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月光, 在云雾里?忽隐忽现,邵振洲倏地一跃而起?,睡得正美、时不时地还?吧嗒一下小嘴的邵淮勋小朋友, 又被?抱到隔壁去了?……
夏居雪原本还?想说什么,可最终,声音像是被?哽住了?般, 咽在了?喉咙里?,面上的薄红, 却是潮水般蔓延开来。
邵振洲很快返了?回来, 长臂一伸, 灯熄了?, 蚊帐也颤颤巍巍地落了?下来, 严严实实地隔离开了?外面的世界, 帐内的空气?就?像点着的火炉, 腾地升起?高温来。
稀薄的黑暗中?,邵振洲没有再像之前那般, 把?夏居雪捂盖在他的臂膀之下,而是坐在**,面对面地将她禁锢在自己伸展开的长腿上,一只手托着她柔软的腰肢,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任由她一头凌乱的长发瀑布般散落而下, 倾身一点点地亲吻过来。
额头,眼睛, 鼻尖, 面颊,下颚, 就?像精准扫描的雷达般,每个目标都没有放过,辗转流连过一圈后,停留在夏居雪娇润的樱唇上,碰触,碾舔,轻咬,深入。
邵振洲的这?个吻,算不上激烈,甚至可以说得上慢条斯理,但越是如此,那种细碎、缠绵、磨人的感?觉,越让夏居雪犹如缺氧的鱼儿般,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她紧扣着邵振洲的胳膊,情难自禁地发出一声低低的嘤咛,回应着他的吻,却也成功地让邵振洲在下一瞬变得凶悍起?来。
第72节
两人的身体,慢慢地滑落了?下去,可男人嘴上的动作犹不停止,依然?在一毫米一毫米地摸索着向下烧灼蔓延,糯湿而烫人的唇舌,带着蓬勃的气?息,仿若雨中?的压路机般一路碾压而下,似是要故意去打破一些两人从未触及过的界限。
“邵振洲……邵振洲……”夏居雪破碎的声音搅乱夜色,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栗。
夏居雪的声音,让邵振洲原本的意图被?打断,他只得暂时搁浅在占领区,恋恋不舍地停下了?所有的孟浪,抬起?头来,埋首在夏居雪的颈窝里?,猛烈呼吸,气?息与肌肤摩擦接踵,灼热惊人。
须臾,堪堪缓过心神的邵振洲才半撑起?身体,借着微弱的光晕,将夏居雪的反应尽数收入瞳仁中?,自己明明也有些克制不住,却偏要故意坏心眼地逗弄夏居雪。
“这?就?受不了?了?,嗯?”
男人喉头滚动,声音暗哑,看着夏居雪的眼神,就?像看一条落网的小鱼,等着被?他酱酱酿酿烹煮成一锅鲜美的鱼汤,攥着她腰肢的手力度也更紧了?。
夏居雪还?沉浸在刚刚的巨大震惊中?,脸颊红得惊人,整个人都是颤的,声音也是颤的,呼吸更像是被?水窒息般,眼底也不受控制地蒙上了?一层湿漉漉的水雾,那是情动到极致的表现。
“你……别……别……”
她一连说了?两个“别”字,至于别什么,巨大的难为情和羞赧,让她下意识地选择了?“犹抱琵琶半遮面”,结婚这?些年,这?个男人在**向来有些放肆,夫妻间的亲昵,她原也以为不过就?是那样了?,哪里?想到,这?个男人会愈来愈“坏”,他刚刚要是再往下,就?……
至于到底“就?如何”,夏居雪拒绝再往下想,一些话也被?她死死地堵在了?嗓子眼里?,偏偏邵振洲见她反应这?般大,自己虽然?也气?息粗重,情、欲膨胀,但坏心眼就?是停不下来。
“别什么,嗯?”
男人暧昧而暗哑的声音,让帐内的空气?变得更加稀薄了?,他边说边俯首,又在她颈脖上留下了?一个湿热热的吻。
“邵振洲……”
夏居雪又瑟缩了?一下,胸脯剧烈起?伏,声音也更颤了?,邵振洲无奈,在心里?浅叹了?一声,只能放弃了?脑子里?原本那些不正经的汤汤水水,温柔小意地哄起?她来。
“好好好,我不逗你了?,好不好……”
话是这?样说,可这?次不逗了?,下次能不能克制住,就?不确定了?,毕竟她这?副要哭不哭、娇娇嗔嗔的水嘟嘟模样,总是让他忍不住内心的“劣根性”,就?是想对她做出更加出格的“坏”事儿。
这?番刺激太大,所以,对邵振洲来说,明明只是“开胃菜”,却让夏居雪在短短一瞬间,额、脸、身体,都沁出了?一层薄薄的香汗,又湿又热,邵振洲眼眸沉沉,抬手将她湿贴在额前的刘海轻轻往后拂向,迎合着两人剧烈的心跳声,身体再次倾覆下去……
月色流动,夜,更深了?,男人,也更放肆了?。
朦胧的光晕中?,看着视线里?那一截滑腻的后颈和优美的雪背,邵振洲的眼神更热烈了?,仿佛又回到了?一周之前的四百米障碍赛场上,号响,起?跑,转弯,跨越,攀登,匍匐,风速凌厉,快意满满……
夏居雪压制不住的声音,愈发破碎,有种断裂的勾人感?。
只是,这?次未等邵振洲像一周之前那样,绷着身体,酣畅淋漓地一路急冲到终点,就?被?悲催地打断了?节奏和步伐,邵淮勋突如其来的、带着茫然?无措和浓浓哭腔的哽咽声,在黑夜里?被?无限扩音。
“妈妈,爸爸,哇——”
帐内,原本沉浸在迷离眩晕气?氛中?的二人,神色俱是一变,夏居雪更是下意识地抬起?了?身体……
正值紧要关?头忍不住一个抽冷的邵振洲:……臭小子,这?是想要你老爹的命吧!
*
凌晨五点多,东边刚刚泛白,西边的天空还?挂着零碎的星星,邵振洲就?小心翼翼地起?来了?,看着还?在睡梦中?眉眼带着三分相似的一大一小,唇角勾起?满足的笑容。
昨晚,虽然?被?臭小子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打断了?美事儿,但最后,还?是让他如愿了?,而且,媳妇儿那种小心翼翼应付两头的紧张劲儿,也挺让他受用的,所以,临睡前他就?决定大人大量地原谅自家这?个臭小子了?。
时间还?早,邵振洲也没急着做早饭,简单洗漱后,挑着水桶先去给自家菜地浇了?水,又顺道摘了?两个西红柿,掐了?两颗葱,回到家后,在厨房点上灶火,烧水,准备下点儿面条。
团长之前跟他谈话时,就?说了?:“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一营一直都是团里?军事训练管理的先进,但最近因为一营长调离,一营的战士思想不太稳定,各项工作有滑坡的倾向,这?次你过去,要发挥好火车头的作用,把?一营的战斗力重新给我提起?来!”
邵振洲自己就?是从基层起?来的,自然?有信心带好一营,不过,基层主?官原就?比机关?干部忙碌,他又是新官上任,所以,虽然?还?没有履新,但邵振洲已经预见到未来的这?段日子,自己势必是顾不上家里?的这?个小家了?,因此,趁着这?会儿还?在家,他打算尽所能地再多关?心关?心他们母子。
待到红艳艳的火苗舔舐着锅底,烤得锅里?的水发出“吱吱”的响声时,他拿起?菜刀,刚打算要切葱花姜末,厨房门外伸进来一个脑袋,穿着背心和大裤衩,头发还?有些乱蓬蓬的,不是雷洪育却又是谁。
刚刚起?床打算去厕所放水的雷雷洪育,一脸的嬉皮笑脸:“哟,邵营长这?么早就?起?来了?,别人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你这?是上得了?训练场下得了?厨房,这?模范丈夫当得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部队里?除了?一些保密级别的信息,其他事大家多少都会听?到一些风声,邵振洲要被?提拔为一营营长的任命书虽然?还?没有下达,但在团司令部已经不是秘密,都知道等邵振洲这?次比武集训回来,大概率就?是要提拔了?。
何况,他这?次还?在百多人的比赛中?拿了?个总分第二,这?可是实打实的成绩和荣誉。
邵振洲笑得慢条斯理的,哐哐哐地切起?葱花来:“你要是想学,现在倒是可以过来给我打打下手,我不介意教你两招。”
雷洪育:“滚!”
他在家里?都是个甩手掌柜呢,这?老小子想忽悠他白干活儿,门都没有,他啊,还?是去放水要紧。
邵振洲给媳妇儿子做好早餐,又分别叮嘱了?两人不同的话语后,精神抖擞地上班去了?,当天,就?到一营正式走马上任了?,而且,三天后,又带着手下的兵跟随大部队斗志昂扬地外出进行野外驻训去了?。
这?一去,估摸着又是一个月。
用邵振洲曾经对夏居雪的解释来说:“部队战备这?根弦,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拉着的,驻训就?是打仗,帐篷就?是战位,要提高部队在陌生地域适应复杂多变环境的战斗力,淬火成钢,就?要不断训练!”
所以,放了?暑假并从板桥大队助农回来的夏居南,到家时不但又没能见到姐夫,而且,整个营区也别样的安静。
至于原因嘛,部队军事训练大纲对每年的野外驻训时间都有一定规定,所以,除了?少部分留守人员外,团里?大部队都外出“淬火成钢”去了?,营区自然?也就?安静了?。
不过,此时此刻,蔬菜队的人,却是安静不下来,她们再卖出了?又了?一茬成熟的蔬菜后,终于迎来了?第一次分红。
钱是王协理员去开阳供销社结算回来的,除了?留下一部分集体款和团里?的利润外,其余按照生产队的管理模式,根据每个人工作的时长、内容来算每个人的工分,再根据工分进行分红。
用王协理员的话来说:“辛苦了?这?几个月,处长说了?,让你们也高兴高兴。”
夏居雪心里?觉得挺有意思,兜兜转转,仿若又回到了?在沙坝队时,每天出工算工分的日子,不过,和彼时一年存不下几个钱,甚至可能成为“找倒户”不同,这?次的分红,是实打实的。
“真的有那么多啊!以前,我们县里?城关?公社的两个生产队都是种菜的,每年过年人家就?分红,工值高得很,娃儿有新衣,姑娘不愁嫁,小伙不愁娶,我当时就?眼热得不行,没想到,我今天也能分到种菜的红利了?,哈哈哈!”
彭玉兰看着手里?分到的钱,两眼冒金光,话头噼里?啪啦的,显见高兴得不行了?,就?是刚刚到队里?没几天的李根生,也象征性地分到了?几块钱。
“我,我也有?”李根生兴奋得两腮发红,说话又磕巴了?。
“你是我们蔬菜队的,这?段时间也出工出力作了?贡献,当然?也有工分值。”
吴美芹笑嘻嘻地最后一个把?钱塞给李根生,末了?,一脸信任地看向夏居雪。
“夏妹子,你说,我们下一步除了?继续种菜,还?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