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县令撕心裂肺地求饶声响起。

但渐渐消失在身后。

出了地牢。

外头一片明亮。

灿烂的阳光高照。

洒在月流铃的脸上,她倒觉得暖洋洋的。

“小姐,小姐,您没事吧?”

看到人从衙门里出来。

素心赶紧凑到小姐的跟前。

看到丫鬟一脸担忧。

月流铃扯出一丝笑容,笑着轻轻摇头。

“小侯爷,这里人多,快放我下来吧。”

月流铃的余光看到四周都是来来往往的行人。

现下二人的姿势十分暧昧,她瞬间红了双绯。

宣日朗紧抿着薄唇。

抱着女人轻轻放在马车上,这才松开了她。

“月二小姐,方才我太担心,所以……唐突了。”

反应过来方才的所作所为。

宣日朗也有些不好意思。

月流铃说,“多谢小侯爷的救命之恩。”

“小姐,您受伤了!”

月流铃好不容易缓过劲来。

她刚说出一句话。

就被素心突兀地声音打断了。

月流铃这才看了眼自己的胳膊上,上面有一条紫青的痕迹。

是那些衙役执杖刑时,不小心碰到的。

倒是有些疼。

“没事儿。”

月流铃轻轻一笑。

从阔袖下取出一个小白瓷瓶,挖了些药膏抹在伤痕上。

“月二小姐,你先处理伤口,我去外面。”

知道女人要给自己上药了。

宣日朗赶紧回避。

“小姐,他们怎能如此狠心,瞧瞧这些痕迹,下手该有多重啊……”

素心看到小姐身上的伤痕。

瞬间红了眼眶。

心疼地哽咽。

看到丫鬟如此感性,月流铃轻轻捏了捏丫鬟的小脸蛋儿。

柔声安慰,“没事,就是看着吓人,其实也没那么疼。”

“小姐……您的脸色和唇色都惨白,您就别骗奴婢了。”

素心放心不下。

趁着小姐上药的功夫,她赶紧倒了一杯热茶。

见小姐手上的动作忙完了。

她才将热茶恭敬地递上,“小姐,快喝口茶润润。”

待处理好伤口。

宣日朗重新回到马车上。

月流铃看着男人。

一双明亮的眸子里,满是不解。

“小侯爷,京城为何会突然送来赦免的圣旨,圣上怎知我在沐江城的事情?”

问出这番话时。

月流铃紧紧盯着男人深邃的眼睛,希望能从他面上找到一些答案。

但男人却是闭口不言。

跟在马车旁的轻峂听到里头的对话。

却没听到自家主子的声音。

他可着急坏了。

这种大事,怎么能不告诉月二小姐呢!

这可是增进二人感情的大好机会。

思及此。

他赶紧大声说道,“月二小姐,是我家主子送去京城的消息。”

“早在西边水渠筑地,月二小姐为伤者医治时,主子就连夜将消息送进了京城,今日圣旨刚到沐江城,我家主子还未来得及送到月二小姐的手上,就被文县令那狗官给抢了先。”

“轻峂,你多嘴了!”

听到下属的声音。

宣日朗冷漠地轻喝了一声。

轻峂赶紧闭了嘴。

但他嘴唇隐隐挂着几丝笑容。

现在月二小姐都知道是主子在帮她了,肯定会对主子大为改观!

轻峂的一番话出口。

月流铃看向男人的眼神里确实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她没想到。

眼前这个男人,为了她,竟会做这么多事情。

只是——

“小侯爷,我还有一事不明。”

“月二小姐,但说无妨。”

从始至终,宣日朗的面上都挂着温和的笑容。

在看向女人时,里头又多了几分柔情。

“既然圣上有这道旨意,那又是何人下达的命令,要治我们月家的重罪?”

话落。

月流铃微微垂眸,扫了眼手上黄亮的圣旨。

听女人如此说。

宣日朗眸子里微微一颤。

沉默了片刻。

他才应道,“寻着迹象查上去,是九皇子下达的命令。”

“应当是九皇子打听到我送回京城的消息,心有不甘,想要置月家上下于死地,所以先圣上一步,快马加鞭送了这道密令。”

“好在……一切都不晚。”

说完。

宣日朗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女人的胳膊。

想到那里有伤,他满眼心疼。

九皇子,墨擎,又是他!

这个名字,已经好久未出现了。

月流铃紧紧嚼着这个名字。

每次听到他的名字,准没好事!

想到埋葬在野岭村的那些孤魂,还有布拉雨东……

她心中便恨意翻涌。

悄悄摸了摸阔袖下的那个铃铛。

“今日之事,当真是多谢小侯爷了,若非小侯爷及时赶到,恐怕……我就要命丧于此了。”

“你是玺宝的娘亲,我救你,也是为了玺宝。”

宣日朗不想给女人太大的心理压力。

他随意编造了一个理由。

月流铃心理却是如明镜一般。

她何曾不知,男人对她情意。

但他们,注定没可能。

——

一番折腾。

月流铃终是回了自己的房里。

卸下满身的疲惫,躺在床榻上,心里面稍稍踏实了。

不过,想到那个令人恶心的嘴脸。

月流铃心里的怒火久久都难以平息。

看来,她还真得回京城一趟。

许久不见墨擎,该是时候回去会会他了!

不管鹿鸣有没有得势,她都要去京城弄死那人。

月家被流放,他已经两次三番地对月家下手了!

不仅如此。

为了满足他的一己私欲,他还杀害了数十个无辜的村民!

她不能再忍下去了。

她的一再忍让,换来的却是那人的变本加厉!

趁着现在京城动乱。

她悄然回去,鲜少有人能注意到她。

月流铃心下打定主意。

浑水摸鱼,再好不过了!

思及此。

她拿出了那个精致的铃铛。

放在手中仔细摩挲,“东儿,你不是一直都想去京城么,我这就带你去。”

好不容易收拾好情绪。

月流铃这才收好铃铛。

擦了擦脸上仇恨的泪水。

迈步出了房间。

看到玺宝正伏案认真练字。

她来到孩子的身边坐下,宠溺地揉了揉孩子圆滚滚的小脑袋瓜,柔声开口,“玺宝学习很认真,以后也要好好保持哦——”

“嗯。”听到娘亲的声音,小家伙停下了手里面的动作,认真点了点头,“玺宝肯定会好好念书,日后考取功名,像外祖父那般为朝廷效力,为百姓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