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浑噩噩的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陈虞已经在家中了。

他见我回来,直接从身后抱住了我,他的下巴放在我的肩膀上,侧脸微微贴住了我的发上,他开口,向来冷淡自持的声音在此时带了点乖顺和慵懒:“安然,你去哪了?”

我身子一顿,轻声开口:“刚才出去了。”

但我身上的异样并没能瞒住他,他贴着我的耳侧对轻声问我:“顾颜找你了?”

我没吭声,沉默表示了确有此事。

我不喜欢瞒着人,于是我转过身看着陈虞道:“你俩醉酒的时候睡过吗?”

我问得直白,他眸中闪过一丝受伤:“她说什么你便信吗?”

“我不信,但我不希望我们两个中间有刺。”话说回来,我自己也愣住了。

都有刺了,也就是说还是信了。

但陈虞的情绪没有太大的波动,他只是瞧着我,就那么瞧了好长一会,淡淡说道:“拿上身份证和户口本,跟我去民政局。”

他说的太过坦然淡定,让我一下子有些退缩。

我想到了顾颜的话,一时间分不清现在是不是和陈虞领证的最好时机。

毕竟,陈虞要娶我,是因为那个误会。

那个误会让他想让迫切的与我领证,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但我其实是不太信,陈虞对我的爱会浓烈到这种地步。

他其实,真的是可怜我。

或者是,五年未见我的执念,让他觉得他这辈子非我不可了。

总之,他想领证的因素太多了,但唯一能确定的是对于这个他有些操之过急。

我不想让他后悔。

我垂下眸子,轻声道:“陈虞,我不想领。”

他目光凝滞,声音也变得冷清:“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他静默片刻,开口的声音却很平静:“一个说服我的理由。”

我能看得出来,他极力保持镇定了。

我突然有些难过,骄傲如陈虞,怎么被我搞成了这般模样?

我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响,目光又落在了他垂在身侧的手指上。

那手指微微屈起,他的手,一如既往的漂亮,如果,没有那道伤疤的话,他的手更像一具完美的艺术品。

但因为多了倒伤疤,便也多了点人间烟火气。

可是我也没忘,之前听说的事情。

他的手已经不能画画了。

他本该,本该用这双手,画出最令人惊艳的画。

我记得他对绘画的热爱。

也记得他大学时那一众老师对他的欣赏,可如今,他从了商,是个商人。

我虽然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心里却有预感,他走到今日地步,多少和我有些关系。

我眼神微动,开口道:“我现在不想和你领证也是有原因的。虽然当时的订婚是顾家人直接放出来的,没有通知你,但是你当时并没有反对。没有反对便代表没有拒绝,你这个时候和我领证,那么冠在我头上的会是什么称号?”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那么冠在我头上的,将会是小三的罪名,一辈子都洗不掉。”

我冠冕堂皇的问道:“陈虞,你有没有考虑过我?”

他哑声失笑:“抱歉,安然。是我考虑不周了。”

他将罪过推到了他自己的头上,我垂下眼睑,让他看不出我眼中的情绪。

抱歉陈虞。

我并非在意这些虚名,但我觉得,我们两个的路还得再继续走走,你还得花点时间了解了解现在的我。

我和从前相差甚远,并非一星半点。

我也希望,你能爱你胜过爱我。

我继续道:“陈虞,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坦然告诉我你这些年发生过什么的时候,我也能坦然告诉你我这些年发生过…”

话还没说完,便被陈虞急急打断:“这不重要!安然,这不重要,这些年无论发生过什么都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无论发生过什么,陈虞依旧是陈虞,而安然,也依旧是安然。”

他说完这些话后,仿佛是害怕我说出什么事情,仍旧急忙道:“领证的事情可以往后拖一拖。但是,在这之前,你要住在这里。你的东西我也请人去拿了,安然,你安心住着。”

他转身打开门:“我还有些事情,其他事情我们晚上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