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卿要过完年才会回上京,跟他一块回去的还有王帅和隔壁镇上的知青,沈亭。
这个沈亭就是镇外茶棚的幕后之人,镇上拢共也只有三个成规模的黑市,这三个地方却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镇长换了新人后对这块管的严,也没有人再敢动歪心思。
临近年关,于家把养的鸡一半交给大队,剩下的全都宰了,烧柴火的大锅都整整炖了一锅!
一家子人吃着年夜饭,谈着明年开年后于大哥和蒋云英的婚礼,二嫂的羊水就在这时候破了。
于乐乐和傅少卿着急忙慌的去卫生所喊大夫,于妈和二哥在一旁帮衬着,于大哥也被安排去灶房烧水。
好在大夫刚吃了饭还没睡,忙活了俩小时,一众人总算是松了几口气。
二嫂这胎是个小子,二哥看了撇着嘴埋怨,一个臭小子居然让自己媳妇受了这么多的苦。
孩子是年三十生的,最后取了名叫永年,是于乐乐给取的。
二嫂抱着这个足足有九斤重的大胖小子喊他永年的时候,这小子还咧着没有牙齿的嘴咯咯直乐。
年过完,傅少卿带着傅思言坐上了回上京的车,临上车前于小小哭的稀里哗啦,还把自己的玻璃球送给了傅思言。
于乐乐心里也不好受,这一分开,至少就是一年,她要一年的时间见不到她的小傅同志了。
“这个拿着。”傅少卿声音闷闷的,把一个摸起来凉凉硬硬的东西塞在了于乐乐手中。
“你说好了很快就会来找我,如果明年的这个时候见不到你,我就会回来。”
他郑重其事的盯着小丫头的眼睛,如果她不去,那他就回来。
“好,常写信。”
俩人腻歪了半天,直到售票员催促,傅少卿才带着傅思言上了车。
回到家,二嫂刚给孩子喂完奶,坐在炕沿上皱着眉叹气。
“嫂子,出啥事了?”孕妇最容易产后抑郁,于乐乐一进门看到这幅场景,心里不由得一紧。
她这一问,二嫂的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小妹,你说现在吃的也好了,成天的也不干活,咋还奶水不够了呢,永年吃不饱我对不起老于家。”
“哎哟,你看我都忘了,嫂子你等会。”于乐乐一拍脑门,这段时间总是想着能跟小傅多呆一会儿就多呆一会儿,倒是把嫂子给忽略了。
她回到屋里插上门,进了空间从小屋仓库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婴儿用品和高干粉。
婴儿用品她没敢买纸尿裤,而是买了几块软乎吸水的棉布,奶粉也装在了麦乳精的罐子里。
抱着一堆东西到了二嫂的房间,“二嫂,这都是以前准备好的,这个是高干粉,咱们这边基本没卖的,就是给孩子喝的,这罐子麦乳精也是能给孩子喝的,你闻闻,和咱们平时喝的不一样”
二嫂看着炕上放着的小棉被褥和那些尿布之类的,不由得又落泪了。
“哎呀,你看我,越来越没出息了,老爱掉泪。”
于乐乐赶紧给她擦了擦,“嫂子,听人家说坐月子的时候哭不好呢,容易落下病根!”
“行,听你的!”
于妈从王大娘家回来,看着炕上的东西,心里更是喜滋滋的,谁说生闺女是赔钱货,她家闺女明明是个大功臣!
傅少卿和傅思言走后,他们的房子大队里还给他们留着,只是房子不能空着,所以于乐乐搬了进去。
搬完家后,于乐乐整个人躺在炕上都不想动,来到这个世界才半年多,这都换了三个地方住了!
而且年底考上大学后,她还要换地方,想想还觉得有点好笑。
赋闲在家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快开春了,三转一响系着红花从家里拉出去,又把新娘子从镇上拉回来,蒋云英就正式成了于家的人。
俩人结完婚之后回了镇上上班,听说运输队也要盖家属院,说不准俩人到时候还能分套房子。
一开春地里的活又开始忙了起来,于妈和二嫂继续去上工,于乐乐又成了村里唯一的闲人。
学校里新来的小知青替了王诗宜的班,林婶子家的妯娌,那个刻薄脸的大娘见了人也不再吆五喝六,反而是躲着不敢见人。
王诗宜的事村里人只知道是犯了事,但不知道是什么。
刻薄脸大娘倒是认为那事和黑市有关,自己给王诗宜干了那么久的活儿虽然没人知道,但她自己心里有数。
这倒是便宜了林婶子,从此在妯娌里面一人独大。
于乐乐裹着棉衣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假寐,最近的天气一直不太好,天气总是阴沉沉的不下雪也不下雨,让她有点烦闷。
安静的村子里除了几声鸡叫和狗叫外,只剩了远处叮铃铃的自行车铃铛声。
她在躺椅上挪了挪身子,让自己整个陷进大衣里。
自行车的铃铛声越来越近,直到在门外停了下来。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的第五声后,于乐乐从躺椅上下来,冲向了门口。
大门打开,外面是一个背着绿色邮差包的小青年,冻的脸颊已经红了。
“同志,请问这里是于乐乐同志的家吗。”
于乐乐赶紧点了点头,接过小青年递过来的信和一个小包裹。
棕色的信封上贴着一张花花绿绿的邮票,右侧写着上京 355邮箱,再下面是如游龙般刚劲的笔划勾勒着三个字,于乐乐。
再往右下角,还有一行小字,傅少卿寄。
她谢过邮递员小哥,拿着信在躺椅上坐下,想了想又站起来回了屋。
信的内容一半是在报平安,讲他在上京那边任了职,是他自己选的,一个月薪还不错的普通活计。
这个工作没有什么危险,等他的小丫头过去了,他们就能安安静静的生活。
另一半是讲当初在车站塞给她的那个玉牌要好好保管,那是他妈妈给未来儿媳妇准备的。
信的最后,交代了一下包裹里的东西,和他很想她。
于乐乐全程笑着把信收起来折好,收进一个新的小匣子里放在了空间。
又打开了桌子上那个小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