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碎铁片插在点心的中间。

而且上面还有一些清晰可见的指腹纹路。

若是点心在出锅时,这铁片就在里头,铁片上的纹路早就没有了。

她最后得出结论。

这铁片是后来有人故意插进去的。

而至于是何人嘛——

打量完盘子里的东西。

月流铃樱唇微弯,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她抬起凤眸,看向眼前的闹事之人,出口的语气气势十足,“你如何确定这铁片是点心里的,若是有人故意放进去呢?”

“这点心一直在我们的桌上,何人能放进去,莫非——你的意思是我们自己放的?”

话到此处。

那人的神态变得凛冽了些。

见他反应。

月流铃几乎肯定了一点,眼前这人自导自演的嫌疑最大!

为避免他将此事甩锅给他人。

她再三确认,出口的声音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我从未有这样的意思,只是,你确定这盘点心,当真没有被其他人碰过?“

“没有!”那人气势汹汹。

“好!”月流铃丢下一个字。

朝着一旁招手,“浅黛,拿纸墨来。”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壮汉觉着此女的反应太过平淡了些。

再加上她这异样的行为,他捉摸不透,不知她在搞什么鬼。

此时的他,只想赶紧达成目的,然后去找那人拿钱!

“我告诉你,你想谋财害命,为了你这吃食,我们差点连小命儿都没了,你得给我们赔偿!”

“对,赔偿,这茶水还花了我二钱银子,结果比冷水都难喝!”

就在另外一桌人也想附和闹事时。

月流铃先他们一步出声,“几位客官请稍等,你们的事情,我稍后再解决。”

话落。

她直接将纸墨放在壮汉的跟前,挑了挑眉,“来吧,摁个手印。”

“凭啥?”

看着眼前的东西。

再对上女子意味深长的眼神。

壮汉心里直发毛,总觉得好似上了她的当。

“我见这铁片上有手指的纹路,只要将在场所有人的纹路都印一遍,便可筛查出究竟是何人将铁片放入点心的。而客官你说无他人碰过这点心,所以你需要第一个摁手印。”

“你搁这糊弄谁呢,就凭一个手指纹路,谁能看得出来!我告诉你,你若是不想赔偿,咱们就官府见,何须搞这些有的没的故意拖延时间!”

“有没有故意拖延时间,客官你摁一下不就知道了?”

月流铃双手抱拳。

好以整暇地看着他。

“老子不摁……”

壮汉的话还未说完。

就有一只手,直接逮着他在白纸上摁了一下。

速度快的令人咋舌。

待壮汉反应过来时。

浅黛已是将印有手印的纸张递到小姐面前,恭敬地说道,“小姐,你看。”

见对方得逞。

壮汉还想伸手去抢。

月流玲赶紧退后了一步,那人的大手落空。

随后。

她用夹子将铁片从点心中拔出来,一手举着铁片,一手举着白纸。

在众人的面前都晃了一圈,嘴里一边高声说着,“还请各位为小女子做个见证,我们每个人手指上的纹路都各不相同,而这铁片上的指腹纹路,与这位客官留下的纹路一模一样。”

“所以这个碎铁片,是他,故意放入点心里,诬陷我们茶室,想要讹钱!”

听到月流玲这席话。

大家都瞪大了双眼,见二者纹路果然一致。

开始指着壮汉议论纷纷,说他故意找茬。

壮汉被人骂得脸红脖子粗,正要动手。

一旁就传来另一个声音。

“我说东家,你别总顾着他,你看看我这,茶水寡淡无味,比不上家中的一碗凉水,还一碗茶收我们二钱银子,你这不明摆着抢钱么!”

“茶语小室的茶水都是上等货色,堪比宫中贵人们的进贡茶,你自己喝不惯这茶汤,反倒怪起人茶室来了!”

“对,像你这种不识货色之人,还是赶紧滚出茶室吧,莫要辱了我们茶道的清名!”

这回。

还不等月流玲开口说话。

茶室的一些老茶客,便开口维护起茶室的名声。

他们人数众多,面对眼前的这些壮汉,他们丝毫不带怕的。

直接指着他们的鼻子就开始云乎知也的,说的那些个粗汉一愣一愣的。

见计谋不成。

那些人没了耐心,直接开始动粗。

只见三桌人互相使了个眼色。

举起手里的东西就开砸。

听到外头的动静。

玺宝拉着素心姨姨出来。

见那么多人欺负娘亲一个。

他一把甩开素心姨姨的手,就奔向娘亲。

“娘亲,小心!”

玺宝前脚刚离开原位,下一刻就有一张凳子直接扔过来,正好砸在素心的脚边,吓得素心都忘了反应。

浅黛见她吓傻了,一直愣在原地,赶紧将她拉开了。

这边的月流玲目睹了这一切。

见孩子差点被凳子砸中,她吓得心中一悸。

但很快反应过来,赶紧将玺宝紧紧护在胸前。

感受着小家伙的温暖。

月流玲才松了一口气,好在玺宝跑得快,否则,被那么个凳子砸中,必定是凶多吉少了……

一楼大厅内一片混乱。

那些人就像街头小混混,逮着东西就砸。

“都住手!”

萧政从楼上下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他直接威严出声。

那些粗汉被喝得一愣。

转过身只见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他们丝毫没将此人放在眼中,“识相的就别多管闲事!”

萧政来到他们跟前站定,掏出怀里的令牌,高喝,“大理寺卿萧政,你们何人胆敢放肆!”

“官,他是官,走,赶紧走……”

见到明晃晃的令牌。

那些人赶紧住了手。

吓得争先恐后地跑了。

闹事之人离开。

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只留下一些残局,和还未离开的茶客。

“娘亲,你没事吧?”

听到没有动静了。

玺宝从娘亲怀里出来,探出一颗小圆脑袋,扫了一圈周围,最后将视线放在娘亲的身上。

“没事,娘没事。”

听到孩子的关心。

月流铃吸了吸鼻头,强忍着心头的酸意。

差点让孩子受伤,月流铃现在都心有余悸。

她不敢想,孩子方才若是慢了些,又会是怎样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