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夕自从在医院撞见秦母,就再没有出现过。

秦观棠养伤期间,日日在期盼。

陈澄他们有时候一起来一堆,有时候换着来。

导致大家因为韩柠照顾秦观棠,渐渐对她有所改观。

陆钰去过几次,所以在公司经常有意无意跟陆怀夕提起秦观棠车祸的事,反而都被她状似无意地避开。

他不知道这期中到底发生过什么,以至于先前还能听到平淡的陆怀夕,如今却是像刻意躲着什么似的。

这日,下班。

陆怀夕前脚进电梯,陆钰跟上。

逼仄的电梯里,他们一左一右。

陆钰时不时看她一眼,最终扯了扯领带,清了清嗓子,“那个,我一会儿要去医院,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陆怀夕本来没什么反应,听到他说这个,抬头看向不断向下的电梯楼号,“我还有事。”

“你们在怎么曾经也……”

陆钰话没说完,电梯到达一楼。

门开,陆怀夕迈出。

陆钰跟在后面,看着她走出大楼,停住了脚。

晚上,陆钰跟陈澄到医院,特意去了一趟虞沉的办公室。

他正跟护士交代什么,见他们进来,也只是抬眉扫一眼,继续忙自己的。

俩人在办公室等了会儿,护士离开。

陈澄按奈不住问:“怎么回事?”

虞沉写字的手一顿,只是短暂性停了下,继续写着。

陆钰发觉不对劲,上前夺走他的笔,双臂撑着办公桌面,低视,“虞沉,你应该知道什么。”

陈澄在身后,环着手臂,道:“观棠在等陆怀夕来看他,但是一直没等来。从他车祸到现在半个多月了吧,陆怀夕自从那天出现,就再也没露过面。”

“她来过,只是不巧碰到阿姨。”

虞沉猛地后靠座椅,神情尽是无奈。

陈澄鸣不平,“那天碰到,其他时间也能碰到吗?”

虞沉看向他,眼神深沉。

想到那天,逃也似的陆怀夕,定然是伤着自尊心。

“他们俩的事,咱们还是不要参与。”

说完,他往前挪了椅子,从陆钰手里拿走笔继续写东西。

陆钰和陈澄互视一眼,并没有马上离去。

陈澄见过秦观棠车祸时,非要见到陆怀夕的事,这在他心里成了一个疙瘩,怎么都不发消除。

“不行,我去找她。”

“你知道她住在哪儿吗?”

他要走,虞沉突然出声。

陈澄回头,陆钰上前,“我知道。”

彼时,天色已晚。

两人驱车到名爵公寓,正好跟陆怀夕的车子擦身而过。

她见过秦观棠濒临死亡的一幕,这半个月又何尝不想去探望。可是秦母那天突然出现,让她倍感羞辱。

扫把星!

她也有自尊的,秦母这是把秦观棠车祸的事,怨在她的头上。

可这压根就跟她没关系。

“嗡嗡嗡~”

副驾驶放着的包里的手机,忽然在震动。

恰好,陆怀夕到了一家花店。

拿着手机下车,进入花店挑了一束鲜花。

电话是虞沉打来的,正好她要过去。

“虞医生,那天匆忙走掉,给你添了麻烦。”

陆怀夕打着电话,上了车。

那端的虞沉,只轻轻道:“没事。你既然现在过来,我先不下班。”

这次,没让她去他的办公室,而是约在楼梯间。

陆怀夕找过去,她自己都觉得像做贼似的,偏偏楼梯间的光线特别的暗。

“那天,其实我还有别的话要交代的。”

虞沉上来就说,生怕中间又出什么意外。

“什么话?”

陆怀夕有些好奇。

他扶了扶近视镜,“那份文件是你们的离婚协议书。观棠让我交给你,就是说明你和他并未离婚,你还是秦太太。他当年所为,完全是因为阿姨硬逼着,加上他奶奶离世,不得不签下协议。”

“由于双方都未到场,所以不算离婚。”

一口气说完,看向陆怀夕。

她倒是很淡然,敛下的眸中没有过多的情绪。

“秦家妈妈还不知道吧?既然如此,这一次就彻底离婚,彼此也都能消停。”

“为什么?”

虞沉对于她的反应,极为震惊。

没想到,秦观棠的所有等待,最终不过是一厢情愿。

陆怀夕勾起唇角,苦笑:“挺累的。尤其是非要融入到你们的圈子,我不适合。”

“你是害怕阿姨对你……”

“说真的,我怕。一开始,我跟秦观棠的婚姻就是强行结合。我陪着他撒了一个大慌,毕竟纸包不住火。现在,我只想安安稳稳地生活,不想再多生事端。”

“你对观棠,难道就一点感情都没有?”

虞沉镜片后的眼神,漆黑到不见底。

陆怀夕摇摇头,唇角始终噙着若有似无的淡笑:“是我的我会争取,不属于我的我也不会要。他对我而言,曾经拥有就够了。”

“可是,他一直在等你。半个月,时常望着病房门口发呆。就连看文件的时候,都能走神。陆小姐,秦观棠以前不这样的。我感觉,他快得相思病。”

“虞医生,你真的觉得我跟他合适吗?”

“……”

这话,真的问住虞沉。

他初次见她的时候,他打心里还有些怀疑秦观棠什么眼光,放着兰城那么多名媛不要,非要跟一个普通又土且小那么多的女孩领证结婚。

“看吧,你也是这么认为。”

陆怀夕自我嘲讽。

虞沉马上解释:“我没有那个意思。合不合适,只有当事人清楚,其他人皆是看客,无法评判,更没资格。”

“虞医生,今天来也没打算让他见到我。”

陆怀夕释然一笑,将怀里的鲜花递给他。

“他值得更好的,期待他早日康复。”

话罢,她转身。

跨出通往外面的那道门,终究是没控制住,眼泪刷地往下掉。

一路小跑,上了车,趴在方向盘上,肆意发泄。

“呜呜呜呜……”

不知过了多久,她哭的够了,缓缓坐起,靠着座背,感觉头昏脑涨。

——

虞沉下班后,捧着花上楼,去了VIP特护病房。

韩柠不在,秦观棠靠着床头在专注地看文件。

看到他进来,终于抽离视线,捏了捏眉心。

虞沉将花换到花瓶里,漫不经心地说:“你是病人,还是要多多休息。”

秦观棠微微活动肩膀,余光瞥见那束鲜花,“谁买的花?”

虞沉身形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