香包。让她挂一个在身上,其余的可以给苏家人,能驱散一定蚊虫。

山间的野蚊子,叮人又疼又痒。

苏溪溪招蚊子得很,她怕不管用,直接挂了两个在身上。

当天,蚊虫果真少了很多。

洗完澡,苏溪溪看着白白净净的胳膊和双腿,高兴的都快抹眼泪了。天知道她这些天是怎么度过的。

苏明家为此,对容言初顺眼了好些钱。

苏溪溪巡视完一圈,悠哉的坐在小板凳上,靠着树干,享受苏梧的手动风扇。

闲来无事,苏溪溪自己扇着蒲扇,苏梧在一旁看书学习。

恍然发现小侄女胸前有了微微的弧度,那张小脸也白净了许多。五官没什么出众的,组合在一张脸上有说不出的美感。

小侄女开始长大了,那么感情问题也该提上日程了。

苏溪溪不经意的问:“阿梧,在学校有人欺负你吗?”

苏梧懵懵的:“没。”

苏溪溪再次问:“真的没有吗?阿梧,你仔细想想。”

苏梧不知小姑姑问这个干嘛,仍旧摇头:“真没。”

她在学校以学习为主,基本上不咋和别人说话。唯一多的交流还是同学前来问她题怎么写。

班上的同学都挺好的,有几个说话是难听,但没惹到过她身上来。

苏溪溪单手托腮,另只手的蒲扇停在半空:“那有没有给你写信的,或者是写小纸条的?”

一般按照小说逻辑,女主读高中总要有一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炮灰男五男六啊。

就算当前社会严格管控作风问题,也不至于一个表达心意的人都没有吧?

苏梧不会撒谎,就低着头不回答。

每次小考试,就随堂考试,都有同学让她写答案传小纸条。为此,她都挣了好几块钱的小金库了。

大型考试,像期中考试和期末考试,她就老老实实的,不敢也不会传小纸条。

苏溪溪见有戏了,立刻坐正身子,眼里燃烧着雄雄的八卦之色:“让我猜猜,是不是有人喜欢我家阿梧呀?”

“也是,我家阿梧长得这么好看,不喜欢才不正常的。”

苏梧小脸一皱,表情更迷茫了:“小姑姑,你在说什么啊,没人喜欢啊。”两人想的差了十万八千里,就不在一条水平线上。

苏溪溪:???

“不是,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居然猜错了,可恶!

苏梧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眼里带着纠结:“小姑姑,我和你说了,你能不能不和我爸他们说啊?”

苏溪溪也不是毫无底线的:“不行,如果是干了很大的坏事,必须要告诉。阿梧,你做什么了?这么紧张。”

苏梧羞涩的抿唇笑,小声的把用纸条传答案,他们给钱的事说了。

“小姑姑,钱我没乱用,都存着呢。回家我就都给你。”

苏溪溪愣住了,着实没想到是这样的小纸条。

好家伙,没想到苏梧年纪轻轻,都开始赚外快了。要换做是她,要么拒绝,要么偶尔传一次答案,根本想不到利用这来赚钱。

当然,这种行为是可耻的,不提倡不准许。

苏溪溪表情变来变去:“不用给我,那是你挣的,自己收好就是。不过以后你还是别传答案了,这种行为恶劣。万一你同学被逮住,把你供出去就得不偿失了。”

她还没不要脸到接侄女辛苦赚来的小钱钱,再说她这些年的工资都听秋槐花的,大部分都存着呢。

苏梧见小姑姑没生气,忙点头:“小姑姑,我听你的,我不传答案了。”

苏溪溪满意的靠回树干:“阿梧真乖,要用钱和小姑姑说啊。”

苏梧怪不好意思的说:“小姑姑,我不缺钱。我平时还帮同学复习,就把知识重点整理出来。”

再按份数卖给他们。

苏梧的成绩一直以来都在年级排名上名列前茅,平时问她问题的同学蛮多的。

她做的复习笔记,清晰又详细。期末前拿着复习,比拿着课本强太多了。

因为要手写,且字数多,苏梧的闲暇时间全花在这上面了。自然一份复习资料卖的也贵,一块钱一份。

在读高中的学生,大多都是县城里的,省一省还是能摸出一块钱。

小金库又刷刷刷的增加了。

尽管苏梧没挑明,苏溪溪结合前面说的话,精准猜到了她的做法。

佩服!厉害!不愧是女主。

苏溪溪反而淡定了:“阿梧,做这些可以,就是别耽误学习。你是学生,学习最重要。”

苏梧拿过小姑姑手里不动的蒲扇,体贴扇风:“我知道的,都是利用课余时间,不会耽误学习的。”

“嗯。”

回到正题。

苏溪溪又坐直身子,一脸严肃的叮嘱:“阿梧,你还小,高中不要处对象。要是有人骚扰你,就告诉老师,别瞒着。”

苏梧未来的渣男丈夫,是她在大学认识的。一路相互扶持走来,却知人知面不知心。

二哥哪晓得说这些事,而且也不方便说。

高中都是一群十五六的孩子,十五六的女孩在乡下都能嫁人生小孩了。思想没解放,导致孩子成熟的早,懂得多着呢。

有小姑姑在前,苏梧不想那么早就想这些事:“小姑姑,我不会处对象。”

处对象只会耽误她学习和赚钱的速度,傻子才处对象。

苏溪溪赞赏的笑了:“阿梧,你真棒。”

智者不入爱河,身为大女主,抓紧搞学习搞钱才是正事。等钱有了,房子车子有了,还怕找不到帅小伙吗?

当然,她不是智者,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路人甲罢了。

苏溪溪心安理得的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连续的大晴天,像是一场大暴雨将至的前兆。

这一天,空气格外的闷热。

早上,苏溪溪是被热醒的,身上都是汗。

知了在窗外拖长了声调,更令人烦躁了。

一出屋子,丝毫没有清晨的凉意,空气里带着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闷意。

天边聚集着大块大块堡状的云朵,初阳躲在云层后,只露出个边边。

秋槐花端着早饭走出厨房,见闺女被汗浸湿的发丝:“溪溪,你咋热的这么厉害?”

苏大强在修理断掉的扫帚,面露忧色:“今天怕比前些天都还要热了,再这样下去,地里的庄稼都要晒死了。”

天气炎热,平时浇灌庄稼,也是从小溪引水过去的。小溪的溪流都变浅了。

苏明国在给苏成阳擦脸,接话:“是啊,水田里都没水了。还有那红薯地的叶子都焉巴了。”

头发湿成一股一股的了,不用问都是满头汗味。苏溪溪索性就洗个头,麻烦三嫂给她装了些热水。

鸡圈里的鸡,咯咯咯的叫个不停。

苏成星蹲着在看逐渐成一条黑线的蚂蚁。密密麻麻的黑点,看得人头皮发麻。

吃完早饭,苏家人照常去上工了。

太阳很快就从云层后出来了,现在是又热又闷。

地里喊着响亮的劳动口号,仿佛再热都无法消灭他们的劳作热情。

苏成星在打着扇,苏溪溪望着一望无际的田野,再大的风都吹散不去心里的那股燥意。

抬头望向刺眼的太阳,忽的发现遮住太阳的厚重云层仍未散去,她心脏瞬间漏跳了半拍。

!!!靠,今天不会是要下大暴雨吧?!怪不得天气这么反常。

苏溪溪镇定下来:“苏成星,你不用陪我了,回家去。”

苏成星“啊”了声:“小姑姑,我不回去,我要陪着你!”

昨天他去上工,累的他头昏眼花,腰酸腿疼,现在都还没缓过来。

苏溪溪指着天,认真的说:“苏成星,我没跟你开玩笑。可能要下暴雨了,你把这些东西拿着快回去,我去大队办公室一趟。”

她没看到那道熟悉的背影,连和容言初一起的赵庭也没见着,便猜到今天容言初不在这一块地上工。

苏溪溪心跳的很快,在去找容言初和告知大队长两者间徘徊。最后咬咬牙,还是先去找大队长。

一边安慰自己:有赵庭在,容言初应该没啥事。

猜到要下暴雨的人,不止苏溪溪,还有被她惦记的容言初。

持续的高温天气,让容言初忽略了很多反常的现象,以至于他现在才发现。

等他到大队办公室的时候,苏溪溪已经说完了。

宁可信有,不可信无。

庄稼都从地里收起来了,处于将其晒干的状态。要是暴雨骤降,打湿半干的稻谷和大豆花生,品质就会大降。

若是暴雨连下几天几夜,这些很有可能就会发霉生芽。

苏溪溪说的有理有据,大队长表情愈发凝重。和大队书记讨论了下,当即就决定喇叭通知大家。

这时的屋外,已经开始刮着微风了,天边的云层还在不断堆积。

苏溪溪出去撞上着急赶来的容言初,鼻子瞬间一酸,眼泪二话不说就飙出来了。

“容言初!你跑这么快干嘛,鼻子都要给我撞断了。”

容言初来不及安慰她,急急道:“溪溪,要下暴雨了,我是来告诉大队长的。”

苏溪溪忍着痛昂起下巴,冷哼:“你来晚了,我刚和大队长说了。”

容言初松了一口气,轻声问:“抱歉啊溪溪,刚才太着急了,没注意你出来。鼻子严重吗?”

苏溪溪轻柔的捏了捏鼻子,闷声闷气的指责:“你胸膛怎么这么硬,撞的我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