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想象中的冥府完全不同,眼前是一座幽暗中的庭院,。院子里种着看不见尽头的红色花朵,花蕊吐着蛇般的黑色信子,安静的在夜幕下沉睡。

也有一点相同,冥府没有天亮,永远是雾蒙蒙的黑。

云牙看得出气,摘下一朵刚要嗅下,被宿野河抢过。

“此花名叫彼岸,冥府之花,带有剧毒。趁本殿还不想杀你,乖乖的别碰。”

她吐了吐舌头,趁他转身又摘下一朵,使坏的扔向他。

“忘了说,彼岸的毒只对凡人有效。”

宿野河转身接过花,似笑非笑看她一眼,别到耳后。

“你说,本殿带这花好看吗?”

她差点噗嗤笑出来,“好看!真真的好看~~”

“当时她也是这么说的——”

说着眼神一沉,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虽不明白他说的那个‘他’是谁,但可以确定是个女人,是个和他有千丝万缕,却没有结果的女人。

这时小鬼连滚带爬的来报,“冥……冥皇……您快去看看,九幽白帝要把冥府给拆了!”

“我跟他之间的账,也该算算了。”

霎时杀气迷茫……

将云牙装进宝塔随身带上后,宿野河带着小鬼火速赶往。

刚一进去就看到到了满地的小鬼,可怜判官悬挂在半空中,脸上一块青一块紫。看到自家主人到来,带着哭腔求助。

“有劳白帝教训我这些不成材的手下,还不快退下,留在这里丢人现眼!”

“是……”

一众小鬼终于逃脱苦海,嗖的一声化烟去。

桌翻凳倒的大堂只剩下宿野河,景慕白,夭凉和不上不下的判官四人。

“冥……冥皇救命啊……”

“住嘴,明知道白帝正在怒头上,让出冥府让他砸了便是,拦着作甚,该打!”

话里带刺,深深嘲讽。

景慕白踢起椅子顺势坐下,冷冷看着宿野河。

“本帝来寻人。”

宿野河依旧抱臂盘膝腾在半空中,皮笑肉不笑,“我这冥府只有寿命已尽的死人,白帝怕是来错地方了。”

“那你倒要问下你的手下,将一十七八的丫头勾了魂!”

宿野河扭头看着判官,“是否有此事?”

判官带着哭腔回,“启禀冥皇,小的遍查生死薄也没找到白帝要找的姑娘。而白帝也将冥府翻了个遍,愣是没找着。可白帝说那姑娘定然是被使者勾来了冥府,小的真的不知啊……”

“行了,别哭鼻子丢人,退下。”

一摆手,判官摔在地上,捡起自己的笔连滚带爬的走了。

“白帝也听到了,生死薄上没有你要找的姑娘的名字,你也遍寻了冥府,也没找到,看来你要找的人并不在这里……”

“猫儿亲眼所见她被你府使者带走……”

“难道白帝要说本殿的冥府私藏死人不成!”

眼见两人间火药味越来越浓,大有起身大打一架的架势。夭凉急忙出来打圆场。

“冥皇暂且息怒,那日确是我亲眼所见。而且冥府使者搞得镇子鸡犬不宁,想来是勾魂的过程出了问题,我家主人也是心急叨扰了冥府……”

宿野河眯起眸子,“你是跟了他数千年的那只小白猫?”

夭凉忙作揖,“是的。正因被使者带走的是个姑娘,若真的被带来冥府,她凡人肉胎,受不了冥府之气,恐怕呆久了不好。若真的是使者失责,将她还给我们便是……”

“放肆!你区区一只修炼的猫妖,竟然在本殿面前口出狂言!”

宿野河愤怒落地握拳,景暮白也不客气的起身握拳,两股强大的力量在大堂上空盘旋,所碰之物无不化为灰烬。

夭泱一脸黑线的干笑几声,心想这俩人非打一架不可,忙躲到旁边。

“景暮白,你也未免太目中无人,扰乱冥府殴打判官,还当真想拆了本殿的冥府不成!”

“交出顾云牙,不然你只能另外建个冥府了。”

“那本殿倒要领教领教白帝的能耐!”

说话间宿野河召唤出神器三叉月冥戟飞身砍去,景暮白凝眸灵活闪开,两人大打出手,顷刻间将这冥府的大堂变成了废墟。

夭凉见这样纠缠下去也于事无补,深呼吸了口气,瞬间闪进两人中间,愣是用命逼停了两人。

“假设本殿刚才收不住要了你的命,也是你寿命已尽,本殿的冥府照收不误!”

说着宿野河悻悻收起三叉月冥戟。

夭凉艰难咽了下口水,转头看着同样一脸愠色的主人,忙挤出一丝微笑。

“主人,既然冥皇收了手,咱有事好好说,伤着谁都不好……”

“猫儿,你太多管闲事了!”

景暮白一声冷斥,始终冷冷盯着宿野河。

“其实要我说,都千年了,有什么能放不下的……”

两人互看一眼,冷哼一声,各自傲慢扭头。

苦了夹在中间的夭凉,两边赔笑讨好,见谁都不搭理对方,只得抹着冷汗原地坐下喘息。

“白帝言之凿凿说那姑娘就在冥府,可找又找不到。本殿想问,那姑娘是谁,能让堂堂九幽白帝如此大动肝火,不惜拆了本殿的冥府!”

想起云牙的脸,景暮白的眼中闪过一丝柔情,准瞬间恢复往常的冰冷。

“一个无关紧要的丫头——”

“既然无关紧要,白帝又何须在冥府大动干戈!”

“你!”

夭凉又冒了出来,“冥皇也知我家主人一向口是心非,其实那姑娘对我家主人很重要,不然主人也不会怒闯冥府……”

“小猫妖你这话说得还在理,不过你们也搜过了,人真的不在冥府。白帝若还是不信,大可以留在冥府,你我朝夕相对,也不快哉,哈哈哈。”

“主人莫生气,身子重要……”

“宿野河,若让本帝发现你私藏了顾云牙,本帝定将你冥府夷为平地!”

说着景暮白化作一道光束离开,夭凉赔了个笑脸,连忙追随而去。

待他们走后,宿野河轻叹一口气,打开宝塔释放云牙。虽然心里的疙瘩没有解开,但打了一架,又怼得景暮白说不出话,气也消了大半。

“本殿从没见过如此失控的九幽白帝,想来他真的很重视你……直走左拐上天阶,回到他身边吧。”

云牙却在想另外一件事情,忽然看着他咧嘴狡黠一笑,“云牙有件事请冥皇帮忙。”

宿野河蹙眉,不知道这丫头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你怎知道本殿会出手帮你?”

“想来你我都想看到景暮白出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