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手机的手颤抖的不成样子,姜似说的这些,我没有经历过,无法感同身受。

但是光听着她说这些话,听着她平静的倾诉,听着她后来悲伤的语调。

我的身上就一瞬间绷直起来,我无法想象,我爸妈要是这么对我,我会不会这么坚强?

我慢慢道:“阿似,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但你要回来,你得带着张敛回来。”

我缓慢且镇定道:“你要带着张敛回来,这样以后你们两个还能葬在一起。”

姜似声音发苦:“安然,我刚才想拜托给你的就是这件事,我想我若是真的回不来了,你一年后来h市领我们俩个是骨灰。”

手机咯得我的掌心发痛,我冲她怒道:“姜似,你发什么疯?总不能张敛死了你也不活了?虽然,张敛不在了,虽然你也身患重病,可你如今病情稳定怎么也要活个几年吧?你怎么能说死就死?”

她说:“安然,这边发生了一些事,我真的回不去了。”

她说完这话的时候,陈虞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

陈虞对我道:“安然,我来说。”

我下意识就将手机给了他,听着他给姜似说完。

他拿过去手机的时候,顺带着还给了我一片纸巾。

我拿着纸巾去了洗手间,望着镜中的自己,才发现自己眼眶红的厉害。

我听到陈虞问:“h市?”

姜似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

我就听着陈虞说话。

“我认识一个朋友,也是学医的。你现在情况怎么样?”

“先回来吧,带着张敛。”

“我来安排。”

“不用担心,会安排好。嗯,与我无害。”

“我这些年的努力,都是为了她不会再为事情忧心,你是她的朋友。”

我听着这话,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怔怔出神。

都是为了她不会再为事情忧心。

陈虞,有时候,你说起话来,真的很迷人。

等陈虞和姜似通完了电话,他的眉便再也没有舒展开,不知道再忧心些什么。

我默默吃完了最后一口面,安静的看着他。

他看着我,突然说道:“安然,有时候,穷人是没有隐私的,我很抱歉。”

虽然他这句话说得看似莫名其妙,但我却莫名其妙的心头一涩,有些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他在为刚才的事情解释。

解释那通打给我父母的电话,虽然不是出自他的手,但到底是和他有点关系。

他在解释,他当年对此无能为力。

我想了一下当年,衣衫都洗得有些发白的陈虞。

他看着干净整洁,又因为长了一副好相貌,时常让人忘记他困顿的出身。

但和他谈恋爱的那段时日,我能清晰的记得他当年的窘迫。

他虽然不想让我发现,但他当年的努力与勤劳基本是他那个学院都知道的事情。

那样勤劳的陈虞,忙碌起来手机经常不在身上。

被有心人利用,情有可原。

我望着盘子里他剥好的虾仁,目光放空道:“阿虞,我明白,我明白你当年。”

他轻声道:“我不是想让你理解,只是陈虞不是圣人,陈虞也有私心,不想和你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