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长姐的话,言欢忆起昨晚。
昨夜凌府书房.....
“明日宁王娶亲。”凌骁开口道。
“什么!”言欢一听拧起眉头,“我大姐离开不过一月,他这就要娶妻?刚放下碗嘴还没擦干净呢就扒拉下一锅,吃相也太难看了,什么玩意儿!”
凌骁不理会这怒气,“明日一同赴宴。”
“不去!”言欢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凌骁波澜不惊的目光盯着她,察觉到气氛冷寂,言欢这才反应过来。
“我知道这是违规了,可你知道的,那人是我前姐夫,我”说着一顿,眨了眨眼睛。
是啊,前姐夫要娶妻了,做为前姨妹怎么能不去好好“道贺”一番。
眼珠子一转,亮晶晶的眸子扬起丝狡黠。
“好,我去!”
面前女子眼睛滴溜溜转着,那抹坏笑......凌骁眼一眯,当即收回方才话,“罢了,还是别去了。”
言欢一愣,脸上得意消失,“嘿,你这人怎么回事,不是你说”
“改主意了。”凌骁冷着脸,“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不是。”言欢哪儿能乐意,一本正经说着,“我是你名义上妻子,陪你出席是应该的,不能白拿钱不干活,我得”
“出去!”凌骁不耐烦打断。
言欢翻了个白眼儿,嘴里无声嘀咕了句,悻悻走出房。
......
听出其中端倪,清音抿嘴轻笑,对方定是怕妹妹去了惹出事,这才故意不让她去。
姐妹俩又聊了一会儿,言欢也该回去了,清音刚把妹妹送出去,正要转身回铺子却听到街头一阵吵闹声。
不远处,一个肩圆膀粗的婆子当街叫喊骂。
“这院子你爹已变卖给我家,要不是看你可怜,早把你赶出去了!”
怒目圆睁的人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门口男子,“让你住到现在已经够仁义了!”
“告诉你,要么明日起开始交房租,就当这院子租给你住,要么就收拾东西滚出去!”
婆子骂完气汹汹离开。
街上看热闹的人们对着男子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男子仰头长叹,自嘲的笑了笑,不在意众人眼光,转身回门。
围观的人们也慢慢散去,清音收回眼神,走回铺子。
忙了一日,闭店后回到后院儿,简单洗漱一番便躺下身。
丫头小月整理着自己床铺,与主子闲聊,“小姐刚离府一个月宁王就娶新王妃,也不怕让人议论,怎么说也等上一年半载啊。”
清音没接话,看着桌上晃动的烛火,想起三年前那晚,红烛孤影,一身红装的她枯坐整夜。
今晚的新婚夜,才是宁王真正期许。
小月还再怨怼,清音始终没说话,摒弃脑子里杂念,沉沉睡去。
————
宁王府花天锦地,满院的大红灯笼衬得府邸喜庆红火。
正房,轻纱帐内一对身影痴缠缱绻,红浪翻滚,娇语呢喃,许久后,动静才消停下来。
宁王揽着心爱女子,身心得到满足的人极为畅快,安雪靠在丈夫胸前,脸颊潮红,娇喘微微,回味着方才,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
“王爷,雪儿终于是你的妻子了。”
“是啊,这一天我们等的太久了。”宁王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又收紧臂弯。
安雪笑得娇羞,幸福的往丈夫怀里又钻了钻。
宁王闭眼假寐,再次睁开眼睛,红烛已燃过半,房间一片宁静,所有大婚之礼到此刻算是完成。
**过后,再看向怀里人时,不知怎么的,心里划过一阵空空的感觉。
说不出什么滋味儿,就像小孩子馋冰糖葫芦,吃不到,白日晚上的惦记着,想的抓心挠腮,将那视为天下最美味吃食。
终于吃到心心念念的东西,那一刻无比开心满足,只是......美味散尽,忽升起一种愿望达成后失去盼头的空洞。
沉浸在喜悦里的安雪没有察觉到身边人微妙变化,伸手环上他腰身,“日后雪儿要和王爷长相厮守,白头到老,没有谁再能把我们分开。”
甜腻的女子声线拉回宁王思绪,温柔一笑,“那是自然。”
深情凝视着怀里人,将方才一闪而过奇怪感觉抛到脑后。
次日一大早,夫妻二人洗漱完毕,用过早膳后便一起进宫向帝后请安拜礼。
看着儿子儿媳既相敬又恩爱,宸妃着实满意,叮嘱二人早日开花结果,赏赐了些东西,夫妻两人便出宫。
宁王还有公事在身,让安雪先行回府,出了宫门的安雪并没有朝府里方向去,而是往东街走去。
街上茶馆、当铺、酒楼各行商肆林立,日头高升,人们都忙着各自生意,行人穿梭其中,长长的东街充满烟火气。
聚香小馆外,宋清音将新写的菜牌挨个挂上,忙碌间,听到有人娇媚的说着话。
“这人好眼熟啊。”
不知是不是在说自己,清音好奇转头看去。
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车驾奢华,再熟悉不过,那是出自王府仪制。
帘子掀起,里面坐着位衣着华贵的年轻女子,云鬓翠绕,珠光宝气,一张秀脸春风满面。
“还真是宋大小姐呀,我还当认错人了呢。”女子声音清亮,像是生怕人们听不见。
“怎么在这儿啊?”
说着媚眼朝小馆一瞥,状似懵懂,“看样子宋大小姐是在这里做生意呀,呦,堂堂相府千金怎么沦落成商户了?”
附近商家和过路人们听到这个,也好奇的朝这边驻足探头。
“抱歉,是我忘了!”安雪似恍然忆起,毫不真诚道着歉,“相府已经抄家败落,宋小姐也被赶出了王府,可不是沦为庶民商贾嘛。”
宋清音不怒不悲,继续挂着菜牌,举止从容淡薄,“是啊,我这么个小人物,不也劳烦王妃亲自大驾相看吗,得王妃惦记,真是荣幸。”
车里的安雪冷嘁一声,端的是高高在上,“真是厚颜无耻,本王妃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还能亲自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