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寿脑洞嗡的一声就炸开了。

他想不明白这人怎么就看上何吱吱那样的傻子了?这次真的是撞到马蜂窝上了。

秦寿着急双手都有些无处安放起来是, 他那额头也全是细密汗珠了,一双眼睛四处瞄着。

镇子上的那些傻子只知道说什么张皓白是个不出家门的废物点心, 其实根本就不是, 这人要是废物点心的话,那他们都是废物了。

“这次三七分,滚!”

张皓白一双眸子平静入湖面, 嘴角噙着一抹晦暗不明的笑容。

秦寿满脸不服, 他张嘴想要说话,可对上张皓白的那眼神只能立马闭嘴, 还不得不道歉,“对不起, 张皓白同志,我真的不知道那何吱吱嫁的人就是你。

但凡我知道她是你媳妇,别说碰了,就是看我都不敢看。”

秦寿这声音一点都不诚恳,态度一点都不好。

张皓白唇角一扯,冷声,“是吗?那你刚才碰了她就把手剁了吧!”

“剁, 剁手?张同志我真的不敢了,这次这些灵芝当我孝敬你的。不用分钱了,我, 我……”

秦寿是真的害怕,怕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滚。”

一个滚字在秦寿听来就是天籁之音了, 他立马像个球一样滚了。

就在他的刚刚滚走, 何吱吱就一脸乐呵的来到了张皓白的面前。

她轻轻一个挑眉, 大气的说道, “张皓白同志, 今天姐姐我心情好,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张皓白看着面前这个笑起来,满眼星星的人嘴角也是忍不住弯起,但也就是一瞬间他就恢复了他那严肃的脸色。

何吱吱跟刚刚那妇人说好,把钱给她,提起她那一篮子的鸡蛋重新回到了张皓白的跟前。

“我说,张皓白同志你也不是什么八十岁的老干部,你这脸上的表情就不能多几个?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欠了你什么呢?”

何吱吱说着也不管他会不会回复,随手把手里的一篮子鸡蛋放在了张皓白的腿上,“走吧,请你去消费消费。”

张皓白嗯了声算是回应。

只是在他转动轮椅时眼神往边上看了一眼,仿佛那里藏着什么秘密。

聪明如何吱吱自然是捕捉到了他的眼神,但她一点也不想知道那里面有什么秘密。

她从不好奇别人的事情。

何吱吱带着张皓白来到了国营饭店门口。

既然来到了这七十年代,肯定是要偿一下这国营饭店的美味。

她挑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开始对张皓白说:“你知道吗?刚刚有一个冤大头花高价把我的灵芝都收走了。这样灾荒的年代还有那样的冤大头真是难得。”

正在喝茶的张皓白差点被他杯子里面的茶噎死。

连着咳嗽了两声才缓过来。

那冤大头是在说他吗?

“你这什么表情?我说的冤大头又不是你。”何吱吱说着自顾自的给她自己倒了一杯茶。

还别说,这大麦茶还不错。

入口甘甜,清新的很。

这个时候要是能来一块草莓蛋糕就好了。

何吱吱伸出手仔细的数了数手中的线,还有几条,还可以去拼夕夕兑换不少东西的。

但这青天白日,大庭广众的她也不能直接把那草莓蛋糕拿出来。

“何吱吱?你个死丫头怎么在这里?”

一声粗糙大嗓门打破了何吱吱对草莓蛋糕的幻想。

她这刚要抬头就被人猛的泼了一脸的大麦茶。

透过大麦茶,何吱吱看见了张皓白一脸冰冷的抓着原主那个不讲道理的亲妈的手腕。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

这些人怎么都上杆子找虐?

“您干什么?”

张皓白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穿透力真的强,就连旁边的人也都纷纷看过来。

“干什么?你就是张家那个小子?你知道俺是谁吗?俺是你丈母娘?你敢抓俺的手?”

张皓白确实没有想到这个就是何吱吱的亲妈。

他放开了她的手,但语气是一点都不让步,“您是何吱吱同志的亲妈,是我的丈母娘也不能这一来就泼她一脸吧?

也就是这大麦茶不热,不然你就不怕这一杯茶过去何吱吱的脸被烫伤?”

“烫伤又能咋的?你们这都有钱下馆子了也不知道帮家里一把?

当真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你知道你大哥的手要被人砍了吗?”

何妈喊的就跟要把肺给喊出来一样。

何吱吱轻笑着接过张皓白递给她的手帕,慢条斯理的擦干净了脸才说:“怎么?大哥这是又滥赌欠下巨额款了?

您这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您再把那何秀兰给卖了不就可以了?多大点事儿?”

何吱吱说着话,一个起身,很是不小心的碰倒了一大壶的大麦茶,那一大壶的大麦茶尽数的洒在了何妈的棉裤腿上。

何妈一看她那湿掉的裤腿扬手就要打何吱吱,可又是被张皓白给抓住了手,“何吱吱是我的媳妇,就算您是她妈妈也不可以欺负她。”

张皓白这话说的男人。

虽然何吱吱知道他肯定就是为面子随口说的,但这话说的她爱听。

“三儿,你大哥又出事了。那是你亲大哥,你可不能不管啊?

还有你这嫁人三朝回门都不回的?大家伙儿说说这养闺女有什么用啊?

俺这一把屎一把尿的带大的,这刚结婚呢连自己亲妈都不要了?”

何吱吱最烦别人打感情牌,她淡淡的扫视了一圈周围看戏的人,眉眼一挑,不紧不慢的说:“您这把我卖了500块钱还不够吗?您刚刚一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泼我一脸的茶水。

现在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说我?您是我亲妈吗?

我家这男人坐着轮椅,家里吃糠咽菜的,今天是我的生日,他带我出来吃一碗长寿面而已,您就不乐意了?”

何吱吱说着还叹起气来,抬手抹着眼泪一脸的伤心难过。

“我知道,大哥是男丁您疼爱他没错。可二姐同样是闺女,她怎么从小就有新衣服穿呢?我怎么就只能穿二姐不要的衣服?二姐不嫁的男人也让我嫁?

我想着您肯定是不喜欢我的了,所以我这嫁人了也不敢三朝回门。

哎,为什么别人的父母就不会这样呢?”

何吱吱说完,那眼眶中的泪水立马就掉了下来。

这一下周围看戏的人都把矛头指向何妈了。

人群中有几个认识何妈的提出了质疑,“不是说你们家最是听组织的话,从来不搞重男轻女的?还什么文明家庭呢?原来都是装出来的?”

“是啊,还说什么是你们家的老三非要嫁给一个残废?还说你们为了你们老三把家底都给她了陪嫁了?感情都是骗人的?”

……

这些人质疑的声音越来越浓烈,听的那何妈一脸发烫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灰溜溜的溜走。

溜出了国营饭店急冲冲的拐弯走进了边上的一个巷子里面。

等在那里的何秀兰立马迎了上去问,“妈,怎么样?您要到钱了没有?还有俺那工作您跟老三说了没有?俺可不要扫大街,俺就要回供销社工作。”

“没有,没有,都没有!”

“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