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效散去,云牙昏昏沉沉醒来。周遭是眸子看不清的黑,空气里弥漫着腐烂潮湿的气味。过了许久大脑才重新开始运作,想起昏迷前看到两个黑衣人……

黑衣人??

这里又是哪里??

地窖的门开了,透进来的光让她看清来人,两个一身短打的汉子,正和一同进来穿着黑色长袍的精瘦男人说着悄悄话。

隔得有点远,听不太清,倒是精瘦男人忽然看向她,冒着精光的眼神一寸寸掠过她的身体,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得人心头发慌。

“好,就她!”

像是成交,两个汉子得了可观的钱财欣然离开,精瘦男人瞎嘀咕了几句,忽然走到跟前。大约五十多岁,头发灰白,干巴巴的脸上布满皱纹,像干旱了许久的沟壑,乍一看像极了偷蒙拐骗的江湖术士。

捏着她的下巴仔细看着,忽而咧开他那只有两颗门牙的大嘴笑着。

“放……放开我!!”

身体虚弱的动弹不得,只能忍受精瘦男人挑牲口般的眼神动作。

“不准碰我!!”

“放心,我不会碰你,你纯洁的身子才配祭龙王。”

“祭……龙王?!”

“这些日子大海吞人,搞得村民人心惶惶。天神降下旨意,要用纯净的少女祭祀龙王,方能保得一方水土平安。能成为祭祀龙王大人的贡品,是你几世修来的荣耀……”

“你怎么不把你娘,你媳妇,你女儿送去,也是你几世修来的荣耀!!”

精瘦男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她回头啐了男人一脸血水,气的男人又抬手,想想笑眯眯的放下。

“可不能打坏你这漂亮的脸蛋,不然去哪里弄个美人送给龙王……”

“用卑鄙的手段将我绑来,就算我真的祭了龙王,也会日夜诅咒你们村子不得安宁……嗯……你往我嘴里塞了什么东西!!”

“让你安静舒服睡上一觉的好东西。”

“你这个没脸皮坏心肠,头长瘤下生脓,生儿子没屁眼的混蛋,我就算变成鬼,也要日日夜夜缠着你,让你一辈子不得……不得……”

眼前一黑彻底昏死了过去。

另一边千秋殿。

夭凉去过云牙厢房,发现她还是没回来,感觉大事不妙,跑去傲风亭找景暮白。

“主人,她一夜未归,想来出事了——”

景暮白正和不狸对弈,不为所动,倒是陪伴在旁的不凌,听说云牙一夜未归,开心的翻了个白眼。

“主人!顾云牙一夜未归!!”

“本帝听到了,不需重复。”

夭凉难以明白景暮白的冷漠,想起那丫头从小在九天门长大,不知人心险恶,连傍身的技能都没有,若真落入坏人手中,定然凶多吉少!

“主人!!”

“掠日在何处?”

“厢房中。”

景暮白若有所思嗯了声,一子落定,抬头看不狸。

“你输了。”

“白帝棋艺精湛,不狸甘拜下风。”

“若不是我早先留意,也不会察觉你下了步很大的棋,定然掉入你布下的杀招中——”

不狸收拾着棋盘浅笑不语,景暮白摆手,表示接着下,这可急坏了夭凉,情急之下推了棋局。

“放肆!”

啪!

一声脆脆落在脸上,夭凉捂着脸,难以置信看着他。追随他数千年,别说动手,厉声斥责也不曾有过。

我的主人,您到底怎么了!

见景暮白动怒,不凌连忙起身安抚,嗲声嗲气,尽显**。

他瞬间懂了。

“主人,是夭凉放肆了……夭凉先行告退。”

夭凉痴痴笑着,泪水涌出眼眶,转身化作白猫奔驰而去,风中还有哭声。

“暮白哥哥,不要生气了……”

“白帝,夭凉也是担心顾姑娘,您又何必动怒……”

“凡人始终贱骨,那丫头竟敢骗取掠日,如若不走我也会出手惩罚……不谈那些晦气事,咱继续对弈,赢不了我今儿就一直玩下去——”

“白帝的棋艺不狸望尘莫及,那今日岂不不能休息了……”

“你总有机会赢我……或者你有事要办?那本帝不勉强——”

说着景暮白起身欲回房间,不凌急忙看着不狸,生怕他一回房就不能再粘着。

“那我吩咐鬼舞再拿棋子来……”

“不用。”

说话间景暮白变出一副棋子,摆手。

“白帝盛情,那不狸却之不恭了,请。”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