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杜心言想不到自己看热闹的变成热闹了。
柳月眼神凶狠,显然只要她敢将自己甄别掉,柳月一定会和她撕破脸对着干,她固然是不怕柳月的,但同样在一个科室,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这就好像吃饭吃到了一只苍蝇,又难受还恶心。
至于张医生,她笑吟吟的看着杜心言,在医院里张大夫最照顾她了,杜心言还记得前天下午张大夫给她送了来桂花糕和一个发卡呢。
王大夫的话,就算是她不投给他,大约人家也不会十分为难自己,就在杜心言做好了准备告诉院长自己要给其余两位投票,而不投给王大夫的时候,问题出现了……
敦厚的王大夫也感觉院长有点不地道,他起身摸一摸鬓角,“这机会,年底的时候我会争取,咱们正因为是一个科室的,才不应该你挣我抢,我今天让机会给张医生和柳医生,院长,你这是为难她了。”
听到这里,院长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
黄院长是个实事求是的人,在人情世故上也比较木讷迟钝,自然不知道自己刚刚差一点将杜心言给送到了阎王殿。
杜心言成功渡劫,顿时吓坏了。
表示下一次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要来参加会议了。
从会议室出来,柳月靠近杜心言,警告道:“我知道你今天准备让我出局,是不是?”
“我没那样做。”
“你准备那样做了,”柳月犹老太太吃蚕豆——咬牙切齿,“从今以后你最好不要和我作对,记住了。”
“好好好,记住了。”
这要是让柳月再步步高升还得了,将来这卫生院还有她容身之所吗?
下班之前,李丽华果真给她借了十元钱,并且叮咛不要乱消费。
下班后,杜心言到了百货大楼,她记得如今有个不错机械表品牌叫“陀飞轮”,这陀飞轮的表从三块五块到十块八块都有,其中十块钱的一款是最顶呱呱的。
到了柜台,营业员在漫不经心的织毛衣,完全爱不搭理的模样。
“我买那个,十块钱的。”
杜心言将一卷钞票放在了玻璃柜台上,那营业员顿时肃然起敬,要知道在洛城,斥重金买这个十元钱手表的人寥寥无几呢,她几乎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同志你买这个啊?这是男士表,您要女士表我给您这边取。”
那营业员笑容可掬的看向杜心言。
但杜心言却摇摇头,指了指柜台最上面那个丝绒缠绕的锦盒,“就这个十块钱男表,我着急呢,您给我看看。”
“要不怎么说你们小年轻眼光好呢,您上上手,这质量,这可是一层有机玻璃,蓝宝石一样的,奢侈啊,怎么不奢侈了。”
杜心言将表放在面前检查好,这才笑着点点头,“就这个了,您点一点钞票,记得给我开单据啊。”
“那是,不会错的。”
那营业员手脚麻利且还精明,点了钞以后笑着点点头将陀飞轮给包了起来,杜心言到底有点儿心疼。
回家,还没进屋就看到门口停了一辆车,那不是二八大杠,而是变速自行车,个头小,坐垫上还套着一个粉红色的套,她恍恍惚惚想到了什么,这不是薛穗子的车子吗?
怎么在这里啊?
还在胡思乱想呢,隔壁的张嫂子就走了出来,一把拉住了杜心言。
“穗子来了,明知道你人不在她还到你家去,现在和你男人聊的火热,这要是擦枪走火可就没你什么事情了,你还不快去看看?”
固然杜心言知道薛穗子不是沈乔南喜欢的类型,但还是加快了脚步。
屋子里,薛穗子大献殷情,“沈大哥,你说说你,你啊将来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倒是她,未来谁知道会怎么样呢?”
“城里头好啊,高楼大厦的,咱们这里还是老房子呢,城里头就电灯电话了,哎呀,真的好极了。”
言外之意,你要是努力,咱们就到城里头去。
她剥橘子给沈乔南吃,沈乔南只感觉坐立不安,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此刻,杜心言回来了。
“穗子?”杜心言看上去很开心,一把抓住了薛穗子的手。
薛穗子这白莲花就“更开心”了,就差没蹦起来,“心儿你怎么才回来啊我还说你要是不回来我就回家了呢,你回来的好啊,咱们等会儿好好聊一聊。”
真是……好恶心好会表演啊。
前世,她被这臭娘们陷害算计了还给人家数钞票呢,这辈子一切都变了。
“你这是什么啊?”薛穗子吃惊的看着那豪华的包装。
她的眼睛直勾勾的。
“这个啊?”杜心言笑着靠近沈乔南,“这不今天是他生日,我为他买了一块手表,可好了。”
那薛穗子是个品牌控,崇洋媚外的厉害,怎么可能不认识这个品牌的好礼物啊。
“天呢,这要八块钱了吧?”
“什么八块钱啊,十块钱还不够呢。”杜心言说到这里,小心翼翼将陀飞轮送到了沈乔南面前,“送你的,我精挑细选的,希望你喜欢。”
“好端端的,送我这个做什么?”
沈乔南只感觉莫名其妙,收也不是拒绝也不是。
杜心言爱怜的笑着,狐媚子一样掐了一下沈乔南,这动作让他超级诧异,“今天是你生日啊,当初你没有我,自己都记不清楚生日是什么时候,现在有我了,你这生日就要欢腾一点啊。”
说真的,沈乔南的确不记得今天是自己生日。
但那精致的陀飞轮映入眼帘的一瞬间,他的眼睛里也冒出了喜悦的光,并由衷的说:“谢谢。”
“你稍微等等啊,还有一个小蛋糕呢。”
她身上的钱所剩无几了,买的的的确确是小蛋糕,六寸大小。
但这对于两个人来说也绰绰有余了,刚刚她是回来破坏气氛的,情急之下压根就没带小蛋糕,此刻回头到院子里,准备将自行车里头的小蛋糕拿出来送到里头给沈乔南庆祝生日。
“你还买蛋糕了?”看到小蛋糕的一瞬间,薛穗子诧异极了,“你可真是不可理喻啊,天呢,军波哥知道了该多伤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