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流铃紧紧盯着轻峂的背影,她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预感刚萌生,就被月流铃甩到脑后去了。

只希望他们一切平安。

察觉女人的情绪不太正常。

宣日朗递上一杯茶水,柔声宽慰,“放心吧,应当是谷村长被何事给耽搁了。”

“嗯。”

月流铃回头看了眼男人。

对上他温和的眸子,她心里面莫名的安心了些。

几人回了木棚。

坐在桌前,静静等待。

就连一向聒噪的老头儿,此时也格外安静,独坐在一旁,不知心里面在想什么。

时间一点点过去。

约莫一刻钟后。

轻峂回来了。

大家都将视线放在他的身上,期待一个好消息。

然而——

见轻峂郁郁不乐,几人心里都明白了什么。

“可是……”

月流铃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轻峂见到主子,恭敬地抱拳,汇报,“主子,谷村长他……已去。”

“什么!”

轻峂此话出口。

几人异口同声,纷纷不可置信。

“小伙儿,莫不是你搞错了,谷老头儿向来身强体壮,无病无痛的,怎会突然死了?”

老头儿率先反应过来,俨然不相信这个消息。

他摆摆手,重新坐回凳子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肯定是你搞错了。”

“他的尸身就在家中。”

见人不相信,轻峂又补了一句。

月流铃心中骇人。

既然谷村长死了,那大丫她……

想到那个可爱乖巧的小女娃。

月流铃心里面堵得慌。

她看着轻峂,怔怔地问道,“大丫呢?可有见到大丫?”

面对月流铃的疑问。

轻峂微微摇头,“属下赶到谷村长家时,只见村长的尸身躺在院子的地上,不曾见过大丫。”

“属下在村长家四周找过了,没有发现大丫的踪迹,她现在应当是安全的。”

听到后面一句话。

月流铃心里面才稍稍好受了些。

此时此刻。

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只希望那个可爱的小女娃,可以平安无事。

又想到另一个年迈而慈祥的面孔。

月流铃感慨出声,“谷村长为民着想,每日不辞劳苦,送茶水和饭菜到筑地上来,他怎会突然死亡?”

方才老头儿又说谷村长平日里身体强壮,没有病痛。

那便不是自然死亡。

很有可能……

是被歹人所害!

“现场可有其他痕迹?”

月流铃紧紧盯着轻峂的眼睛,继续问。

轻峂亦是摇头,“没有,现场没有血迹,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如此一来,更是异常。”

月流铃抚着下颚,仔细思虑。

“命人保护好现场,我们这就去看看。”

听到几人的谈话。

宣日朗立刻下达命令。

“回禀主子,属下已命人在谷村长家看守,亦报了官,当地县丞已在来得路上。”

“好,带上几个人,走。”

话落。

宣日朗带着人,提步就往谷村长家的方向走去。

月流铃追上来,对着男人提议道,“小侯爷,谷村长突然死亡,此事太过蹊跷,我们应当找个仵作验尸,如此,才更清楚死者到底死于何因。”

不等宣日朗开口说话。

老头儿就上前了几步,来到二人跟前。

拍着胸脯举荐自己,“找仵作作甚,我就会验尸,何必如此麻烦,不如将我带上。”

“一般县丞出案,都会带上仵作,但县丞府离着此地距离甚远,等他们过来,恐怕得一个时辰后了。”

宣日朗说着话。

眉头微微蹙起。

他扫了眼立在一旁的老头儿,终是点点头,“田老大夫医术高超,应当能查明死者死因,那便一起去吧。”

一行众人。

迈着大步,一路往谷村长家走去。

村长家离着水渠筑地,不过一刻钟的路程。

房屋坐落于山脚下。

这附近只村长一户人家,四周倒是格外的清净。

房屋附近围了一圈官兵,都是宣日朗的人。

刚进入院子。

就看到谷村长的尸身躺在地上。

“老头儿,就靠你了。”

月流铃淡淡扫了眼地上的尸体。

“好嘞。”

老头儿应了声,赶紧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镊子之类的工具。

将尸体从头到脚的检查。

他一边检查,一边说出验尸的结果,“死者头部完好,没有任何撞击和痕迹,只是这……”

“什么?”

听到老头儿声音顿了顿。

月流铃和宣日朗均是紧紧盯着他,等着他的结论。

“死者后脑被插入一根很粗的铁针,这应当就是致命伤了。”

说完。

老头儿用镊子将铁针夹出来,铁针又粗又长,几乎是全部没入了死者的后颈。

“可还有其他发现?”

月流铃看了眼带血的铁针,心里面一怔。

没想到,谷村长还真是被人所害。

而且能将这么长的铁针悄无声息地插入死者的后脑,凶手定会功夫。

老头儿屏住呼吸。

小心翼翼地一寸一寸地查看尸身。

直到检查完最后一根脚趾。

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站起身,看向一旁的二人,“除了铁针以外,尸身上再无其他痕迹,而且无中毒迹象,应当就是这根铁针要了他的命。”

老头儿此话说完。

所有人都将视线放在铁针上。

为证明验尸结果。

月流铃还用仪器对准了尸身,将其上下检查了一遍。

果然是铁针致死!

她与老头儿的验尸结果一模一样。

她心里面对老头儿的想法改变了许多。

验尸完了。

紧接着便是查找凶手在现场留下的作案痕迹。

月流铃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尸身。

淡淡出声,"死者双目睁开,作惊恐状,显然死不瞑目和不可置信。现场没有挣扎的痕迹,应当是熟人作案。”

话落。

月流铃将视线放在老头儿的身上。

问道,“老头儿,你是不是和谷村长很熟?”

“你可知,平日里他有何仇家?又与何人有密切的来往?”

听到月流铃的疑惑。

老头儿撸着白花花的胡须,仔细思索,“仇家……倒是没有,谷老头儿平日里为人和善,凡是知晓他的人,都要称赞一声。”

“至于与何人来往密切嘛,那就是村民了,这几日就是筑地里的一些伤者,士兵,还有我。”

最后一句话落下。

对上月流铃探究的眼神。

老头儿赶紧撇清自己,“小丫头,你该不会怀疑我吧?我可不会做出这般伤天害理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