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头有点儿疼。
脑袋昏昏沉沉,仿佛头重脚轻,睁开眼睛,眼前天和地都在打转。
就在这时,一只手狠狠的捏住了她的下巴,葡萄能够感觉到疼痛,视线落在对面。
努力了一下,总算是能够看清楚。
“威……武……侯……夫人。”
努力的说完这五个字,葡萄感觉自己脑子总算是清醒了一点儿。
看了看周围终于反应过来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且这个地方看起来像是山里的一个茅草屋。
“哼,顾大小姐,你终于醒了,醒来就好。”
威武侯夫人看着眼前葡萄这张脸,恨不得上手把葡萄的脸抓花。
这个顾大小姐年纪轻轻就长了一副狐狸精的脸,把自己儿子勾搭的不管不顾。
最重要的是害得自己儿子现在马上就要一命呜呼。
“威武侯夫人,你这是干什么?大半夜的把我抓出来。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我爹是静安侯,你随便把朝廷命官的家眷抓来,你想要造反吗?”
葡萄一点儿都不害怕朝廷的律法,她还是清楚的很,威武侯夫人明显是已经触犯律法。
而且很明显对方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可是葡萄没弄明白她跟魏武侯夫人有仇吗?
不过就是上一次来客栈里提亲,被自己几句奚落罢了,难不成骂人就得赔上一条命?
那这样的话也太过分了。
威武侯夫人冷笑一声,
“律法?
我儿子都快要死了,你还跟我谈律法,如果真有律法,你怎么会派人这么对我儿子?
我告诉你我儿子快要死了,我儿子那么喜欢你,你就到地下去陪我儿子吧。
也算是为你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顾大小姐,你就盼着我儿子能多活两天,不然的话你就等着死吧,我要你给我儿子陪葬。”
威武侯夫人一把甩开了葡萄的脸,葡萄愣了一下。
大概是从迷药中刚刚醒过来,脑子转的还没有那么快,终于抓住了这一句话里的重点。
“你的意思是什么?方汉清要死了,他要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让我陪葬?”
葡萄始终没弄明白,就上一次打过一次交道,怎么这威武侯府还没完没了?
她儿子喜欢自己就得自己陪葬,要照这样的话,这世界上还有活人吗?
“你自己做的什么你不清楚吗?”
“我做什么呢?”
“夫人,不要听她狡辩,这个顾大小姐牙尖嘴利,巧舌如簧,让她再这么跟您说下去。恐怕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一旁的奶娘急忙站了出来,在夫人耳边说道。
威武侯夫人冷冷的盯着葡萄。
“把顾大小姐的嘴给我堵上,让她好好的在这里反省,千万别让她死了。”
葡萄的嘴被堵上了。
扔下葡萄,一行人离开大门锁上。
“你们在这儿看住,记住,一定不能让她跑了。
这个顾大小姐有点儿身手,应该是练过功夫,时不时给她喂点儿药。”
“夫人,您放心,我们一定把她看住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惊呼的声音传来,
“夫人,不好了。少爷没呼吸了。”
门口的脚步声立刻匆忙的离开,葡萄躺在那里缓了缓,感觉浑身无力。
想来是那位威武侯夫人嘴里所说的药产生的作用。
葡萄想要用力挣脱绳索,可是显然对方对她早有了解。
捆绳子的时候,这是一位行家里手把她捆得结结实实,身上无力,更无法挣脱。
葡萄不由得想骂人。
对方显然有备而来,可是自己怎么倒霉催的被威武侯夫人给抓了。
葡萄躺在那里缓了缓。
想要从身上摸一颗药丸塞到嘴里,可是自己这姿势捆得结结实实。
葡萄咬着牙,把身子裹成了一只虾米,两个胳膊用力勾住了墙角的一根木桩。
只听咔嚓一声。
葡萄疼的差一点儿,翻一个白眼儿,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疼过。
多亏自己爹从小到大没少训练,他娘也从小没少让她练瑜伽。
身体柔软度不够,胳膊都不可能从后面直接翻过来。
被捆在后面的胳膊,现在已经到了前面。
因为这个动作让捆着她的绳子反而松了下来。
葡萄缓了缓,把手里的绳子解开。
顺带手摸了摸自己腰间的荷包,看来对方并没有把荷包拿走。
从荷包里面摸出一个药丸塞到嘴里。
又去摸自己怀里的匕首,结果摸了个空,在怀里左摸右摸,显然对方把她身上搜了一遍。
唯一遗漏的大概就是荷包。
也多亏还有荷包,荷包里母亲给她放的药丸,那可都是有大作用的。
比如这颗现在吃下去之后感觉浑身都舒服了很多。
身上软绵绵的感觉已经消失,已经恢复了一把力气。
葡萄恢复力气的一瞬间就把脚上的绳子也解开。
活动了一下筋骨,揉了揉自己胳膊。
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应该是一间柴房。
她猜测她可能是被抓到了威武侯府的院子里,不过具体是不是她也不敢肯定,因为这地方着实不像是威武侯府的院子。
趴在窗子上往出望去,结果和窗外正朝里打量的奶娘对了个正着,四目相对。
奶娘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立刻变得狰狞起来。
“快来人啊!她要跑了。”
葡萄活动了一下手腕儿,站在门口等着来人。
她才不准备跑呢,请神容易送神难。
既然敢把她抓来,就得做好送不走她的准备。
几个粗壮的脖子,还有两个拿着棍棒的家丁冲了进来。
奶娘倒是很聪明,她躲在外面不进来,只是在后面指挥。
“把她打晕,赶紧捆结实,夫人说了不能让她跑了。
咱们小公子现在生死未卜,马上要咽气儿,她可是要给公子陪葬的。”
“她要是跑了,我们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结果冲进来的六个人被葡萄来了个拳打脚踢,照单全收。
六个人躺在地下悄无声息,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奶娘吓了一跳,急忙撒丫子就跑。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快抓住顾大小姐,她要跑了。”
随着奶娘的声音,呼啦啦一下子又涌出来不少的丫鬟婆子。
葡萄有点儿不满意,女人跟女人打有什么意思?
再说这些丫鬟婆子都没什么功夫,几乎都是手无缚鸡之力。
面对自己根本就是菜,哪怕是再多的人,自己也不怕。
这府里就没个男人吗?
怎么能想到现在被关在后院儿里。
后院儿一向是威武侯夫人的天下,怎么可能允许外男大半夜的随随便便跑到后院儿来。
就算是他们去找前面的那些侯府的府兵,一时半刻人也进不来。
葡萄朝外走去,一路大杀四方,打的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鬼哭狼嚎。
葡萄倒是很聪明,一看那奶娘奔跑的路线,绝对是去给威武侯夫人报信儿,她跟着这位奶娘走,绝对走不错院子。
一路毫无阻拦就来到了院子里,结果刚到院子门口,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了悲痛的哭声。
“儿啊,你醒醒,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你扔下娘一个人。娘怎么跟你爹交代?”
“我的儿呀,你居然被一个女人给弄死了。你爹要是知道,估计会气的吐血。”
“你放心,你走了,娘一定会让那个女人给你陪葬。”
葡萄已经一掀开帘子走进了屋里,正在床边抱着自己毫无声息的儿子,哭的悲痛欲绝的威武侯夫人。
看到葡萄的那一瞬间,眼睛眯了起来,满脸的凶狠。
“你们都是死人吗?没看到她冲了进来,把她给我绑了。”
几个丫鬟不由的打了个哆嗦,刚才一路上那些丫鬟婆子被打成啥样,他们又是没看到,这会儿谁敢上?
葡萄大步流星的朝着威武侯夫人走来,把威武侯夫人吓了一跳。
这死丫头具体是怎么打人的,她没见过,但是听儿子说这丫头下手狠。
“你想干什么?无法无天,居然敢在这里对我动手。”
“快去叫人。”
威武侯夫人还想摆出夫人的架势,结果没成想葡萄走到跟前,直接一只手拎着她的脖领子,就把人扔到了后面。
威武侯夫人要不是身后有几个丫鬟扶着,估计得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你要干什么?你别碰我儿子,我儿子都已经死了你还想怎么样?”
“难道你还想在他死后侮辱他?
我告诉你。今天你别想走出这个门,我儿子死了,你必须给他陪葬。”
“都是死人啊,不会赶紧去喊人吗?”
威武侯夫人心急如焚。
“我警告你顾大小姐,你要是再敢对我儿子动粗,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不想看你儿子死,你就乖乖的闭上嘴。”
葡萄已经从**抓起了,方汉青一只手搭在他脖子底下的脉搏上。
果然还能感觉到轻微的跳动,证明人还没有死,可是没有呼吸。
应该就是娘说的休克。
打开荷包拿出了一个瓷瓶儿直接给方汉清就灌下去半瓶儿。
威武侯夫人惊呼。
“你干什么?你给我儿子喝什么,这是什么东西你就敢给他喝。”
“你个小贱人,我告诉你,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报我丧子之仇。”
“你放开我儿子。”
威武侯夫人光会空喊,可是也不敢往前冲,就冲葡萄一只手就把她拎的扔到后面的架势,就知道几个丫鬟绝对不是对手。
心急的如焚的盯着葡萄,生怕葡萄又对儿子做出什么。
葡萄看着方汉清,用手继续按在他的脉搏上,果然感觉到脉搏开始跳动起来。
把手里的瓷瓶儿直接装回了自己的荷包里。
就在这时只看到方汉青脸色通红,剧烈的在床榻上挣扎起来。
就像是一个煮熟的虾子一样,弓着腰,满脸痛苦。
威武侯夫人冲了上来,紧紧的抱住了儿子。
“儿啊,你终于醒了,你吓死娘了。”
“娘,我疼,我疼,我浑身疼。”
方汉青汗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威武侯夫人心疼的拿帕子给儿子擦汗,可是看这样子就能感受到儿子疼成什么样子。
威武侯夫人扭头望向葡萄,扑通一下就跪在了葡萄面前,
“求求你,求求你,顾大小姐,你放了我儿子吧。
他已经受了这么多的罪,求求你,你就饶了他吧。
你想折磨人,你折磨我好了,不要折磨他,他已经病成这个样子,身体这么弱,求求你饶了他吧。”
葡萄冷冷的说道。
“别不知好人心,我刚才可是在救他,疼过了这一阵儿,他的身体慢慢就能复原。你想他死,那我倒是可以帮他一把。”
威武侯夫人愣了一下,急忙回头看到儿子依然痛苦的神色不变。
可是比起刚才没有气儿来说,这会儿已经像是个活人。
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还是不该相信。
奶娘在一旁急忙说道,
“你们还不赶快上把这个顾大小姐抓起来。没看到她正在谋害少爷。”
这会儿前院的家丁已经赶到,管家带着会武的家丁都已经把院子包围。
听到这话带着家丁就要往里闯。
葡萄揉了揉手腕好吧,可以活动活动筋骨,要不然刚才被下了药以后的后遗症让她感觉极度不爽。
涌进院子的十几号家丁不大,一会儿功夫就传来了一阵惨叫。
威武侯夫人却欣喜地望着躺在床榻上的儿子。
方汉清已经渐渐平静下来。
从刚才的痛苦挣扎表情已经变得舒缓了。
方汉青睁开眼睛。
“娘!”
看着娘泪流满面的样子,他万分心疼。
娘刚才为了自己给顾大小姐下跪的时候,真的非常自责。自己这个儿子从来都是给父母惹是生非。
害的娘为了自己要给别人下跪,娘一向都是骄傲的,高贵的,什么时候居然会对这一个小丫头下跪。
“你怎么样?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娘已经不疼了,而且刚才疼完之后,我感觉我现在浑身都有劲儿。甚至身上的伤口似乎都好了很多,没有那么疼了。”
方汉清急忙安慰母亲,同时望向院子外面。
威武侯夫人听了这话,终于松了口气,脚下一软,差一点儿坐在地上。
旁边的丫鬟急忙把她扶起身威,武侯夫人朝着外面说道,
“你们都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