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野异常头铁:“王爷,皇后娘娘的凤驾到了。”

洞房花烛破灭了。

不多时,满脸怒气的王爷,与面色绯红的王妃穿戴整齐后出现在凤驾前。

“姑母,让姐妹们先起来吧。”陆玉蕊很是不自在。

此时的陵湘园中,陆玉蕊裹着被子在榻上,皇后坐在榻边,步轻寒、崔静姝、兰莹都在跪着。

跪皇后的同时,也算变相地跪了陆玉蕊。

“你都落水了还有闲暇顾忌旁人?”皇后不悦地训斥,对跪着的人置若罔闻。

论起作死,崔静姝还真没怵过谁,一手捂着小腹,上半身软绵绵的往身侧之人身上靠。

“王妃,妾身腹痛得紧。”

步轻寒与兰莹齐齐扶着崔静姝起身,安置到了坐榻上,反而将一旁的皇后晾了起来。

苏鸣舟清了清嗓子:“府中灯火通明,还能让侧妃落水,丫鬟伺候不当,皇后放心,臣这便将丫鬟都发卖了。”

“万幸蕊儿无事,倒必这般大动干戈。”

“皇后的意思是不管丫鬟的事,陆氏眼神不好,臣也不是苛待妾室之人,明日自会请何院判好生诊治。”

皇后被噎得肺叶子疼。

陆玉蕊有些虚弱的开口:“是妾身不小心,姑母与王爷记挂了。”

“你这里的丫鬟,可是不得力?”

陆玉蕊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王妃,但后者没有看向她,她只能点头。

“绕音、绕梁,打今儿起,你们留在表姑娘身边,好生侍奉。”

皇后称的是表姑娘,而非侧妃,不是同她亲近,而是在提醒她,要她听话。

“蕊儿受了惊,鸣舟就多陪陪她吧。”目的达到,人也送来了,皇后很快的摆开了倚仗,扬长而去。

陆玉蕊有几分局促,看着两个丫鬟,硬着头皮开口:“王爷,今晚…”

“王妃,你没事吧?”崔静姝咋咋呼呼的开口。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跌坐在地上的人身上。

苏鸣舟划着四轮车过去,将人轻巧的抱在怀中:“王妃身子不适,本王理应陪伴。”

寒影居。

将几盏油灯都挪在床榻边,看到嫩葱段儿般的小腿上,一片淤青:“怎的摔得这么实诚?”

合着是当她自个儿摔得了。

她的确不会让苏鸣舟在陵湘园过夜,但也不至于用这么落俗的手段,分明就是被静姝那丫头踢得。

“怎么回事?”苏鸣舟捏着她的腿,看到了膝窝处的青紫:“谁踢你了?”

那双深邃的眸子漫出危险。

步轻寒知晓,他猜到了,她不狡辩也不隐瞒,只是软软的说:“你捏疼我了。”

半个时辰前差点擦枪走火,眼下,一双美腿在眼前,手还在无意识的摩挲,很容易出事。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苏鸣舟迅速的揉好了药油,用被子将人裹紧了。

粗糙的掌心遮住了那双潋滟的眸子:“再勾引我,我现在就把你给活吞了。”

勾引?分明是你定力差。

“明晚,我想去见见阿爹阿娘,虽然书信往来很方便,但我很想他们。”

“我陪你一起去。”

计划远远赶不上变化。

“八公主求见王妃。”

八公主?哪啊自然就是端木晶了。

苏鸣舟身份敏感,她自然也不会招摇过市,不成想,还有人上赶着。

贵客临门,且是未出阁的女儿家,她独自在正厅接待了八公主。

“公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都是使臣,莫不是我燎烛不比崇鸾,竟叫王爷王妃这般怠慢。”精美的脸蛋上挂着明艳张扬的笑意,出口的却是刻薄之语。

她坐在主位,慢条斯理的饮茶:“王爷腿脚不便,且公主是闺阁女儿,本妃按照规矩招待公主便是了。”

“罢了罢了,本公主今日前来就是来看王妃的,见不见你们王爷倒是无妨的。”

端木晶说是看她,还真就目光直勾勾的定着她,且开始学着她的神态,连握茶盏的手势都一比一复刻。

步轻寒打了个呵欠,端木晶依旧像模像样的学着。

她起身走到门口,抬首往样艳阳,端木晶亦步亦趋。

“本公主听闻襄阳王曾经当众向王妃示爱,本公主自然想要见识见识王妃的风采。”

感情是拿她当样本在看了:“襄阳王就是爱嬉闹的性子,有些话听听便罢了。”

“端木晶冒昧,敢问王妃第一次遇见襄阳王是在何等境地之下?”

这小公主也收起了傲娇,一幕求知若渴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可爱。

她思索良久,快速地组织了一下语言:“在我与我家王爷你侬我侬的时候。”

“你们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亲昵,襄阳王也不像是会调戏有妇之夫的人啊。”端木晶满上有几分不悦。

她掩口轻笑:“公主见笑了。”

端木晶半点没有不请自来的尴尬,反而很理所应当的在抚远王府泡了一整日。

暖珠院。

她活动了下有些酸疼的颈子,在微凉的秋风中望月。

采菱禀报,说隐公子求见。

本意是不想见的,毕竟上次的谈话并不是很愉快。

“去回隐先生,王爷在寒影居。”

“隐公子求见的是主子。”

不多时,傅隐就出现在庭院,冲她行礼。

“免礼,采菱斟茶。”

她无事了傅隐眼神的环视,自顾自的啜饮。

“王妃,可否单独一叙。”

挥退了下人,庭院的空气都稀薄了几分,带着疏离的味道。

“王妃是王府的女主人。”

她掩口轻笑:“倒是多谢隐公子的认可了,有话不妨直言。”

“王妃向来赏罚分明,对崔侧妃是,对兰夫人是…”

‘咚!’茶盏与石桌碰撞出清脆的响声,打断了傅隐的话。

她抬眸,望着立在一旁的男子:“众人既称我一声王妃,本妃自会为王爷打理内宅。”

“王妃心慈,对下人怜悯,对妾室怜惜,同样是身不由己的女子,青涯斗胆,请王妃一视同仁。”

与其说那些个弯弯绕,她更喜欢如此这般的坦率直爽。

“本妃可是短了陵湘园的份例了?”

“不曾。”

“傅隐,我知晓,你只是不忍心毁了她,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