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涛刚上楼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总觉得身上老是快速的划过一道很轻的电流,还不等他感应,那股子电流就往他身下走,这种感觉跟之前几天不同。

之前很汹涌,这一次,细水绵长,像是有人拿着羽毛,一下又一下的在他心尖挑逗。

让他感觉灵魂都在颤抖。

这种感觉更叫人受不了,他立马打电话给元一宁。

元一宁那边正在跟朋友喝下午茶呢,看见周国涛三个字在手机上显示出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

朋友揶揄,“你老公好粘你啊。”

元一宁面笑肉不笑的摁下了接听键,有气无力,“喂。”

“你在哪里!”周国涛在电话那头声音猴急,“你快点回来!”

这声音,这调调,太熟悉了!

元一宁几乎当场崩溃,她捂着手机听筒,压低声音,眉间下压,对电话那头的人沉沉说:"周国涛,你给我适可而止!"

周国涛欲哭无泪,“我……”

元一宁:“大白天的,嗑药?!是不是脑子出家了!你自己用手解决!别烦我!”

说完,“啪!”的挂断电话,挂完之后,元一宁对着朋友笑了笑,而后,给周岁淮去了电话。

周岁淮跟周岁寒陪着周老太太去寺庙祈福呢,冷不防的听见元一宁怒吼过来的话,整个人都愣住了。

两人扶着老太太匆匆下山。

周老太太在车上还问呢,“这么急做什么?”

周岁淮一脸铁青的联系了家庭医生。

家庭医生到的时候,周岁淮跟周岁寒也到家了,楼上的声音传下来,周岁淮哥俩倒吸一口冷气,从从上楼的时候,看见了惊掉下巴的程度。

家庭医生上来,手里的药箱都“嘭”的一下砸到了地上。

三个小时后。

周氏医院。

周国涛将整个人卷在被子里,这辈子都不想出来了,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家庭医生最开始给他打了针,可是,完全不管用,最后,不得不送入医院,医院途中,他抱着个枕头不断**,家庭医生跟两个儿子一脸崩溃的坐在最远处。

周氏医院最高级别的教授接的诊,他嘴里含含糊糊,思想跟情绪都很掰扯,最后,当场——

周国涛觉得,这一刻,他想原地自燃!

“行了,出来吧,”周岁淮也不想在这个窒息的氛围中开口,可事情怎么回事的,总该调查清楚,周岁淮拉了拉周国涛的被子,“出来吧,交代一下,到底吃了什么药,”药效这么强劲!

周国涛从被子里探出一个脑袋,语调崩溃又崩溃,“真的没吃药!到底要说几次,你才能相信我!”

周岁淮看着周国涛的神色,半晌,“已经不能更丢人了,老实承认了,也没什么。”

周国涛怒了,“真的没吃!”

周岁寒:“那最近有什么反常的么?或者说,你今天吃了什么?!”

周国涛回忆了一下,一五一十的说了,“最后吃了几个小蛋糕,我就上楼了。”

“小蛋糕?”周岁寒。

周国涛:“对啊,玉玉送过来的,味道不错,我就吃了。”

周岁淮顿了一下,然后问,“就你一个人吃了?”

周国涛有点记不清楚了,这会儿脑子里的那些萎靡的气味都还没完全消散,丢人的感觉更是灭顶的。

“恩幼跟书意也吃了吧,哎呀,跟小蛋糕有什么关系嘛。”周国涛怒声声道:“人好心好意送过来的,一开始也不是给我吃的,是给恩幼跟书意吃的,我看着不错,才吃了几个的,你们真能联想,这话被往外头说,回头玉玉听见了,该伤心了,真是的,你们都什么脑子的。”

周岁寒:“……”

周岁淮:“书意跟恩幼都吃了?”

周国涛:“对啊。”

周岁淮不放心,给家里去了个电话,保姆接的,说周恩幼在客厅里玩的,没空的人,最后刘书意过来的接的电话。

“喂,书意么?”

“嗯。”

“程玉玉送过来的小蛋糕,你跟恩幼都吃了么?”

电话那头连停顿都没有,回答的非常丝滑,“嗯,吃了。”

周岁淮这边倒是顿了一下,“吃了几个?”

刘书意:“忘记了,怎么了?”

周岁淮:“嗯,没事,恩幼也吃了么?”

刘书意:“我吃了,恩幼我不记得。”

周岁淮:“那你有不舒服吗?我的意思是,吃了小蛋糕之后,有异常的感觉吗?”

刘书意:“没有。”

至此,周岁淮打消了怀疑。

周国涛撇嘴盯着周岁淮,“看吧,就你多疑,玉玉是我儿媳妇的第一人选,她对几个孩子多好啊,平日里对我多恭敬,周岁淮我就说了,你就是平日里演戏演多了,看谁都是坏人。”

周岁淮无语了,他看着自己亲爹,急救车上的尴尬还在眼前,他问,“那你跟我解释解释,你这么**,到底什么缘由!还是你自己承认了,你吃了药!”

周国涛咬死没有。

可药检出来,血液是超标的。

元一宁听见周国涛的事后,彻底不回家了,周国涛住院。

两个小家伙自己叫家里保姆做了一堆的糖葫芦。

“接下来怎么办?”小姑娘面无表情的问,“只剩下两粒了。”

周恩幼,“人不回来没关系,我能送过去啊。”

刘书意看了一眼周恩幼,“可我听了老太太说,再**,会死。”

周恩幼咬了一口糖葫芦,“那不是还没死么?最后两粒草莓味的糖葫芦,剂量小,死不了。”

刘书意闻言,头转回去,目视前方,口吻平淡无波澜,“哦。”

“不过,只玩一个人,没意思,”周恩幼笑起来,从秋千上跳下去,她对着刘书意笑了笑说,“这次,玩把大的。”

刘书意不知道周恩幼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依旧点点头,很服从,“听你的,我配合。”

在刘书意眼里,周恩幼最开始是需要她保护的小妹妹。

如今,小妹妹长大了,变成了人人害怕的小恶霸,小土匪的手段狠厉,丝毫不吝啬于毒蝎里头长大的孩子。

程玉玉拿来的那一串糖葫芦还剩下两粒,从了冷冻柜里小心翼翼的拿出来,放到小平锅里,溶解了,溶成了果酱,在缠着小保姆教她做小面包。

小面包指头大小,融成的果酱生生做了一百多个,一部分用塑料小袋子一个个打包好,封了口,一部分用好看的盘子装了,放在客厅里。

路过的人,一听说是周恩幼做的,即便不喜欢吃面包,小小一个,也能给面子的塞进嘴巴里尝一个,嘴上还得夸,“小恩幼好能干。”

通常这个时候,周恩幼的视线都放在游戏机上,头也不回的说,“对能干着呢。”

而刘书意则面无表情的坐在一边,看着一个又一个人拿了那枚小蛋糕。

先是厨房里头的几个保姆,然后是管家,之后是周家的人,周岁寒连续吃了两粒。

周老太太看见了,随手也拿了一个。

拿的时候,周恩幼抬了一下头,周老太太笑问,“我能吃么?”

周恩幼点点头,“能吧?”

谁也没有听出来,这个吧字,多少带了点不确定。

周岁淮回家的时候,盘子里就剩下一粒小面包了,闺女恭恭敬敬的端着盘子,差点要跪在他面前了。乖顺的样子,周岁淮十分受用。

“小丫头长大了,都会做面包了,这么厉害呢?”

周恩幼笑了笑,“没你厉害,”

周岁淮不解什么意思,“什么?”

周恩幼没说话,小脸笑成了一朵向日葵,周岁淮就着这微笑,将小面包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