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几乎停留在离她面颊不到一厘米的距离。
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出来的热气!!
这个医生,想要干什么!!
她的眼睫毛控制不住的颤了颤。
然后,她听到了这个医生一声轻笑,“乔小姐,装不下去了?”
果然……
乔夏睁开眼睛,手一扬,就冲着那医生的脑袋挥了过去,却被医生一把抓住。
“女孩子不要这么暴力,不然,再漂亮也只是只母老虎,没男人爱的。”他笑得漫不经心,“呀,手还挺美挺嫩,不过乔小姐,很遗憾,你的脾气影响了你整体的评分。”
乔夏用力缩回手,并不看他,“你现在已经确定了我在装昏迷,怎么还不出去告诉你的金主?”
“哦不,那个暴脾气的男人可不是我的金主,我看他很不顺眼。”严醇风笑了笑,“乔小姐,因为我对那男暴龙的不喜感,你现在可以说说你为什么要装昏迷,你有什么目的,如果我觉得有趣,我并不介意帮你一把。”
乔夏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你真的是医生?”一点都没有医生的素养……
“如假包换。”他弹了弹自己的大白褂,又是一个低头,凑近了乔夏的脸,“但是,就算是假的,你又能奈我何?”
“……”
乔夏撇看眼睛,看到他胸前挂着的名牌。
“严醇风。”她叫了他的名字。
“正是在下。”他笑得眯了眼。
乔夏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
虽然他其貌不扬,但是却有一双特别明亮有神的眼睛。
漆黑如墨,深不见底,中间的几点晶莹,却又灿若星辰。
这是她亦今为止见过的最漂亮的一双眼睛。
“我不想告诉你关于我为什么要装昏这件事。”她赶紧别开了视线。
这人的眼睛太诡异了,她相信自己再多看一眼,她就会把他想知道的事情全都交代出来!
严醇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这个乔小姐竟然能回的过神来,他刚才可是对她用了点点的催眠手段的。
眼神微微一眯,他唇角挑起一丝趣味的弧度。
乔夏不着道,他就越对她装昏迷的原因感兴趣。
“乔小姐,既然你不合作,那我也不必求着你告诉我你装昏的原因,反正,这跟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他笑了笑,转身就往门外走。
乔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已经出了门。
她皱着眉,碰到这么个奇怪的医生,她这会儿到底还要不要继续装昏了?
只听的那医生已经把人招呼进来,并说:“她已经醒了,但是情况并不理想,你们要交谈,不要太久。”
“……”真是说到做到。
乔夏睁着丹凤眼,看着严辰冽一行人进来,走到她病床前。
严辰冽面无表情的看她,“醒了就好。”
模样看起来,好像终于恢复了平时的淡定。
乔夏听的心里直冷哼。
自己这样到底是怎么来的她可没撞昏了就忘了!
唇角勾起一丝冷笑,“是啊,终于醒了,你有想好怎么弥补你这一过失么?”
“等你康复出院,我会亲自向你赔礼道歉。”他沉着脸,态度不卑不吭。
韩伊婕已经从唐玉儿那儿了解了这事儿的来龙去脉,当即搀和说道:“我儿子冲你道歉是一码事,但是你也得好好想想怎么冲玉儿道歉吧!这事儿不是谁受的伤重就谁有理!”
她说到这里,刻薄一笑:“而且说不准啊,有的人就是装!”
“不,这位……夫人,我以脑科专家的人格向你担保,乔小姐的症状是真的。”本来随意翻着乔夏病例本的严醇风,突然这么严肃的来了一句。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韩伊婕心里气的很。
果然,严行书也跟着说话了,“你又不是医生,瞎掺合什么?”
韩伊婕脸色白了些,“是,是。”
严辰冽被严行书重新看待,也是在他们结婚的第二年,那一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那些不在乔夏预算之中发生的那些事,他们之间的关系,才在或亲或疏之间游离徘徊。
乔夏没有正面会过严行书,同样的,严行书也不知道她真人模样。
这对乔夏来说,又是一个让她自嘲的点。
她和严辰冽结婚七年多,相处十年多将近十一年,可是关于他的家和家人,她只知道韩伊婕,只与韩伊婕这个婆婆打交道。
而这个婆婆,压根存着换掉她另攀高枝的心思,这心思,现在已经如愿。
病房里因为严行书的一句话,气氛突然安静下来,变得诡异。
严辰冽的脸色再次隐晦的不佳起来。
他一直知道在这个父亲眼里,他和妈妈就压根没有什么地位。
随意的呼来喝去,是他卸火的对象。
可是问题在于,他和妈妈的骨子里就是犯贱,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好像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他们越是想着去得到。
为了达到目的,他们都可以犯贱的将自己的人格和尊严踩在脚下,最后让这个老人再踩下去。
就在这时,乔夏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严辰冽一愣,从口袋里掏出来,看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他眉头一皱,打算按掉,乔夏却已经伸手问他要。
“陌生来电,可以拒接。”他陈述了一下自己的意见。
“你无权干涉我接电话的权利。”乔夏冷嗤一声。
他把手机扔到了她病**,发了点火。
手机还在响,乔夏冷冷的看了严辰冽一眼,接起,“喂。”
“是乔夏吗?”
“是的,请问你是?”
“乔夏,我是你欧阳叔叔,我现在在……”
手机那端的人说了什么,乔夏的脸色越来越差,最后猛然煞白。
她一把掀开被子,鞋子都来不及穿,就夺门而出。
“乔夏!”
这是严辰冽第一次看到一向自信满满,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乔夏露出这种恐惧的神情。
而他刚才,偶尔听到了“你爸爸”这几个字眼。
他抓起乔夏的鞋子,跟着飞奔出去。
特护病房里,严行书看到这一幕,微微摇了摇头。
韩伊婕和唐玉儿的脸色,也是跟着僵硬沉下,不过很快,就多了一抹幸灾乐祸。
只有严醇风,若有所思的低着头,他刚才好像听到了乔寒山这个名字。
这个乔夏,是乔寒山的女儿?
那她是……
……
乔寒山出事了!
身为X市的重案组总督察,四十多年来乔寒山的职业生涯从来都是充满性命安危的。
多少次从凶犯设下的危局里跳出来,就有多少次和死神擦肩而过,跳出死神的魔爪。
只是这一次,似乎他的好运终于走到了头。
乔寒山中了一个奇毒,X市第一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已经乱成一团。
……
X市与Z市直线距离976公里,单程航行大概两个半小时,再加上最快的一班航班也是一个小时后开始,算上机场到目的地的需要的时间,也就是说,乔夏到X市见到父亲乔寒山,至少也是在四个小时之后。
四个小时的时间,又会发生多少变故。
快一点,可否快一点!
她不断的找关系,打电话,可时间太紧,就算借到私人飞机要完成手续报备也要一定的时间。
乔夏脸色苍白的坐在候机厅,此刻的她,满脑子都是爸爸的模样。
妈妈在她刚出生不久后就意外去世了,爸爸是个刚毅顽强的人,他没有女性的柔,给不了她那份如水的母爱,从记事开始,她就是被当做男孩子在养的。
但是就算如此,她从来就没有缺过爱。
爸爸给的父爱很多很浓。
就算他的工作特殊,他也没有把她寄养在哪里,而是不管走到哪里,他都带着她到办公的地点。
她还不会走路的时候,他就抱着她去,等她会走了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前面给她带路。
从少不知事到青春懵懂,乔夏整整十六年的时间,除了上学,其他的时间几乎都在乔寒山的眼皮子底下作祟。
爸爸很多时候是对她很严厉,可是更多时候,是在等她明白其中道理知道,不忘记给她甜头吃。
敲打一棒,再给一大块她不曾吃过,玩过,却想要吃,想要玩的东西。
而铁血汉子的柔情,更是在她脆弱之时,彻底的展露出来。
乔夏永远都忘不了那天发生的事。
那天,是她和严辰冽结婚的大喜之日。
可是严辰冽,却在婚礼上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就赶往H市处理工作。
在那时候的严辰冽心里,她不如工作。
他不会去想,那么盛大,那么精心策划,花了她太多心血的婚礼突然之间只剩下她一个人尴尬的成为所有人眼中的主角时,是什么样一种体验。
那天,乔夏心里难受的想死。
是真的想死。
那些让她无所遁形的目光,让她僵在了原地。
而就是那个时候,是她的爸爸,用包容柔软的目光,牵起她的手告诉她,“夏夏,没事,这算什么事儿,走,爸爸牵着你走!”
爸爸,牵着你走!
“爸……”
不知何时,泪水已经顺着回忆夺眶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