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稚嫩。
听不懂扁栀的话,只抱着扁栀的脖子,眼皮一耷一耷的往下掉。
闹了好久,哭也哭累了,见到了“妈妈”心里的警惕被彻底放下,最终眼皮耷拉下去,彻底睡了过去。
院长最后也来了,看着扁栀,又看了眼扁栀身后的周岁淮,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做好事做的,孩子砸自己手上,这找谁说理去啊。
“扁医生啊,不是我催你,可是这孩子确实不能在放在医院了,你看看,要不把孩子给刘云的婆婆?”这话说出口,院长自己都觉得不妥。
当初护士长说要领养,王春红求之不得,面都没露,直接把领养手续给签了。
孩子病况起起伏伏这么久,王春红一次都没来过。
扁栀是知道内情的,这个孩子跟王凯没关系,跟王家没关系,除开法律上的亲属关系,刘书意跟王春红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你看看,”院长又叹了口气,“护士长也没办法,两夫妻四十几了,养个孩子,那可不是就是为了以后养老的么?这孩子……我看着可养不熟,所以,他们不打算带走了,也请你谅解。”
院长说完这话,又再一次看了眼周岁淮。
周岁淮是因为王春红跟刘云设计,才失忆的,如今人出钱了,孩子还要人家管,正常人家,谁能同意?
院长觉得自己说什么都不对。
好在周岁淮从始至终都站在扁栀的身后,神情淡淡的,并没有什么不高。
院长这才心里略略松了口气,“那行,我还有事,你看看这个孩子怎么归置。”
院长匆匆来,又匆匆离开。
室内一片安静。
扁栀叹了口气,叫了胖子几个过来,把孩子带去中医院后头的福利院。
说来也怪。
护士长怎么都哄不好的小孩,胖子几个逗着,她倒是乐呵呵的眯起眼睛,笑出声来。
“咯咯咯——”的笑声在病房四处飘散,落在门口的护士长耳朵里,护士长红了眼睛,又看了几眼小家伙,终究是走了。
“院长,”胖子这话是当着周岁淮说的,“我看着孩子,跟我们也凑活,横竖我们手里有一个孩子呢,你看,要不,实在没人的话,我们四个养着算了。”
扁栀知道,胖子几个的心里,都是自己家领养的丫头。
这些年,他们四个省吃俭用的,那都是给丫头存嫁妆呢,如今在多一个,他们四个负担可不得更重了?
扁栀摇摇头,“放中医院的福利院吧,不用你们操心,真合眼缘的话,偶尔过去照看一眼就好。”
胖子看了眼周岁淮。
说实话,这年头,谁愿意马路上捡一个孩子啊,身体还不好,家里有丫头心脏有问题,这又来一个,多吓人啊?
可胖子担心扁栀啊。
跟周岁淮关系才好一点,人家大业大的,若是以为捡一个孩子回去,两人吵架,多不划算?
“听她的,”周岁淮开了口,“用不着你们扛,”周岁淮对胖子说:“没了生母,又政府呢,再不,中医院的福利院也合适,那里孩子多,也都是在自己手底下,也没什么吃亏的,我不小心眼。”
周岁淮这话说的挺大气。
胖子几个才放心下来。
当天,他们给刘书意办了出院手续,孩子离开的时候,护士长来送。
刘书意把脸麦埋在胖子的脖颈处,没抬头。
一旁的护士门看了,满脸的窝火,胖子见状,呵呵赔笑了两句,抱着人上了车。
而这一切,都被站在暗处的人,收入眼底。
扁栀回了家,折腾了一个晚上,如今困顿的很,回家的路上就困的昏睡过去了。
她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总也犯困。
扁妖妖小时候就给她泡药酒,骨骼经络都泡的舒畅着呢,长大之后,她身体一直很好,也不怎么生病。
最近困顿的情况越发严重。
扁栀累的没心思多想,窝在副驾驶座位上,狠狠的睡了一觉。
车子停下。
周岁淮偏头看了眼窝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人,看了许久。
她没有解释跟欧墨渊的关系,一直都没有。
只看了她给的那张字条,什么也没说。
周岁淮心里有点不高兴了,觉得,那是扁栀心里隐秘不可说的事儿,他又被排开在外。
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
他喜欢她所有的一切,他都知晓,可渴望她依靠自己,她希望,她把他当做对象,当做走一辈子的另一半。
扁栀是哄他了,嘴里说的好听,以后事事跟他说。
可他知道,那是哄人呢。
这遇到事,她还会跟之前一样,独自承担。
周岁淮有点烦,偏头看已经熟睡的很。
这姑娘平日里在他跟前,挺闹腾的,装作一副开心的样子。
他几乎很少有机会这样瞧她。
他也很少遇到这样傻气的人。
明明瘦的跟什么一样,偏生心地软的一塌糊涂,捧着一颗真心给人,不求回报,也不怕被人刺伤。
周岁淮莫名的有些气恼她,趁着人睡觉,抬手,狠狠揉了一把她的头。
扁栀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意识混沌,可看见是周岁淮,咧嘴毫无城府的笑了一下。
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是真的困了。
周岁淮没下车,解开安全带,俯身。
把人抱到驾驶位置自己的腿上。
扁栀双腿岔开,下巴搁在周岁淮的肩头,全程温顺,毫无反抗。
这让周岁淮想起在**的扁栀。
睁着大眼睛,很乖顺,勾着他放肆,任由他探索。
偶尔他失控力道重了,她也只是低低的在他身下猫一般的哼哼,然后抬起头来,跟他接吻。
瓷白的身上遍布痕迹,她咧嘴笑了笑,不说疼,只说喜欢。
这样的姑娘,谁会不喜欢?
等他回神的时候,都喜欢进骨子里了。
他有的时候,在想。
无论他是否失忆,失忆多少次,他都一定必然,毫无疑问的会再次喜欢上她。
她,那么耀眼。
那么难得。
周岁淮这么想着,心软的一塌糊涂,抱着人,细细密密的吻。
就在这个时候。
车窗忽然被人敲响。
周岁淮看了一眼,是周岁寒。
周岁淮抬头不慌不忙的从后桌那了挑软毯,抱着人下了车,“二哥,你等等,我抱她**去睡、”
周岁寒见周岁淮把包的密不透风,取笑道:“至于么?没两步路,这是怕她受风,还是怕我看啊。”
周岁淮都没答话,抱着人往扁氏公馆去。
周岁寒瞧着周岁淮这稀罕人的样子,笑了笑,说:“看这样,是真好了,看来,周家,有机会再多要几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