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高考不一样, 研究生入学考试分成两部分,初试和复试。

初试是在今年的12月份,主要靠思想政治理论和基础专业课, 还要加试英语。

这个时候,其实人们主流的外语学习方向并不是英语,而是学习俄语。

但随着时代的发展, 需要学习英文资料的情况越来越多, 而且医学又是一个需要紧跟着前沿学术研究的学科,能够看懂原版的英文资料是很重要的。

所以京市医科大学领导层经过研讨决定, 以后不管是本科还是研究生以上的招生, 都会增加一门英语作为必考科目。

初试通过之后, 大概是明年的三四月份, 会进行一次复试。

复试主要是考本校出的专业课程,以及专业能力面试。

洛泽民教授对林辰歆能否通过考试,还是比较担忧的, 毕竟在他眼中, 林辰歆没有接受过正规的本科教育, 专业知识方面只靠自学的话可能没有学得那么全面。

但是他能够帮她的,也只是争取到这个考试的机会而已,至于能不能考得上, 那还得靠她自己的实力。

他就算再爱才, 也不可能去帮她走这个后门的。

所以他给林辰歆寄来了他所能找得到的所有学习资料,并且一再叮嘱她一定要抓紧时间, 好好复习。

林辰歆其实完全不担心自己的专业知识和英语。

英语就不用说了,不怕不好意思地说, 如今这个时代,英语能好得过她的人还真没有多少。

至于专业知识, 开玩笑,上辈子她可是博士毕业的人,而且天才跟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对于普通人来说,考试之前可能就是人生中的智商巅峰了,考完以后,随着时间的流逝,所学过的知识就会渐渐忘记掉。

而天才就不会有这个困扰,对她来说,学过的东西就是学过了,记在脑子里永远都不会忘记。

现在对她来说,最大的问题不是好好复习,而是要注意考试的时候千万不要把还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知识不小心写出来了。

不过她已经在这个时代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医生,基本上对这个时代的医学发展程度还是心中有数的,只要注意一下,应该不会出太大的差错。

那唯一需要复习的就是思想政治理论了,林辰歆一直知道,自己的政治敏感性确实是差了点儿的。

当然在后世这一点并不算重要,但现在不行,现在一个人的思想是否过硬,还是很重要的。

她一定得好好学习,到时候千万不能在答题的时候写出什么不合时宜的内容,要是思想不过关,哪怕她专业成绩再好都没有用。

林辰歆把洛教授寄给她的专业书籍放在一边,拿起政治课本先看了起来。

当然,林辰歆不是一个爱显摆的人,她打算考研究生这个事也不会咋咋呼呼地往外说,因此别人都不知道。

只是要请医院的领导写推荐信,她只能去找张院长。

张院长听她说明来意愣了一下:“不是说不考了?”

“不好意思啊,张叔叔,我之前是没有考虑清楚,最近认真想了想,觉得还是要有一个文凭,以后才能更好地开展工作,所以我打算直接考研究生。”

“没有大学文凭可以直接考研究生?”

“这个我已经跟洛教授那边确认好了,是可以的,就是需要您帮忙写个推荐信。”

“唉,好的人才终究还是留不住的啊!”

张院长虽然惋惜,但也不会拖她的后腿,推荐信很快写了,而且还特别用心地用各种事实案例把林辰歆夸得像一朵花儿一般。

盖上了医院的公章,装进医院专用的信封里,寄给了京市医科大学。

林辰歆便安安心心地一边上班一边复习备考。

急诊科这种地方,除了工作忙点累点紧张点之外,其实还是挺有趣的,什么样五花八门的病人都能见到,只有想不到,没有见不到的。

比如说今天晚上这个病人,就连见多识广的林辰歆,也忍不住要感叹一句,真会玩。

这病人是自己一个人,捂着肚子躬着腰,一脸痛苦地挪着小碎步进来的。

林辰歆请他先坐下:“坐,哪里不舒服?”

那人摆摆手:“不用了。”转着头在诊室里到处看,像在找什么人似的。

“没有男医生吗?”

“今晚就我一个人值班,你哪里不舒服,直接跟我说就可以了。”

“我,我想找男医生。”

“在我们医生的眼里,只有病症,没有男女性别之分。”

那人还是坚持:“不行,我一定得找男医生看。”

那看来他的情况还不是太严重,林辰歆说:“明天早上八点会有男医生来接班,你要是不着急的话,可以到时候再过来。”

“明天?不行啊,我都急死了,等不了那么久。”

林辰歆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可是你又不让我看,我也没有办法啊!”

“医生,求求你帮帮忙,帮我找个男医生来吧!我这,我这实在是没法给你看啊!”

一旁的护士插话:“我们林医生什么毛病没见过,有什么不能给医生看的啊!”

男病人脸涨得通红:“唉,跟你们没法说!”

“那您请自便吧!”

“明早八点就能有男医生来了,是吧?”这男人也不走,在外面走廊上找了条长凳,扶着墙艰难地坐了下去,双腿大大地岔开,背靠在墙上,深深地吁了一口气,“那我在这儿等。”

护士看着林辰歆:“这人怎么回事啊,莫名其妙的,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林辰歆看他的样子,估计应该是泌尿系统方面的问题,笑了笑说:“先不管他,要是实在受不了了,他应该会来找我们的。”

护士一方面是好奇,另一方面也是闲着无事,好心倒了一杯水送出去:“喝点热水吧!”

天气凉了,身体不舒服的人喝点热水总是会舒服点的。

没想到那人吓得一哆嗦,连连摆手:“不要不要不要。”

仿佛那是一杯毒药似的。

这时又来了其他病人,护士顾不上管他,忙去了。

沈焰出海回来,回家没见着媳妇,就知道她肯定是上夜班呢!

收拾收拾又去医院找媳妇去了。

话说沈焰如果没有出海,一天能来急诊科几趟,熟门熟路就跟回家差不多了。

他来到医院的时候,正好来了一拨打架斗殴的病人,双方都受了伤还不消停,推推搡搡的还想继续打。

护士大声喊着让他们安静下来就是不听。

扰得医生根本就没法正常工作。

沈焰直接上去进行武力压制,用拳头告诉他们,谁敢不给他媳妇面子,他就让谁连脸面都没有了。

打架的就是几个十六七岁,不上学又没工作,整天在街上胡混的小混混,面对上沈焰这种真正上过战场见过血的铁血汉子,早吓得鹌鹑一般,缩起来不敢动了。

林辰歆笑着赶他:“行了,这儿乱七八糟的,你出去等吧,别太凶了,当心又被人投诉。”

这个“又”字用得好,可见被人投诉的情况不是第一次了。

沈焰溜溜达达地走到外面想找地方坐一下,就看见一个老哥四仰八叉地半坐半躺在那儿,一脸痛苦地哼唧着。

“老哥你这是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啊?怎么不进去找医生呢?”沈焰问。

他这个模样看起来可比那些小混混看着严重多了,怎么着也能混上个优先治疗。

沈焰闲来无事的时候听林辰歆说过,在急诊科看病不可讲究个先来后到,大家都急,不着急的也不用来急诊。

要是遇上几个病人一起送过来的情况,他们一边都是优先救治不声不响的,那些鬼哭狼嚎的反而可以先放一边。

叫得越大声说明生命力就越旺盛,那些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的,才是真正奄奄一息,得抓紧时间抢救的。

听沈焰问他话,那男人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不……不着急。”

连说话都带着一股子虚弱无力了,这还不着急呢?

这时,诊室里出来一个小混混,去上厕所,吊儿郎当惯了,一边走路还一边吹起了口哨。

这吹口哨按说也没什么,可沈焰身旁的男人却听得全身一震,脸色痛苦到扭曲。

沈焰实在看不下去了:“老哥,你想上厕所吗?要不我扶你过去?”

“不不,我不去。”

“那我帮你去看看医生那边忙完了没有吧!”

“不,不用,这个医生看不了。”

这话就奇怪了:“怎么就看不了了?”

男人有些窘迫地说:“我,我等明天早上有男医生来上班的时候再看。”

“你这是瞧不起女医生?我跟你说,这里边的女医生,可是这陵川医院的金字招牌,那医术可是杠杠的,她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你今天来能碰到她上班是你的运气,还不乐意让人看?”

“咳,不是,我这……,不方便。”

不方便?

沈焰看着他的样子,有点儿明白了:“是老二出了问题?”

男人没出声,这就是默认了。

沈焰:“……”老实说他也不想让媳妇给他看啊!

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到底是出了啥问题啊?受伤了?”

“也,也不是。”

“这老二的问题可大可小啊,万一要是耽误了,以后都废了那可怎么办?”

“其、其实也没啥大事,就是堵、堵了,尿、尿不出来。”

“发炎了吧,不过尿不出来也挺严重的啊,等到明天早上,**撑破了怎么办?”

“不、不会吧?”

“我怎么不会,我以前就认识一个人,憋尿把**都憋坏了,住院了好些天呢!要不这样,先找医生给你开点消炎药吃吃,说不定消了炎就能通了呢!”

沈焰到底是有个当医生的媳妇儿,说起这些来头头是道的。

“通不了,这事儿没法说!唉呀!”这老哥一脸后悔莫及的模样,倒是引起了沈焰的好奇心。

“到底怎么回事啊?说说呗,大家都是男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出来我还能帮你问问医生呢!再这么拖下去,你就这不怕出什么毛病?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啊!”

“唉!”男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当时真的没想太多,就是有点好奇,想试试看,就塞、塞了一下,谁知道就弄进去了呢!然后就出不来,堵住了。”

“塞进去?”该不会真的像他想的那样吧!沈焰目瞪口呆,“你塞了啥玩意儿进去?”

男人懊恼地低着头,半天才挤出来两个字:“黄豆。”

“一粒黄豆啊?”

“可能有五……六……七八粒吧!”

“噗!”沈焰其实不想笑的,但真的没忍住,这世上怎么会有人往自己的尿道口塞黄豆呢,还一连塞了七八粒之多?

他该不会是想试试看自己撒尿的力度够不够强劲,能不能把塞进去的黄豆给冲出来吧!

一不小心笑出声之后,沈焰连忙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活生生把笑憋住:“对不起啊,那要不要我帮你问问医生。”

“这咋说啊,就算问了,也不能让个女医生上手帮我掏出来啊!”

沈焰想,那可不,就算他明白医生眼里无男女的道理,那也不能让自己媳妇干这种事啊!

“医生说不定能有别的办法呢,我还是帮你问问看吧!不然堵在里边撑一个晚上,我怕给你撑坏咯。”

男人惊讶地看着沈焰:“你好意思问?”这还是个年轻小伙子呢,他真不信他能好意思当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医生问出这种话。

沈焰得意一笑:“我老实跟你说吧,那是我媳妇,夫妻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