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居雪懒得理会男人的幼稚行为, 挑眉嗔了他一眼,又?掐了他手臂一记后,洗澡去了, 邵振洲望着媳妇儿的背影,心头的浮躁感更?强了。
快一个月没有抱媳妇儿了,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想念得紧呢, 不?过,眼下也只能把那团火气给憋着, 且先看看振国的来信, 平心静气。
自从夏居雪随军后, 邵振国每次来信, 信封上?的收信人, 就郑重其事地变成了“邵振洲夏居雪(哥嫂)收”, 所以, 即便?前?段时间邵振洲不?在营区内,信还被?小战士给送了过来。
看着邵振国的那笔烂字, 邵振洲不?由?又?嫌弃地皱了皱眉,不?过,信里的内容,还是挺让人心情愉悦的。
“……去年,队里又?在山上?开荒了十?几亩的烤烟地,今年三月时, 县委凌书记带人下来考察,在队里召开烤烟种植现场示范教学会, 我还当了一回老师呢, 嘿嘿嘿!”
“凌书记事后,非常大声地表扬了我们队, 说我们积极响应轻工业部‘食品工业要发展原料、鼓励各省种植烤烟和白肋烟’的号召,有干劲,有闯劲,让我们队再接再厉,积累经验,在不?影响粮食种植的前?提下,为夺取烤烟产业的更?大丰收而努力奋斗!”
“还有,小香坳的那十?亩半湾地和湾地,上?高下低,漏风漏土又?漏水,是典型的孬地,县里农技站的技术员,教我们打了几条横梗,平整成梯田,又?用草根盘结的僵板土做成平缺口,解决了不?能保水和冲毁田埂的问题,今年,这几亩地都被?改种上?了水稻,队里总算又?多了十?亩水田……”
信里的这些好?消息,在吃晚饭时邵振洲虽然已经听夏居雪说过一次,但这会儿自己再看一遍,嘴角依然不?由?地高高扬起。
甜不?甜家乡水,亲不?亲人家乡人,老家越好?,他自然越是高兴。
不?过,别看此时此刻的邵同志,脸上?笑容怡然,可其实这心里头啊,却无时不?刻都在酝酿着千重万重的刀兵,所以,客厅里刚传来动静,他一双眼睛立马递向了门口,那神?情,就像一只闻到了猎物胯、下腺味的狼……
夏居雪几乎是刚回到里屋,就被?人拽进怀里,也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屋门咔哒一声,被?人上?了锁,再然后,她人就被?压到了**?,皮肤挨着床单,头发拥着枕头,男人浓烈的气息,覆盖上?来……
男人一上?来,就是一个长?长?的带着几分粗鲁的深吻,手也不?老实地到处作怪。
直到,彼此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男人的唇舌才恋恋不?舍地暂时撤退,又?用脸上?的胡茬磨娑了夏居雪的脸颊一回儿后,才抬起头来,注视着身下水眸潋滟的人儿,眼神?依然热烈如骄阳,声音却是低哑如晨钟。
“这个月,想我没有?”
夏居雪脸红心跳,脚指头都蜷了起来,内心渴望被?打开,但还是嘴硬。
“不?想!”
“真的不?想?”邵振洲眼神?烈烈,危险系数升级。
“真的!”
依然嘴硬,气势却是弱了几分,一张粉嫩的脸颊更?烫更?红了。
“呵——”
一阵愉悦的轻笑后,邵振洲硬梆得犹如铁石般的身体,再次往下沉了沉,同一时间,夏居雪强烈感受到了那熟悉的咄咄立正……
夏居雪:……
*
看着居高临下一副要吃人样的男人,夏居雪非常无语地推了他一把。
“邵振洲,你能不?能不?要老想着那件事啊!”
虽然,她不?得不?承认,被?男人这么又?是深吻又?是磨、蹭的,她的确也是被?勾起了心思,但还是忍不?住想腹诽,这男人,在外?忙风餐露宿地忙活了近一个月,一张脸变得又?糙又?瘦的,偏回来后却不?好?好?休息,还有精力想这件事情……
不?过,这弱唧唧的抗议,没啥气势,还引得邵振洲更?想欺负她了,所以,夏居雪话音刚落,那里的压迫感便?又?增强了一分……
脸红耳赤的夏居雪:……
邵振洲眼眸里带着戏谑的笑意,嘴角上?扬,故意问她:“那件事是哪件事,嗯?”
他才三十?出头,精力充沛,如狼似虎,不?要想着那件事,还是正常男人吗?
夏居雪被?男人不?要脸的反问噎住了,一张红润的脸蛋腾的一下,更?红了,半天才弱弱地憋出一句:“……你!死不?要脸!”
“呵——”
邵振洲再次发出一记愉悦的轻笑,胸膛鼓鼓的。
“我不?就是想着那件事情嘛,怎么就死不?要脸了,媳妇儿你来说说,嗯?还有,我还没听你说过那句‘作孽鬼’呢,倒是挺想听听的,要不?,媳妇儿你现在就说句给我听,好?不?好??”
夏居雪又?被?噎住了:好?你个大头鬼!
“作孽鬼,死不?要脸”,是月湾队好?多女人的口头禅之?一。
华国文化博大精深,好?多话字面上?虽是骂人的,内里却是打情骂俏,这句话就是如此。
你要不?是自家的死鬼男人,或是模样周正的小年轻,长?得不?能入了大姑娘小媳妇泼辣婶子婆婆们的眼,人家还不?稀得说给你听呢!
在各大队、生产队的电影场上?,或是在赶场天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口花花的小年轻们,故意像只骚鸡公一样,给大姑娘小媳妇们个丢眼风,要是能收到人家这么一句或是害羞或是泼辣的话,那可是值得挺着胸脯大吹特吹的,被?“骂”得越多,越是有种涎皮赖脸的自豪。
说不?定,一段情哥哥情妹妹的好?姻缘,就是这般产生的呢,嘿嘿嘿!
下乡三年,这句话所代表的意思,夏居雪自然懂,所以,这会儿听到邵振洲这般逗她,不?用想,她又?想掐人了,而且,她的确也是真掐了。
“邵振洲!让你又?油嘴滑舌!”
这个男人,婚前?婚后,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邵振洲忍不?住又?笑了,他这个媳妇啊,还是这样不?禁逗。
邵振洲笑呵呵地接受了媳妇一记挠痒痒一般的掐肉后,才施施然地擒住她那只手,然后,把自己的手掌与她的叠合在一起,十?指紧扣,一只手扣完了,再扣另一只,最后,双手使?力轻轻一压,就把夏居雪的两只手桎梏在了头顶上?方?,声音沙哑而亲昵。
“以后,还嫌不?嫌你家男人臭了,嗯?”
夏居雪:“我什么时候嫌你臭了?乱说!”
明明是儿子嫌弃,她就是忍不?住笑话了他一番,这个男人就想给她扣帽子,她才不?要认!
身下的娇躯,散发着香皂的清香味儿,入心入肺,一张姣好?白皙的面容,因为刚洗完澡,红扑扑,水润润,一张红艳艳的小嘴儿,一张一合的,勾人得紧。
邵振洲的呼吸,再次沉重起来,被?某种“饥饿”“围剿”了一个来月的男人,觉得身体里那团横冲直撞的火,烧得更?加热烈了,急需寻找闸口。
第59节
“好?,没有嫌,那就是也‘想’了,对?不?对??”
莫名又?听出了男人话里的意有所指的夏居雪:……
夏居雪不?得不?再次承认,在某方?面,论起厚脸色和口花花,她真的不?敌某人,只能甘拜下风,举手投降。
她呐呐道:“你刚回来,不?累啊?”
男人笑得蔫儿坏:“我累不?累,你待会就知道了……”
他累不?累?
自然是累的。
正所谓“平时训练抢占一秒,战时就能给敌人致命一击” ,部队演习,向来不?是花拳绣腿,跟老对?手你来我往地互相强攻、佯攻、骚扰了近一个月,费神?费力,他的确是挺累的。
不?过,就像人吃得太饱,大脑就会缺氧,想睡觉一样,饿得太久,就会想要大大地饱餐一顿,这是人的本能反应,不?管这种“饿”,是肚子里的“饿”,还是另一种不?可言说的“饿”……
话落,灯灭,**?原本整齐的铺陈,很快凌乱成一团,而且,凌晨五点多,就在大家还在睡眠中时,裹住两人的棉被?,又?像舞狮子一样,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
把媳妇儿好?一番折腾的邵振洲,早上?起来时,心满意足,神?采奕奕,昨天晚上?梦里都是小坦克的邵淮勋小朋友,同样是一大早就精神?十?足地爬了起来,还催促他小舅舅。
“舅舅,舅舅,快,快,穿衣服,穿衣服,我要去找爸爸,做坦克!”
邵淮勋小朋友用急吼吼的实际行动说明,说什么小朋友睡一觉起来,就把头天晚上?的事情忘了这种概率,在他这里是不?存在的,大人忽悠他可以,糊弄他,行不?通,宝宝的记忆力,顶呱呱!
刚刚从食堂打完早餐回来,就听到儿子呱唧声的邵振洲不?由?又?嘴角抽抽,啧了一声。
他叩叩两声,敲了敲门,在夏居南的回应声中,走了进去,然后,不?等看到他就眼睛一亮的邵淮勋小朋友欢呼跳跃,小屁屁上?就挨了一记轻轻的啪啪。
“臭小子!”昨天还敢嫌弃他,嗬!
不?过,邵振洲嘴巴上?虽然把自家儿子嫌弃得不?要不?要的,但也没打算糊弄他,吃完早餐,洗刷好?碗筷,在夏居雪擦桌子时,说了一声后,带着一少一小两个跟班往服务社去了。
“走!先去服务社买装备,待会看老爸怎么给你造坦克!”
然后,邵振洲还真用硬纸板,给儿子造了一个一米多长?的“大坦克”!
这个纸坦克,不?但有装甲式车体、瞄准系统、轮胎,车体上?还不?忘用毛笔蘸上?红墨水,画了两个红五星,更?绝的是,邵淮勋小朋友还能咕噜一下,转进车体里,推着“坦克”向前?开动……
三个字形容,酷,炫,拽!
成品出炉,鸡冻得满脸通红的邵淮勋小朋友围着坦克学起了尖叫鸡:“啊啊啊——”
于?是,今天不?管是南头还是北头的小朋友,都轰动了!
一群小屁孩围就像一团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围绕在今天家属院最靓的崽——邵淮勋小朋友,以及他乌龟爬一样一步一步往前?挪,啊不?对?是往前?开的“大坦克”身边,满脸的羡慕嫉妒!
嗷嗷嗷,好?想要,好?想玩,好?羡慕嫉妒淮勋弟弟,好?想做邵叔叔和夏阿姨的崽!
直到午时,在夏居南再三保证,吃完饭再带他出来“开坦克”后,今天出尽了风头,就像北京金山上?的小太阳般,满脸放光芒的邵淮勋小朋友,才在哥哥们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又?一步一步地往家“爬”。
而邵家小宝是心满意足了,其他小朋友却表示,他们一点也不?满足!
于?是,今天家属院里,很多家庭再次上?演了“熊孩子闹要玩具”以及“虎老爸训熊崽子”的戏码,好?几个被?自家熊儿子闹得心累的老爸们,心里都不?由?地升起一个想法——
这个老邵,不?但是个惯媳妇的,还是个惯儿子的,啧!
而就在一家人吃完午饭,邵淮勋又?要一小舅舅陪他去操场上?“遛坦克”时,吴美芹带着一名嫂子,过来找夏居雪。
“夏妹子,吃过午饭了吧,我们两个有件事,想跟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