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煞 171、终究是错过
殷缘笑了笑,这才说道:“小姐,这是最好的结局了,起码您和孩子都平安无事,又不用战争,难道这不是最好的吗?”
木晚晴深深地看了殷缘一眼,便没有再说话,对于殷缘来说,这恐怕是最好的了,但是对于她来说,这也是一种煎熬。
霍寰做了皇帝,她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以霍寰的性子,恐怕会立她为妃。
她喉头一紧,仿佛有些透不过气来,是不是这一生,她都要被困在这皇宫里?不能再与霍宸相见,直至老死?
而此刻,正有一抹人影飘过宫墙,他身形轻盈,伏在琉璃瓦,一双阴鸷的眸子盯着下面的动静。
竟然发生宫廷政变?
霍宸看着下面的太监正在清洗着血迹,尸体已经被清理掉,只要洗去了血迹,还有谁会记得这里曾经也发生过一场杀戮。
他再细看了一会儿,看见几个大臣从朝龙殿上走出来,全都是木启志的党羽。
紧接着,他便看见霍寰的身影,和木启志一起往凤仁宫那边走去。
他的心提了起来,那父皇如何?不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吧?他心急如焚,想要闯进朝龙殿,可是外面却有羽林卫把守着,他自然是能够对付这些羽林卫,但是他唯一担心的是,怕打草惊蛇,引来更多的羽林卫,那自己便是插翅难飞了。
霍宸正想着要不要先去找木晚晴,他正欲起身,谁知道便看见了项公公从朝龙殿出来,他心知这是大好机会,便混进夜色里,等到项公公走到阴暗之地,他才现身。
“谁!”项公公惊呼一声,他今晚也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生怕自己的小命不保。
霍宸穿着夜行衣,他把黑巾拉下,这才露出自己的俊颜,说道:“项公公,是我。”
项公公一怔,细看一会儿,这才看清楚了,连忙跪下来行礼,却被霍宸扶住。
“项公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霍宸皱眉问道。
提起这事,项公公神色哀伤,便说道:“二皇子,晏王带兵攻进皇城,逼迫皇上退位呢。”
这话落入耳中,霍宸几乎是一愣,想不到霍寰如此之快便行动,但事前他却没有收到半点消息,他抓住项公公的手臂,急忙问道:“那父皇呢,父皇没事儿吧?”
“皇上没事,但是已经签下圣旨,让晏王继承皇位,而皇上就封为太上皇。”项公公咬牙切齿地说道,忽然握紧拳头,“都是那个狐媚妖子不好!要不是她,晏王至于那么糊涂吗?!”
霍宸一顿,他知道项公公嘴里所说的狐媚妖子是谁。
可是,他的心却迷糊起来,自己如今要怎么办?
“发生什么事?难道这是木晚晴所策划的?”
“奴才也不大清楚,依奴才看,是因为晏王想要保住木晚晴,所以才会逼迫皇上退位。”项公公叹了口气,“二皇子,您说该怎么办?大齐已经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了,刚才奴才见皇上竟然落泪,心里头便非常难受。”
霍宸亦是愕然,他也从未听过父皇哭泣过,他沉吟了一下,便说道:“你告诉父皇,我定会讨伐皇兄的,你让父皇等我。”
项公公重重地点点头,接着便左右看了看,说道:“二皇子,奴才不宜久留了,奴才还要回朝龙殿呢。”
霍宸点点头,项公公走了之后,霍宸立在原地,心底下仍是在挣扎着要不要去找木晚晴。
但是,他可能是不用再想问了,霍寰如此爱她,她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他咬咬牙,转身离去。
这一夜,让人崩溃的一夜。
但是这一夜过后,又是崭新的开始。
翌日,齐文帝的诏书便公布天下,他自己退位,嫡子霍寰为帝。
此诏书一出,全天下哗然,有人还说霍寰是带兵挟持齐文帝而夺得皇位的,这是这种流言,很快便慢慢消沉了下去,再也没有人提起。
司制房连日赶制龙袍,一针一线也不敢马虎。
登基大典尚未惊醒,霍寰已经居住在宫里,历代帝王所居住的朝龙殿,已是他所有。
有木启志的协助,局势很快便稳定下来,霍寰也省去了许多功夫。
大雪依旧下,霍寰知道木晚晴生性畏寒,那日进贡了一件貂皮披风,他便给木晚晴送去。
木晚晴已经移居凤仁宫,但是她只是愿意住在西厢里,并不愿意住在主殿。
小李子为霍寰撑着伞,挡去纷纷落下的雪花,他刚刚走过小桥,见房门没有关上,而木晚晴正是坐在门口那儿,低头不知道弄些什么。
“外面如此寒冷,怎么不关上房门?”霍寰蹙眉,带着一丝责怪。
木晚晴缓缓抬头,见霍寰已经走到门口,便起身行礼,她的肚子高高隆起,行动已经有些困难。
“臣女听到雪落下的声音,才觉得心安。”木晚晴缓缓说道,又看了看那铺天盖地的银雪。
“落雪还有声音?”霍寰有些疑惑,“可是你也不能这般折磨自己,你的嘴唇都发紫了。”
“只要心静,定能听到。”木晚晴说着,就又坐下来,继续拿起银针缝制。
即使是木晚晴的身边放着炭炉,但是她的手指仍是僵硬,她搓了搓手,才又拿起银针。
霍寰便也随她喜欢了,看着她手中的布料红得身为喜庆,细看之下,便可以看出这是小孩子的衣裳,他的心情大好,问道:“这是缝给我们皇儿的吗?”
“是的,司制房忙乎的很,又要给皇上赶制龙袍,还有太后娘娘的新宫装,哪有时间理会这小孩子的衣裳。”木晚晴淡淡地说道,似乎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听到这句话,霍寰脸上的笑容一僵,他神色有些黯然,说道:“晴儿,等一切都定下来之时,皇儿的衣裳便也能赶出来了,不是还有四个月的时间吗?不急。”
木晚晴的手没有停下,她心里知道,孩儿还剩三个月便出生了,到时候要是早产,她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她点了点头,把最后的收线功夫做好,才松了一口气,看着一件小小的衣裳做好,她的脸上才出现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