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果尔,我爱的是你啊,这一世,只有你。我的诺言,我的心动,我的不舍,全都给了你。你如今,怎么可以说断开就断开?”
“莲儿,对不起,那就当做我们从未相遇。”博果尔从桥上一跃而下,只留给莲依一个空****的背影。
这是寂静的山谷,还是空**的心灵?
莲依跑上桥茫然地四处旋转着,寻找着那一抹宝石蓝,她跪在桥上痛哭,她扒着护栏向下面望着,那里除了白茫茫的一片大雾,什么都没有。
“博果尔……”她唤了一声,没有回答。
“博果尔……你在哪儿,你回答我好不好,不要吓我。”还是没有回答,为什么会这样,是他不要自己了吗?宁肯离开,也不要自己?
这个地方终于没有别人,她可以很认真的哭泣,为她心底的博果尔哭泣。
“乔太医,怎么办,主子就一直这样念叨着十一爷的名字,也醒不过来,本来嘴唇就干,如今更是裂的不成样子,怕是灌药也灌不进去的。”流苏早忘了什么尊卑礼数,拽着乔太医的袖子道。
乔纪年愣了好一会回答:“解铃还须系铃人。”
“十一爷?可是十一爷现在在宫外啊。”流苏诧异道。
“我一会与太医院其他太医换职,然后出宫去十一阿哥府通知十一阿哥。到时候十一阿哥就说是给太后请安,或者拜见新嫂,以此理由入宫,到时候趁人不备,再来咸福宫。”乔纪年说的条条是道,脑门却早全是冷汗。
“那奴婢就代主子谢过乔太医了。”流苏说着要跪下来,身子屈到一半,被乔太医拉了起来:“你们主子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先用棉花蘸水,替她擦唇。”
“是,你快些去吧,再晚些,不知道主子熬不熬得住了。”流苏看了一眼**的莲依,已是烧的满脸通红。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记得小蘋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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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纪年赶到太医院,写了退热的方子让其他的太医帮忙熬药,自己拿了腰牌匆匆赶往宫外。
十一阿哥府,博果尔看着密函,上面是南明的近况。
“十一爷,乔太医求见。”
博果尔听着这姓氏觉得陌生,太医来做什么?他把密函放在红木抽屉的最底下,然后起身相迎。
“十一阿哥,您快跟微臣进宫吧。”乔纪年一见到博果尔,不顾礼数,拽着他就要往出走。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博果尔一愣,连忙问道:“宫里可是出什么事儿了?”可就算是出事,也不该让个太医来通知啊。
“佟妃娘娘高烧不退,梦里一直喊着您的名字,汤药也灌不进去。微臣想,解铃还须系铃人。”
莲儿高烧不退?且在梦中念着自己的名字?仅仅这样一句话,他便不需要多想什么了:“小安子,更衣,入宫。”
乔纪年听见这话,方才松了一口气。“那微臣便先告辞了,太医院里,给佟妃娘娘的药还熬着呢。”
“多谢。”博果尔轻轻说了一句,乔纪年并没有说受之不起,因为此刻,他们不过是在共同担心一个女子,君臣之别,无需记在心上。
博果尔换了朝服入宫,进门时侍卫的眼神都奇奇怪怪的,估摸是猜测许久不露面的十一爷怎地想起回宫了?
博果尔直奔着坤宁宫的方向去,这既不是清晨也不是节日,说是进宫拜见太后固然不好,倒不如说去见过皇后,前些日子自己因讨厌烦乱抱病未参加立后大典,如今补上,岂不是正好。不过他不知道,这一点,他跟乔纪年想到一块去了。
博果尔走到御花园的假山后面,让小安子将包袱里的太监服取出来,还有小安子的腰牌也一并要了来,并且让他跪在此地,说如若有人问起,就说是得罪了大总管,罚跪在这儿的。
小安子点头称是,催促博果尔快走。
咸福宫的路,他很熟悉,几个月前听闻莲依被封为庶妃,他早已悄悄从阿哥所走到这里无数遍。他想不通那时候的自己是在祈求什么,也想不通现在的自己到底是放下了什么,可走入咸福宫内殿,看到**烧的浑身发红的人儿,心底却已然隐隐作痛。
“你们先下去,守好门,若是乔太医端了药来,抓紧送进来。”博果尔示意流苏和花雏下去守门道。
“是。”
“莲儿,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博果尔抓起莲依的手,轻轻握在自己的手心,他把自己的体温带给她,想要让她安稳。
她的唇干裂的不成样子,已经暴皮,博果尔便俯身下去,轻轻舔着她的唇,可就在这一刻,他看到她略微敞开的中衣里面,有青紫的吻痕,顿时愣住。
他的唇离开的那一刻,她使劲儿睁开眼,沙哑到让人几乎听不清字句的嗓音说着一句话:“博果尔,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博果尔很想转身离开,可他站起身那一刻,脚步却挪不开,终究舍不得,闭着眼询问她:“要不要喝水?”
“嗯。”那细小如蚊的声音使博果尔不敢多想,起步去桌上倒了一杯茶,然后坐到床边揽住莲依,让她靠着自己坐起来,将茶杯放在她唇边,看她一点一点喝下去。
“立后大典你没有来,你得的病重吗?”看见博果尔真的在自己面前,莲依笑着伸手去摸博果尔的脸,可手举到半截,就因没有力气而垂落下来。
博果尔握住她的手道:“哪有你严重呢,倒是你,端午离现在才多久,就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皇兄,怎么那么不懂得怜香惜玉。”一看那些青紫博果尔就来气。
哪知,听见他的后半句话,莲依却“哧哧”地笑了,“我是谁?”
博果尔没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回答:“莲儿啊。”
“对啊,我是莲儿,只是你的莲儿啊。”博果尔听见这话心里一痛,再次吻上她的唇,这一次是那么深入,他不要放过她,他要用自己的舌告诉她,她只是他的莲儿。
“咳咳。”门口有咳嗽声,莲依连忙推开博果尔,那本已是潮红的脸蛋上,如今又添了一抹艳色。
“主子,药熬好了,让十一爷喂您喝下去吧。”流苏端着药碗走进来,见主子气色已经好了许多,便知道这次的药方子是开对了,于是将药碗递了上去。
“不必了,本宫自己能喝。”莲依欲抢过碗,却被博果尔抢先一步,博果尔用勺子盛了汤药,放在唇边轻轻吹着,待到凉了,才放入莲依口中。
莲依觉得,从未喝过这般甜的中药。
一碗药喂完,博果尔将莲依脸上的碎发拨了拨,轻轻说:“我得赶紧走了,不然被发现就糟糕了。你要乖乖养好身体,不然如何做我的莲儿?”
这句话说的莲依眉开眼笑,一个劲儿点头:“你要小心。”
望着博果尔的背影,莲依觉得他穿太监服都这么帅,果然是好模子。
博果尔前脚刚走,后脚咸福宫就来了客人:“宁悫妃驾到。”
她来做什么?莲依刚刚绽开的心突然一紧,博果尔出去没被瞧到吧,宁悫氏可是宫里的老人,遇见博果尔是定然能认出来的。
“听说妹妹病重,姐姐甚是担忧,特来看看。”
“生病时晦气重,娘娘还是离远点的好。”
“妹妹这话说的就外道了,昨儿个刚侍了寝,如今便是自家姐妹了。今晨钟粹宫着火的事儿,不知道妹妹听说了没有?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莲依愣在**,好半天重复道:“你说,是静妃的钟粹宫?”
“是呀,静妃的钟粹宫。”宁悫氏还没懂莲依怎么变了脸色,忽然想起今天早晨在坤宁宫,皇后提了一句,三阿哥送至静妃抚养,难道……
“流苏,快帮本宫换衣服,去钟粹宫看看。”莲依跳下床,腿一软,还是被宁悫氏扶住的。
“妹妹莫急,定然没大事的,不然宫里早传消息了。”宁悫氏安慰道,心中也埋怨自己非跑来多这个嘴做什么。
“我不放心。”
流苏也阻拦道:“主子,您病成这个样子还去哪儿啊,再传染了小阿哥怎么办?”
“也是,不能传染了灼儿的。”莲依强忍着冲动,又坐了回去,眼神迷离的跟宁悫氏说话:“让姐姐见笑了。”
“哪儿的话,罢了,我也不再这儿扰你清净了,好好养病。”宁悫氏笑着拍拍她的肩,看这丫头没什么心计呢,怕是活不长远。
说来也怪,莲依这场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喝了两幅药,第二日竟然好了大半,一清早虚着身子就让流苏伺候着换了衣裳上了妆,去了坤宁宫,说是怕皇后娘娘怪罪。可实际谁心里都明镜似的,她就想看见静妃,问问灼儿的状况。
“佟妃正得圣宠,这病好的也比常人快三分啊。”皇后见到莲依,没什么好气儿,且不算旧账,当初静妃为后的时候,皇上还连去了三夜呢,怎么到她这儿,坤宁宫才留了一夜,便招了这个贱人?
皇后这一起话头,众嫔妃又开始议论不休,以至于让莲依认为每日的坤宁宫请安,不过是这群后宫女人过于无聊,凑在一起八卦的时间。自打进这屋子,静妃就没看她一眼,似是故意躲避着一般。
“静妃娘娘,听闻昨夜钟粹宫起火,不知您可伤着?”可算出了坤宁宫,莲依紧跑慢跑着拦住静妃。
“不曾,三阿哥也不曾伤到。”静妃淡淡地说,全然没有了当日在咸福宫耀武扬威的样子。
“要不是咱家主子冒死冲进火场救了三阿哥,三阿哥指定没命了。”静妃身边的侍女大声嚷嚷。
听见这句话,静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色,莲依看着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好好的宫殿,说起火就能起火,且就在三阿哥送去的第二天,这是不是太过巧合了点?静妃娘娘是三阿哥的养母,拼死相救理所应当。三阿哥乃皇嗣,真出了事儿,你们,谁能活命?”虽说莲依是指着那侍女说的,可这话明明白白就是说给静妃听的。
“你好大的胆子,怎敢跟我家娘娘这样说话。”侍女好个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