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而且,鲜血还呈现了黑色的痕迹。这种情况极其不妙!
两名护卫失了分寸,从不知一向被他们奉为无所不能如神一样存在的宫斐会有一日如此虚弱,而且昏迷了整整一日。
他们纷纷看向楚夏,问道:“楚姑娘,现在该如何是好?”他们只会舞刀弄剑的,只会杀人放火,其它的事情一律不知晓,眼下情况还真是棘手啊!
纳兰馨儿焦急道:“你们问她有什么用,现在情况紧急,就算是敲遍了所有的医馆,也要找到大夫为王爷医治,否则王爷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只会有性命之忧啊,到处去看看,或许有大夫是住在医馆里的,就算是刀架在那人的脖子上,也要救了王爷!”她不知道老天是不是在捉弄她,刚刚费尽心思寻找到的靠山,难道就要这样失去了吗?她一双红透的眼紧紧盯着两名护卫,然后又瞪向楚夏,若非楚夏这个煞星出现,宫斐哪里会面临性命之忧。
可两名侍卫听闻纳兰馨儿的话后,都是没有回应,相反都是看向了楚夏。纳兰馨儿见状,气的差点要吐血!感情她这说了半天,没人听得进去,完完全全的忽略了她!
楚夏微微挑眉,“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大罗神仙,若是能看我就能让你们王爷醒来,我倒是不在意让你们多看两眼,自己的事情自己去寻思。况且,与你们王爷有瓜葛的人就只有站在你们面前的纳兰侧妃,眼下,你们该听的也是她的话,不过我提议,去砸医馆,砸了自然而然不用你们费心去找,这大夫怕是也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现。”
这话说的太没心没肺了!难道王爷受伤就不是因为她?!两名护卫同样气的有些吐血。
纳兰馨儿冷笑一声,“我就从来没见过你这么黑心肠的人。不过,如你所说,王爷有我照顾就可,你待在这里也是碍眼,还不如离开。”她现在是巴不得楚夏离开!
两名护卫大惊,其中一人连忙对纳兰馨儿说道:“纳兰侧妃虽然与王爷同行前去望月国,但纳兰侧妃根本就没有权利能够驱赶王爷的贵客。希望纳兰侧妃能够想明白这点,莫要得罪了王爷的贵客,否则其后果绝对不是纳兰侧妃能够承受得了的。”这纳兰侧妃究竟有没有点儿自知自明,王爷这几日对她是什么态度,难道她没看出来?现在倒是自觉良好,以为可以做王爷的主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
纳兰馨儿被这护卫呛了几句,顿时满脸涨红,怒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下人而已,凭你也有资格来教训我?”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一个小小的护卫也能来教训她,可恨,真是可恨,有朝一日她定会让他们知道,惹怒得罪她的后果。
“若是纳兰侧妃对我有什么想法,那就等王爷清醒,再向王爷告知便可。”护卫倒是也不怕,只是冷冷的回道。
楚夏轻蹙眉,微微叹息一声,“耍嘴皮子耍够了没?若是耍够了,就去找大夫吧。”
几人这才如梦初醒,不再口舌相争,立即再去找大夫。
两名护卫倒是很能接受他人的意见,这回是见一个医馆不问缘由,不问是否有人先砸了再说。连砸了几个后,终于闹出了大动静,几个大夫都焦急而来讨说法。
一看护卫们身上有剑,又气势汹汹,皆是怕的大气儿不敢出。
纳兰馨儿见状,就对几个大夫说明了情况,大夫们见状,看见这一行人着实不好惹,便是在惧怕之下为宫斐医治。
药香味浓烈的医馆内,楚夏就站在门口。
大夫们进进出出的为宫斐医治,看来情况还真是有些不妙。
“伤口太深,虽然时间不长,但是血流不止,怕是伤了要害,这样下去恐有性命之忧啊。你们怎么如此不小心,这伤口虽然当时得到了处理,也上了药,可这一刀太狠了!”一个大夫擦着头上的汗,小声的质问着。
纳兰馨儿焦急问道:“应该不会有事吧?你们这么大夫,若是连个刀伤都无法医治,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站在门口的楚夏看向纳兰馨儿,这次相见,她总觉得纳兰馨儿变了,没有以前冷静,或许以前能够伪装镇定文雅,如今做事却许多不经过大脑,是因为经历的多了,受了刺激?转眸看向躺在**,似乎是出气多,进气少的宫斐,那一刀足够用力,似乎伤及了要害?她嘴角微微抿起。若此刻宫斐还清醒着,她势必会问一问,究竟他在想些什么?以一刀换曾经的伤害?他以为她会原谅?有些事情和伤害绝对不会因为时间和他的选择而有所更改。
或许,他们不会成为敌人,但绝对不会是朋友,更不会有其他。
一个时辰后,几个大夫合力才将宫斐的伤口止住了血,然后将注意事项吩咐了护卫和纳兰馨儿,最后拿着银子,几个人松了一口气离去。
纳兰馨儿一直手在床前,泪眼婆娑,暗想着,宫斐终于没事了,她这忐忑不安的心也终于能够安稳了。回眸,看向站在门前的楚夏,难宁的心这一刻让她迫使自己一定要镇定,楚夏本就是很难对付,如若对付楚夏,就一定要让自己保持冷静清醒。
正巧,楚夏碰上了纳兰馨儿的视线,她挑了挑眉梢,此时两名护卫已经出去守在外面,这纳兰馨儿倒是一点儿都无需隐藏了。“看来纳兰侧妃该是放心了。”
“你到底为什么要留下来?而且你肯定看出了王爷对你的心思,那么,你怎么可能还要留下来?”纳兰馨儿沉声问道。
夜色阴沉,灯光暗淡,房中的血腥气和药香味混合在了一起,闻着并不好闻。
楚夏慢悠悠的笑了,“这话,貌似不是纳兰侧妃该问的。”在他们这些人里,没有人是纯粹了,有的也只是各自的利益,在利益熏天之下,她的目的其实也不是那么难猜。
纳兰馨儿死死的盯着楚夏,上下打量着楚夏纤细的身形,冷笑:“我知道了,你是想要利用王爷来报仇是不是?王爷接下来是要去望月国,你是觉得凭一人之力根本就与贺兰廷无法匹敌,所以才想到利用王爷?你明知道王爷对你已经有了男女之情,而且比对其它女子要上心,可你……”
“可我如何?如你一般不计较后果的投怀送抱?纳兰馨儿,你可以不知廉耻红杏出墙,**妇行径,而我,却是这一点与你无法相比的。”楚夏打断了纳兰馨儿总是重复来重复去的那几句质问,冷笑反问道。
纳兰馨儿气愤不已,想要反击,却又被楚夏拦截,楚夏笑道:“忘记告知天下以及你,轩辕剑于我从来不是兄妹关系。”
“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一定是怕天下人笑话,更怕耀日国百姓阻止你们在一起,所以你才会编造谎言!楚夏,你太可笑了,只许你做王顾论理的事情,就不允许我去争取好的生活?”纳兰馨儿怒火攻心,怎么也无法接受楚夏在她心中一直以来不堪的形象,更无法接受事到如今,只有她一人走向了无法挽回的黄泉路,而楚夏仍旧是高高的站在桥上望着她。
楚夏轻笑一声,不与反驳,还是淡淡的笑道:“待到了望月国,相信南清王会给你一个答复。”只是这答案,怕是要让纳兰馨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显然,此刻纳兰馨儿是绝对不会有此防备之心。
看了一眼天色,楚夏转身便是离开房间准备去休息。
纳兰馨儿望着楚夏潇洒离去的背部咬牙切齿,可恨!
就在楚夏离去时,宫斐忽然睁开双眼,这一双眼睛内有着血红的血丝,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会察觉到的纠结深沉。
纳兰馨儿收回视线,准备继续照顾宫斐,却见到宫斐竟然睁开了双眼,立即问道:“王爷,您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有什么需要尽可告知妾。”
宫斐似有几分不耐的蹙起了眉,苍白的面色仍旧是毫无血色,但是却极其威严。“退出去。”
“呃?王爷现在身体虚弱需要有人照顾,妾虽然劳累了一天,可比起王爷的伤势来说不算什么。”纳兰馨儿愣了一下,紧接着反应极快的回道。
“退出去!”宫斐声音陡然变得极其阴寒冷冽。
纳兰馨儿怎么可能会继续留下,她猛地站起,泪含眼圈,立即退下。
刚走出去不久的楚夏,耳力极好,内力结合,自然听见了房中的情况,果然,宫斐对一切的把握不会失了方寸。
翌日。
宸王府。
几日来,贺兰廷都不曾好好入眠过,情况发展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且他得知的消息越来越接近真相,宫翎之死怕是与楚夏有着绝对的关系,只是楚夏这回做事干干净净,且有另外两国的人暗中相助,将一切矛头都指向了他,让他一时之间还真是分身乏术。
“这凤天奇做事真是不靠谱,区区一个女子都看不住,竟然让她逃跑了。又做出了如此多对王爷不利之事。当年初见楚夏时,我便觉得这个女子绝对是个祸害,万万不能留。如今到真是成了事实。只是,我还有一点好奇,凤天奇武功奇高,且做事手段不亚于轩辕剑,否则这些年来也不会成为许多人的威胁,可怎么就没有制服楚夏?”吕沐泽暗恨道。
贺兰廷冷笑:“楚夏这个人,若是能够让她甘心跟随,必定会成为助力,但若是成为了敌人,还真是让人头疼。”
“不过还是让人觉得可笑,她就算再聪明,仍旧是与自己的亲哥哥纠葛不清。”吕沐泽提及楚夏,近日来完全没有好心思,总觉得楚夏这个人是绝大的威胁。
“莫要再提她,你暗中多加防备。”贺兰廷拧眉沉声命令道。
“对了,王爷,还有一事村庄的人前来禀告,纳兰侧妃不见了多日,已经四处寻找。”吕沐泽禀告道。
“不见了?”贺兰廷略微惊讶。这些日子一直被宫翎之死还有多方人的纠缠而彻夜难眠,根本就忘记了曾经伺候他的纳兰馨儿。现在才想起来,纳兰馨儿被安置在了庄子上,如今不见了,怕是受不了庄子上的凄苦逃了吧?
吕沐泽自然也是猜到了,便是问道:“用不用派暗卫暗中寻找?”若是纳兰馨儿被有心人利用,恐有不妙。
贺兰廷沉思片刻,摇头:“无需去找。”
“是。”
……
日上三竿,太阳已经高高升起。
楚夏一直睡到饿了才醒来,走出房间,看着满院子的药草,微微一愣,有些微的恍惚,差点忘记了昨日半路偶遇宫斐,并且一同前来此处。
关上房门,看着医馆的几个学徒在收拾着药草嘴角轻轻勾起,这生活倒是很悠闲,视线一转,便是看见宫斐的两个护卫在门口守着,看样子,该是一夜未眠。又看向站在门边的纳兰馨儿,神色有些憔悴,这一夜睡的不安稳?
她正欲要去问问那些学徒的少年们该去哪里吃饭时。突然传来几声咳嗽声。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宫斐面色苍白的从房中缓缓走出,细长的眸子内撒发出如鹰的目光,紧紧盯着她,且用着低哑的声音问道:“给我一个答案。”否则他绝对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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