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栀还没反应,胖子就从外头进来。

似乎是察觉霍无尊跟扁栀在说话。

脚步匆匆的停在门口,眼神游移了下。

扁栀回神,头顶上的手也自动放下,她对门口的胖子说:“进来,怎么了?”

胖子进门。

他看了霍无尊一眼,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刚刚的莽撞进来,破坏了气氛。

他俯身在扁栀耳侧小声说了几句话。

扁栀眸光一闪。

她站起身跟着胖子走出就诊室。

“是不是霍无尊授意的?”

扁栀闻言,回头看了一眼稳如泰山坐在位置上的人。

“不是,”第一次,扁栀没什么根据,说了肯定的话,“他不屑于做这样的小动作。”

胖子点头,“也是。”

扁栀朝员工女厕的位置走,经过走廊时,门口传来一声犬吠。

她停步。

目光落向门口小黑身上的毛发上。

……

几分钟后。

扁栀懒散依靠在女厕门口,她看着冷哥满头大汗,还弓着背,像是誓死要找出些蛛丝马迹。

扁栀背着手走进去,霍氏小弟自动让道。

“你在找这个么?”

一根细长的“头发”递到冷哥的面前,弯着背的人这会儿人已经被热迷糊了。

见到遗失物,“蹭”的一下抬起头,眼睛发亮。

他把东西捏回手里,有些存疑。

“这个……”

一抬头,刚好对上扁栀亮晶晶的眸光。

“……”

“给你了,不客气。”

冷哥皱起眉头。

这丫头……

能有这么好心?

若真的有,他怎么可能会来扒拉女厕?

有鬼!

那种熟悉的被耍的想法再一次涌上心头。

“怎么?不信我?”

冷哥皱起鼻子,一副:“你说呢。”的表情。

扁栀怂怂肩膀,“那算了,你们继续扒拉厕所吧,弄干净点,这样省的我们医院的阿姨搞卫生了。”

说着,扁栀竖起手里的头发,惋惜着。

“就是不知道这么热的天气,你们能不能有一双火眼金睛,从那么一大堆的乱发里头,精准的找到我的头发。”

扁栀说着,垂眸看了眼时间,“快午饭了呢。”

冷哥咬牙。

这丫头。

也不知道跟那个路遥学了什么鬼心理学,惯会拿捏人的。

漫不经心,三言两语,四两拨千斤,搞得你进退两难,思考后,还非得逼着人按照她的路子去走。

真是,火大!

“算了,”心里是这么想,冷哥抬手却一点没客气,直接从扁栀的手里抽走了那根毛发,拿到东西,冷哥倒是坦然,直接从兜里掏出霍无尊的头发,递给身边的小弟,“送给家里,让快马加鞭。”

扁栀笑笑。

偶尔觉得,逗逗冷哥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是得快马加鞭,”扁栀慢悠悠,“否则,啥检测结果都出不来了。”

冷哥:“……”

被扁栀取笑了一番,冷哥闷头朝就诊室方向走。

胖子疑惑的问扁栀,“丫头,你老惹他做什么?”

道上的人,脸是说变就变,真惹怒了,回头也不好控制。

扁栀看着冷哥挺拔的背影,清扯笑容,“野马最难驯服,但,降服了,也最好用。”

扁栀从来不觉得,凭借一个赌局,就能够让冷哥信服自己。

不过,信服不信服的,不重要。

不好惹才是扁栀的意图。

这样,日后无论霍无尊跟扁妖妖如何,冷冰凝对扁妖妖因着自己的手段,也得对扁妖妖客气一些。

这就是娘家人的用途,太好说话了不行,偶尔蛮狠一点,对方才能收敛。

虽然,她觉得,无论是霍无尊跟冷哥无论未来什么时刻,都不会辜负扁妖妖。

但是,不代表她不需要做筹划。

扁栀往前走,门口,忽然撇见一个人影。

是林决。

霍氏的人见过林决,但是欠缺熟悉度,林决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要混进来,乔装打扮也花了力气。

只见林决换了一身很普通的农民工的纯白色背心,下半身穿着条很粗糙的灰色短裤,脚上还陪着一双拖鞋,头顶夸张的顶了个落魄的草帽,遮挡住了大半张脸。

扁栀抬步,在林决即将要迈步走进中医院的走廊时,阻挡在了那人的面前。

“……”

“让……咳咳……让让。”

扁栀环胸,眸光略冷。

“你好,”带着草帽的人,抬手,虚虚的挡了她一下,“我要进去,麻烦——”

“好玩么?”

一句话,揭破了林决的伪装。

林决:“……”

“这么大年纪了,还玩过家家?有意思?”

草帽被摘下,露出了林决那张晦暗的脸。

周围霍氏的人立马戒备,扁栀抬手,阻止他们动作,给林决留了最后的体面。

“您自己走?还是,我让人给您请出去?”

林决闻言,眉宇皱起,一下子就怒了。

可看了眼周围密布的肌肉男,怒火又熄灭几分,“怎么?我来你中医院看病都不行?我是你亲爸!你管这里的病人,难道还能不管我?”

还真不能。

扁栀上下扫了林决一眼,“您就穿这样来?”

“怎么?不行?”

扁栀瞧着林决的脸色,确实有些不对劲,她指了指偏门一处空着的房间,“坐这里,我看看。”

林决的眼神跃过扁栀看向她身后,“怎么不去你之前的就诊室?”

扁栀:“装修。”

“是吗?”林决一副你看我信吗的模样,在扁栀的指尖搭讪手腕时,眼神往外飘,“我听说,你母亲今天在这里坐诊?”

扁栀切着脉,“谁说的?”

林决轻嗤一声,“这是在A城,不是在美国,这点消息我要是打听不到,我林决这大半辈子,还不白混了?”

扁栀没说话。

“所以,你母亲真的在这里,否则你怎么有空出来,栀栀,我不舒服是真不舒服,待会儿,你替我看完,我过去看一眼你母亲,你看行吗?”

扁栀依旧没说话。

切脉的手落在林决的脉搏上。

“最近,”扁栀的面色从一开始的清亮,再晦暗,最后,眉宇轻缓皱起,“您有觉得疲累吗?”

林决点头,“天气大热了,你给我开点下火药。”

跟王珍的那点事情,跟亲闺女还不好说,林决也没太放在心上,“哎——你母亲不是在这里看诊吗?那让你母亲给我看吧。”

“你母亲从前对我身体了解的很,我之前不舒服,都是她替我看的。”

说着,林决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