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今沉看见道馆的方向,目光微冷。

顾蔓蔓没听见他回答,下意识看向他:“阿沉,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这位置不行。”

“你是因为桑宜,才一直没能拆掉这座道馆吧?”

顾蔓蔓现在也知道了桑宜就是道馆的小道姑,当初去贺氏集团当秘书,也是为了阻止他拆除道馆。

昨天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乎高兴得一晚上都没睡着。

这可是一个天大的把柄啊。

因为只有她最清楚贺今沉讨厌背叛跟欺骗。

他不会原谅桑宜的,所以桑宜现在已经不是威胁了。

贺今沉的脸色变得不好看了起来:“跟她无关。”

“阿沉,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虽然你表面上看起来冷漠无情,但其实你比谁都重情重义。虽然桑宜欺骗了你,但你对她的确有感情,所以才会一直容忍她。”

“别说了。”

贺今沉继续往前走,这条路靠近了道馆后面的孤儿院。

顾蔓蔓此刻的心情却不太好,因为她看得出来贺今沉的确对桑宜动了感情,她的心十分不平衡。

如果换做任何一个优秀的白富美,也许她都不会这么不开心。

可偏偏是一个一无所有,长得也一般的孤儿。

桑宜凭什么能得到贺今沉的青睐?

这样一对比,那她又算什么呢?

顾蔓蔓的心情错综复杂,最后她走在他身边:“阿沉,既然道馆不行,那这座孤儿院总行了吧。正好在道馆后面,位置差不多,风水应该也不错。”

贺今沉站在道馆前,却不受控制的看向了道馆。

这里是道馆的后院。

他看见了道馆院子外面有几块地,还种着各种各样的蔬菜。

没多久,桑宜跟小师弟一起挑着水出来,一人一边浇水。

贺今沉看见她瘦弱的小身板,居然提着水桶,摇摇晃晃的走进菜地。

他薄唇抿着,难道这就是她的选择?

宁愿在这里吃苦,也不愿意回到他身边?

顾蔓蔓顺着他的视线,自然也看见了在浇水的桑宜,还有一个穿着道袍的小道士,她语气复杂的说:“难道他们道士,都喜欢过这样无欲无求的生活?”

“谁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贺今沉看见桑宜顶着大太阳干农活,心情不上不下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哟,大家都在啊。”

霍宴带着不少人浩浩****的走了过来。

贺今沉看见霍宴后,神色恢复如常:“没想到你会亲自到现场来。”

“没办法,听说有人下了命令今天必须把道馆拆掉,所以我得亲自来监督一下,保证完成任务才行。”

霍宴说完后,顾蔓蔓眼底露出一抹惊喜的神色,下命令的人应该就是贺今沉。

她就说贺今沉不是感情用事的人。

如果今天强势拆掉道馆的话,那桑宜肯定对贺今沉恨之入骨。

看来不需要她做什么了。

贺今沉扫了一眼霍宴:“但是不能伤到人。”

“这点我就无法保证了,我只能保证准时完成工作,保证不死人,但要是不受伤的话,这谁能保证?”

霍宴说完后,看都没看贺今沉,径直朝着道馆的菜地走了过去。

他大声说:“小秘书,浇水种菜呢?”

桑宜听见熟悉的声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抬头看见了霍宴带着不少人过来。

她目光往后挪,看见了那边的贺今沉,还有他身边的顾蔓蔓。

原来贺今沉是跟顾蔓蔓一起来的。

她看了一眼,快速的收回视线。

霍宴来到她面前:“小秘书,何必这么辛苦的生活,直接签字,拿着补偿去重新建一座道馆,地方我给你们找好了。有山有水,风景也不错,适合你们道士居住,何必一直留在闹市区呢?”

桑宜掀了掀眼皮:“喂,让你的人滚出去,踩到我菜了!”

“就这些菜,反正等下也会被埋,不重要了。”

桑宜气得拿起水桶,对着霍宴泼了过去:“什么不重要?知道前段时间缺水,我是从山上辛辛苦苦挑水下来,这才养活了这些菜。凭什么你说埋就埋?信不信我把你埋了!”

“我去,小秘书你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啊!”

霍宴以为水桶里面装的是粪水,吓得他花容失色。

一行人全部都被桑宜赶出了菜地。

她拿着水桶,站在霍宴面前,直接拿出手机二维码:“赔钱。”

霍宴身上都是水,但没闻到臭味,发现只是普通的井水以后,这才松了口气。

他黑着脸:“小秘书,不要得寸进尺啊。趁我好好跟你商量的时候,最好识相点。”

桑宜直接用手机拍了霍宴狼狈的照片:“行,你不转账的话,那我把你的照片发朋友圈,说你掉进粪坑了。”

“你住手!”

霍宴气得太阳穴突突跳:“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毕竟他一世英名,要是被桑宜恶意造谣的话,他将来还怎么混?

他看了桑宜一眼:“多少钱?”

“一万块。”

“夺少?我没听错吧?一万块,你全部菜给我包圆了,也卖不到这么多钱,以为我是二傻子吗?”

桑宜咳嗽了一声:“八千。”

她说完后,看见贺今沉跟顾蔓蔓走了过来,她垂下眼睑,把自己的手在裤子上擦干净。

现在她穿着旧道袍,就跟山里的野小子一样。

但是顾蔓蔓穿得光鲜亮丽,再加上精致漂亮的五官,跟贺今沉站在一起的时候,看着真的很般配。

从来没有哪一刻,让她意识到自己跟贺今沉是两个世界的人。

现在她清楚的看见了跟他的距离。

贺今沉站在了菜地外面,没有再往前一步,他目光落在桑宜的脸上,白净的脸被太阳晒得通红,额头上全是汗水。

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有些心软了。

他察觉到自己的心软后,还愣了一下,神色不自然收回自己的视线。

顾蔓蔓笑着开口:“桑秘书,只是踩了一下而已,你就要一万块钱,是不是有点过了?别这么小气啊,大家都是熟人了。”

熟人?

桑宜脸上的笑容变淡:“顾小姐,既然你要讲关系的话,那你们能看在是熟人的面子上,不要再打道馆的主意么?”

顾蔓蔓笑意加剧:“道馆是另外一回事,关系估计还不够到位。”

“那在我眼中,你们对我来说关系也不到位,所以赔钱!”

桑宜看向了霍宴,从始至终都没看贺今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