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晚星捏紧信纸,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往下掉。

她并不喜欢哭,可是现在她很是不争气地在宋辰禧面前哭个不停。

宋辰禧递给宁晚星一方帕子,语气柔和了几分,“我答应过你,会保护好母亲,决不食言。”

宁晚星觉察到自己的失态,惊慌失措地把帕子接了过来。

“多谢。”

她擦干净眼泪,有些难为情。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哭的这样厉害。

“对了。”

宁晚星平复情绪后,抽了抽鼻子,抬起眼望着站在眼前的宋辰禧,“我母亲在信中提一件事。”

“我爹爹与符丞相走的很近。”

“你或许可以多留意一下。”

宋辰禧微微颔首,唇角勾起,“好,我知道了。”

他转身欲要离开,宁晚星叫住他。

“四殿下。”

她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四殿下,你能把我母亲救出来吗?”

她垂下眼,咬住下唇,“现在的宁国公府就是龙潭虎穴,以我爹爹的脾性,定然不会轻饶了她。”

宋辰禧看着宁晚星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柔声说:“想要带走夫人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此事需要慢慢计划,急不得。”

宁晚星点头,“多谢四殿下。”

她并不太好意思麻烦宋辰禧。

从合作开始,宋辰禧就已经帮过她许多了。

而自己还没为宋辰禧做过什么,怎么还好意思来麻烦他?

“客气。”

宁晚星轻叹了声,准备回屋。

转身之际她发现宋辰禧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她抬起眼,正迎上宋辰禧的目光,四目相对,宁晚星眉头微皱。

“四殿下,还有何事?”

宋辰禧眼里多了一抹带有深意的笑,“我很好奇一件事。”

“你真的不想嫁给桓王?”

“他在不久的将来或许会成为未来的太子。”

“你若是嫁给他,便是太子妃。”

他还想说什么,宁晚星连忙打断,“罢了罢了,四殿下不用说了。”

她眉头拧成川字,义愤填膺地说:“小女从来就不屑于什么太子妃之位。”

“再者,当桓王这样败类的太子妃与我而言也是无尽的折磨。”

“更何况小女家室与身份与桓王并不匹配,什么太子妃都是虚妄,小女只愿这半生都是平平安安的。”

听了宁晚星的话,宋辰禧竟然笑了起来。

他的笑容里带着几分爽朗,“若是桓王听到你这般说,定然要跳脚。”

宁晚星也没隐瞒,直接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桓王这样的败类当不了太子,哪怕是踩了狗屎运真成为太子了,他也当不长久,迟早会自食其果。”

见宋辰禧迟迟不答话。

宁晚星抬起眼,用余光小心翼翼地打量他。

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宁晚星心稍稍收紧几分,她不会说错什么话了吧。

她掐住指节,正思索着如何来应对。

一直沉默着的宋辰禧冷不丁地说:“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你且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下人。”

不等宁晚星再开口,宋辰禧便转身离开了。

与此同时,桓王府邸内。

桓王脸色黑沉地迈入大厅,回想起在街上发生的生气,怒火蹭蹭地往上蹿。

“岂有此理!”

他抄起桌子上的杯盏,啪地摔在地上。

侯在一侧的丫鬟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触到他的逆鳞。

桓王正在气头上,一点就炸。

“老四就是诚心和我作对!”

“什么未婚妻,他有未婚妻的事情本王怎么不知道?”

看他信誓旦旦的模样也不像是在作假。

最让桓王生气的还是宋辰禧让他在大庭广众下丢了脸面。

以后京城的人要怎么看待他这个桓王?

会不会在背后取消他?

管家走到桓王身侧,压低声音,用仅能两人听到的声音小声说:“王爷,四殿下的确有个未婚妻。”

“不过这些年都没消息,如今突然冒了出来。”

桓王眼睛微眯,“派人继续查。”

“他们今日让本王丢了如此大的脸面,此事绝不能轻饶了他们!”

管家立即颔首,“王爷放心。”

恰此时一个丫鬟急匆匆地跑来,“王爷,符丞相来了。”

桓王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快,待本王去更衣。”

准备回屋的时候,他发现地上的杯子残骸,拧着眉头,“来人,把这些东西收拾了!”

话音落下,他急匆匆回了厢房,换好衣服后,符丞相已经在前厅候着了。

与符丞相目光对上后,桓王满面笑容,“丞相,今日大驾光临,让本王这王府蓬荜生辉。”

符丞相拱手,“王爷说笑了。”

桓王一挥袖子,笑了起来,“符丞相,先坐下。”

“昨日宫里送来了湘北的雨后龙井,正巧本王可以与符丞相一同品茶。”

符丞相笑了起来,“桓王太过客气。”

“湘北的龙井千金难求,宫中也只有陛下有少许,可见陛下对桓王殿下的重视。”

桓王把倒满茶水的茶盏递给符丞相,“正因为本王能看到父皇的苦心,所以才想要多一些建树,这样才能让父皇心中欢喜。”

他端起茶盏,先抿了一口,意味深长地看着符丞相。

说着,他上半身向符丞相靠拢几分,“符丞相是父皇最看重的人,若是丞相能在父皇面前为本王美言几句,定然会锦上添花。”

符丞相抿嘴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这湘北的龙井当真是茶中极品,臣的小女也极为喜欢品茶。”

“若是让她喝到如此好的茶,她定然要高兴个好几天。”

桓王立即让管家包起来一份茶叶,送去丞相府。

“说来也是巧,小女与桓王殿下有许多类似的爱好,可惜啊……”

符丞相放下茶盏,眼珠子转了转,故作可惜地说:“桓王殿下已有婚约在身,可惜了。”

“不过这几日宁家二女儿不知所踪,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提起宁晚星,桓王的脸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哼!”

他握着拳,砰地一声砸在桌子上,“那宁晚星何德何能当本王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