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0 血卫赶到

一夜无语,当清晨的阳光穿越黑暗洒向大地,一切都恢复了生机,阳光更是透过露珠映出七色光晕,可惜与往日相比却是少了些鸟鸣声,或许,这里的气氛让他们感到害怕。尸首早就被血卫掩埋,然而鲜血与泥土混合变成暗黑色,旧散发楚浓郁的血腥气息,尤其是萧杀的气氛让人闻之色变,包括张四平。

昨晚他见势不妙立即躲了起来,这才侥幸逃过一劫。黑衣人退走后,虽然他很想逃走,可他已经得知白衣公子的身份,大楚亲王楚昊宇,如何敢逃?何况张四平身为风雨楼二堂主,曾也多次听闻天刺的消息,根本不是风雨楼能够得罪,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望着楚昊宇苦笑不已,而他身后仅存是两名属下,严锋和一手臂挂彩的老头,两人脸色也颇为复杂。

虽将上官无意斩杀,然而上官无意数十年苦修非同小可也让楚昊宇受了不轻的内伤,调息一个晚上才将伤势压了下去。收功而立,楚昊宇睁开的眼睛越发明亮、有神,然瞬间便暗淡下去化成淡淡笑意,仿似游山玩水的佳公子。

看楚昊宇站了起来,众侍卫才松了口气。他们戒备一个晚上生恐天刺逆贼杀个回马枪,再加上昨晚的血腥,大都感到疲惫不堪,然而一个个身躯挺拔,气息凌厉。挥手招来孟海阔,楚昊宇张口问道:“伤亡如何?”

昨晚一场血战,孟海阔胸膛上挨了一刀,虽没有要他性命可每动一下就会感到刺骨的疼痛。强忍疼痛大步走到楚昊宇身前,孟海阔躬身抱拳说道:“启禀公子,阵亡十四,人人带伤。”

瞬间,楚昊宇脸上的笑容已经散去。昨晚所发生的一切,正是他故意布局诱使天刺逆贼现身,虽然斩杀了风雷剑客上官无意,然而血卫的死亡依旧让他感到心痛。沉默片刻,楚昊宇张口说道:“此间事了,你代本王送兄弟们的遗骨回乡。”

孟海阔立即跪了下去,拜道:“末将得令,也替诸位兄弟谢过王爷。”

此刻,众侍卫纷纷跪拜道:“谢过王爷!”

楚昊宇轻挥了挥手,道:“都本王该做的,起来吧。”

众侍卫拜谢后立即站了起来,唯独孟海阔,冲楚昊宇拜道:“王爷,经过昨晚一役,仅剩九名侍卫且人人带伤,末将怕难以保护王爷安危,还请王爷先赶往平江府。”

昨晚一战,天刺杀手悍不畏死的气概,着实让孟海阔心惊,生恐再遇到天刺逆贼的暗杀。他们虽不惧性命,可楚昊宇身体有伤惊扰不得。

楚昊宇知道孟海阔的想法,不以为意的挥手说道:“无妨,李牧也该到了。”

抬头望着楚昊宇,孟海阔眼中有疑惑也有惊喜,问道:“李将军?”

轻点脑袋,楚昊宇张口说道:“抓到天刺二统领,本王就传讯京城,命李牧赶到金陵与本王汇合。”说到这里稍顿,楚昊宇眼中更是射出珠玑在握的从容,接着说道:“若非李牧率大军赶到,天刺逆贼也不能再没有得到确切消息前动手。你说呢,张堂主?”

听到楚昊宇的话,孟海阔脸色一变,众侍卫也是冷眼盯着张四平一众,横刀虽不曾出鞘,然萧杀的气息令人心神一紧。

看到众人的目光,张四平有些不明所以,颇为尴尬的笑道:“七王爷说笑了,小的怎么会知道?”

望着张四平几人,楚昊宇淡淡说道:“鲁一波并没有死。”

一句无头无尾的话,却是听的张四平三人脸色大变,尤其严锋,低下脑袋不敢与楚昊宇对视。此刻,楚昊宇继续说道:“偶遇在赵家镇也就算了,可偏偏起了冲突,更有天刺逆贼出手刺杀马车中人,本王如何能不起疑?擒下鲁一波,孙侯那一刀偏了数寸要不了他性命,将他救醒他就乖乖招了。”

听到这里,严锋再保持不住镇定露出惊恐欲绝的神色,身躯都微微颤抖,而楚昊宇则接着说下去,道:“既然你们想打探消息,本王就将你们带在身边。一个看得见的敌人,总好过隐藏在暗处的毒蛇。”

与楚昊宇对视片刻,张四平脸色数变终是有了决断,一脸冰冷的说道:“王爷,此事小的是真不知情,更与风雨楼无关,不过,小的愿一并承担下来,还请王爷放过风雨楼,放过我一众兄弟。”话到最后,张四平更是跪了下去,重重冲楚昊宇磕了个头。

看到张四平的样子,受伤老者也跪了下去,唯独严锋佝偻着腰脸色复杂,有惶恐有无奈,甚至还有些疯狂。

沉默片刻,严锋终是有了决断,冷眼盯着楚昊宇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严锋挑逗一波出手的,也是我泄露的消息,死去吧!”大喝声中,严锋猛然窜起扑向楚昊宇,只是他刚刚飞起便有两支弩箭已射穿他的胸膛,半空跌落发出一声巨响。

望着严锋逐渐涣散的眼睛,望着他似解脱了的神色,张四平和受伤老者都是一阵沉默。大家伙一起闯过无数腥风是过命的交情,可严锋却是天刺逆贼险大家与危局,致使十几名兄弟死亡,可看着他临死前的眼神,两人都生不出恨意,一时间神色颇为复杂。

沉寂之中,楚昊宇突然一笑,张口问道:“张堂主,这趟镖还保吗?”

张四平如何能拒绝,何况死了这么多兄弟,沉声说道:“张某既然接下这趟镖,就一定将诸位送到石头城,王爷放心就是。”话到此处,张四平再次一拜站了起来,对仅剩的受伤老者说道:“鲁哥,这是风雨令,你快马赶到平江府,调平江分堂的人过来,咱风雨楼的招牌丢不得。”

挂彩老者重重点点头,道:“二堂主放心就是,老鲁就是死,也要把消息传回去。”

当老者的话落下,远处竟有急促的马蹄声响起,由远及近,轰轰的马蹄声听的张四平脸色大变,刚还承诺了保楚昊宇这趟镖,现在就有人杀了上来,这不是要命吗?

急促的马蹄声,激**有力震撼心神,尤其连成片似无穷无尽让人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马,若这是天刺逆贼……这刻,不仅张四平脸色变了,便是孟海阔眼中也有着掩饰不住的担忧,一脸戒备的盯着前方,只是很快,孟海阔脸色的担忧已化作笑意,黑甲黑马,正是血卫大军。

距楚昊宇十丈距离,当头将领挥动手掌,顿时,百余名血卫同时勒马停了下来,整齐如一的动作看的张四平为之色变。翻身下马,当头将领快步跑到楚昊宇身前跪拜道:“末将救驾来迟,请王爷恕罪!”

来人正是李牧,望着李牧,楚昊宇脸上也有过一丝笑意,道:“来的正好,再晚一步本王就只能向平江府求救了。”说到这里稍顿,楚昊宇声音变冷,喝道:“传令平江府,风雷剑客上官无意行刺本王杀我同袍,立即出兵剿灭风雷山庄,胆敢反抗者,杀!”

李牧沉声拜道:“末将得令!”

点点头,楚昊宇又道:“启程,金陵。海阔,带兄弟们休息去吧。”也不容两人插嘴,楚昊宇似笑非笑的望着张四平说道:“张堂主,请吧?”

在楚昊宇的注视下,张四平心底苦笑。风雷山庄在江南武林有着不弱的名声,可眼前这位爷轻飘飘一句话就灭了,或许,风雨楼在他眼里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心底苦笑,张四平也只能点头应许,现在哪里是押镖,分明是监视。

在李牧的安排下,孟海阔一众伤者全都下去休息,三辆马车则由百余名高头大马的血卫护在中央,所过之处,行人纷纷避让,生恐引起麻烦。

楚昊宇并没有乘坐马车,骑一匹黑马行走在大军中间,只是一袭白衣的他如此引入瞩目。落后楚昊宇半步,孟海阔取出数封信笺交给了楚昊宇,微微躬身说道:“王爷,这是圣上、四爷、王妃和周先生要末将捎给王爷的,圣上还特别交代了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另外,周先生也要末将传话给王爷,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滴水石穿非一日之功。”

楚昊宇明白周褚的意思,说他冒进了,思索片刻,楚昊宇发现还真是如此。抓到天刺二统领,楚昊宇便开始布局用天刺二统领来钓鱼,不管在谁眼中,这都是一颗有毒的鱼饵,而为了逼他们跳出来,楚昊宇特意命三百血卫大张旗鼓的出京,逼的天刺逆贼必须赶在楚昊宇与血卫汇合前动手,只是此局也将楚昊宇陷入险境,昨晚虽将天刺逆贼逼了出来,楚昊宇与上官无意的一记硬碰也受了轻伤。

想到这里,楚昊宇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他这趟出京已是第二次落入天刺逆贼的局中并受了伤,若非在七情谷时候曹越仲出手,还要再加上一次。三次遭天刺逆贼行刺,楚昊宇想想就觉得好笑,自己确实够幸运了,每次都是九死一生之局,若非有那么一点运道,怕真就成黄土一杯了,也该改改处事方法了。

接过书信,楚昊宇淡淡说道:“知道了。”话到最后,楚昊宇闪身入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