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出了皇宫。

月流铃便同人告辞。

宣日朗见女子对他的态度,较之以往更是疏远。

他心中一急,鬼使神差地便伸手拉住她的藕臂。

月流铃正转身离开,却被一个大力拉住。

她神色微变,回头就对上宣日朗深邃的眸子。

空气顿时尴尬,月流铃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胳膊,眸眼微垂,“宣小侯爷,可还有何指教?”

女子的声音拉回宣日朗的思绪。

他发现自己失仪,赶紧收回大手,抱歉地笑笑,“对不住月二小姐,方才是我唐突了。”

“无碍。”月流铃淡淡浅笑。

宣日朗这才继续说道,“我觉着与二小姐甚是有缘分,二小姐可否重新考虑一下,和我在一起,我们一起将玺宝抚养长大,让他有个完整幸福的家。”

没料到男子会如此说。

月流铃心中一紧。

若说以前,她有仔细想过和他在一起,可经历最近的这些事情,她觉着二人并不合适。

长公主并非等闲之辈。

只要她嫁入将军府,许是过不了多久,长公主便会寻各种借口,让她和离,最后扣下玺宝,他们母子二人便再无法相见。

再者,此人和玺宝虽是父子,却毫无半点父子之情。

想到今后的后果,她不敢搏。

思及此。

月流铃对上宣日朗满是期待的眸子,她只歉意一笑,“承蒙小侯爷看得起我,不过——我只想安稳地过日子,我有能力将玺宝养大,并不会让他比普通孩子缺什么少什么。”

“月二小姐既是如此想,那昨日为何会让我帮着寻孩子,你很信任我,不是么?”

女子再三拒绝嫁给他。

宣日朗还想争取。

道出这句话时,他紧紧盯着女子好看的眸子,期待一个答案。

然而。

月流铃的神情只是微微一顿。

便恢复常色,淡然地说道,“昨日劳烦宣小侯爷,只因为你是孩子的生父,再者人多力量大,寻回孩子的几率会大些。”

“当真只是如此么……”

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宣日朗十分失落。

平日里女子对自己虽然客气了些,但也愿意让他帮忙,他本以为自己在女子心中的地位不低。

不曾想,却被拒绝得这般干脆。

长公主随上来。

正好瞧见自己的儿子被拒绝。

此女如此傲气,她便也丝毫不客气,直接来到女子的跟前,狠厉地说道,“我家朗儿好生同你说,你不识好歹。”

“日后,就算你嫁入宣家,也没资格坐上正妻的位置,最多只能是妾!”

月流铃本是好言好语。

没想到这长公主上来就一番恶言相向。

她又何必客气,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毫不客气地回道,“要说做妾,还得我嫁入你们宣家才是,长公主莫要误会了,现今儿是我,不愿嫁入你们宣家!”

“二位若是没其他事情,我便失陪了。”

丢下这句话。

月流铃和宣日朗点头示意,牵着孩子转身就走。

见自己的宝贝孙子被女子带走。

长公主脸色一沉,直接拉住玺宝,不让其带走孩子,“你走可以,玺宝留下。”

玺宝年纪小,还不懂大人们之间的弯弯绕绕,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

他赶紧抽回自己的小手儿,抱紧了娘亲的大腿,警惕地盯着眼前的漂亮姨姨。

知道孩子被吓着了。

月流铃赶紧蹲下身子,认真看着孩子,轻声哄道,“玺宝别怕,娘亲在。”

半响后。

见孩子情绪恢复了正常。

她才站起身子,眉眼微眯,直直盯着眼前的长公主,“孩子还小,还请长公主放尊重些,别吓着孩子。”

“玺宝是我的孩子,他如今三岁了,你们没有任何一天的抚养之责,如今又凭甚抢走他?”

面对月流铃的质问。

长公主一张脸色黑沉到底。

她心中的怒气是压了又压,随后才咬牙切齿道,“玺宝身上流着我们宣家的血,他是我们宣家的血脉,理应认祖归宗,我不会放任宣家血脉毁于你之手。”

“呵。”听到长公主的一番义正言辞,月流铃一声冷笑。

她低头看了看孩子,才重新将视线放在长公主身上,“毁于我之手?”

“玺宝在我的教导下,从小便心怀善良,尊重长辈,懂得感恩。”

“他是我的亲骨肉,是我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当初我们母子在庄子上受苦时,你们在何处?玺宝因为两颗鸟蛋,被老嬷子打得头破血流时,你们又在何处?”

“如今我们娘俩好不容易过上平静的生活,你就来抢孩子,世上哪有那么美的事情!”

面对长公主,月流铃面不改色。

尽管冒着被扣上不敬罪名的风险,为了孩子,她丝毫不惧怕。

今日。

她必须护住孩子,绝对不能让这些人抢走玺宝!

“你虽然生下他,养育他三年,但我们也得看孩子的意思不是?”长公主想要回孩子,努力让语气变得平静。

她来到玺宝跟前,笑看着孩子,轻声哄道,“玺宝,我是你的亲祖母,你可愿意跟祖母回家,祖母天天陪你玩儿呀?”

说话间。

长公主还想伸手去拉孩子。

对上漂亮姨姨的眼神。

玺宝不再像之前那般欢喜。

他赶紧往后缩了缩,躲在娘亲的身后,奶声奶气地说道,“漂亮姨姨,虽然玺宝也很喜欢你,但是玺宝最爱的人只有娘亲,玺宝是绝对不会离开娘亲的!”

小家伙最后一句话出口。

语气十分坚定。

“长公主,你听见了吧,孩子不愿跟你走,还请长公主莫要强行拆散我们母子。”月流铃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嘲讽。

长公主何曾被人如此无礼地对待过。

她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释放周身的威压,厉色地说道,“本宫可是堂堂长公主,岂容你这臣下之女如此放肆,胆敢对本宫不敬,本宫这就治你的罪!”

“母亲!”

见形势不可控,宣日朗赶紧站出来,挡在月流铃的身前。

他直直对上母亲的眸子,眼下闪过几丝冷漠,“你若非要如此逼迫月二小姐,也休怪儿子无情!”

“朗儿你……”

没料到儿子因为一个女子威胁自己,长公主满脸地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