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The 5th of starblue

‘呀!’开车的夏澜看见白帆手上□□的伤口,惊得大叫了一声:‘,帆,你手上的纱布呢?怎么没了?’

‘早上洗澡弄湿了,就给扔了。’

‘天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万一感染发炎了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

‘你回学校赶紧去校医室包扎一下。’

‘哦~’

夏澜几乎为这个事责备了白帆一路,车后座的几排人看到平时霸气十足的老大被训得只能恩恩哦哦一通敷衍了事,纷纷掩嘴偷笑——‘终于找着个能治你的主了。’

车行了半小时,终于开到了位于郊区的学校。终于可以逃离夏澜语言轰炸了,白帆第一个冲下了车。

‘澜姐,拜拜~’

‘记得,马上给我去换药。’

‘知道了。’

微笑着冲白帆挥了挥手,刚准备重新打火返程,却发现范思哲站在窗户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阿哲,怎么了,有事?’

‘我...算了,还是改天再问吧。’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不问。

‘改天?改天又要等多久,有什么事现在问,藏着掖着的不是跟我卖关子吗?’

‘那我问了,你可别生气。’范思哲深呼吸一口气:‘澜姐,你喜欢老大吗?’

‘...’他的一语中的反而让夏澜哑口无言,半晌,她忽然觉得有点好笑的摇了摇头:‘阿哲,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变这么八卦了。如果我说是呢?难道你打算帮我追她?’

‘哐当’胸口似有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传来,果然,果然啊~

‘呵呵,如果你真的需要的话,我可以做你的内应啊。’范思哲尽量稳住支离破碎的情绪。

‘阿哲~~~’远处的容杰大喊了一声:‘你还在磨叽什么呢,我和林一先去球场等你了。’

‘约好打球了?那快回去吧。还有,记住,这个秘密就当只有我们两个知道好了,千万不要告诉帆!’

‘那你就这么藏在心里?’

‘哪里有什么东西是藏得住的...’手撑住方向盘,语气听上去有些失落。的确,夏澜从没有亲口坦白过,但认识一年多来要说一点暗示都没有过那是不可能的,白帆真的猜不出来?除非她是个傻子:‘行了,别问了,赶紧回去吧。’

范思哲目送夏澜的车渐行渐远,眼神凄楚无比,人生第一个暗恋的对象就这样给自己划上了一个大大的叉。

‘老大,我不能恨你,怪只怪你的魅力太绝杀了!’西风卷过,一地红尘,范思哲开始思考一个关于人生和爱情的哲理:‘难道,冷淡而又酷劲十足才是魅力的王道?’...

前有骆颜的叮咛后有夏澜的嘱咐,白帆不敢马虎对待,按照既定方针,她没去校医室,而是问师姐借到了酒精、棉签和敷料贴,回寝室咬牙忍着疼,自己给自己换了药。经过接下来几日的观察,伤口虽然没有感染的迹象,但白帆这个倒霉催的居然出现了对缝线的排异反应,而且反应相当之强烈,手背肿得一塌糊涂,而且疼痛难忍,这情形本质上和发炎其实没有区别。乐队的所有人都为这突发状况发愁,按白帆这个样子,根本赶不及在29号也就是本部文化月的‘我唱我秀’乐队组合比赛单元之前痊愈,可没有贝斯手怎么比得了赛?

‘老大,就这么放弃比赛吗?那首《numb》我们可是准备了好久的啊。’乐器房里,容杰胡乱拨弄着吉他,情绪显然很低落。

‘为什么要放弃,’扭头问范思哲:‘阿哲,keyboard可以做贝斯的效果对吧?’

‘其实我之前试过,但效果不是很好,还不如不做,没有贝斯根音的强调和和声都不够,而且我跟阿杰都认为这样子吉他和鼓得效果也很突兀。’

‘那...只有换歌了,对了,我想起来有一首歌贝斯的效果不用太强烈也行,你用keyboard带一下就好。’

‘什么歌?’

‘Mojave3的《mercy》。’

‘呼~’容杰的眉头总算舒展了一些:‘我怎么没想到,这么生的歌亏你也想得起来,恩,就它了,这曲子也不难,我多练一会就没问题了。’

‘等等!’憋着半天没开腔的林一终于在关键时刻出声了:‘我记得这首歌是合唱吧?我们三个人的声音根本不适合唱这种民谣式的音乐,你一个人也唱不了,缺和声感觉绝对出不来。’

‘管不了这么多了,总比弃赛好吧。’看了眼受伤的右手,又看了眼放在一边的那把熟悉的贝斯,白帆对那根该死的缝线的恨就越是强烈:‘你们回去上网听听这首歌,找找感觉,我今天晚上值班,所以明天再练吧。’

从乐器房出来后四个人便分头行动。路过超市顺手买了盒泡面,白帆就去了公寓里的学生会专属办公室,虽然还不到晚上值班的点,但鉴于回寝室也没人,索性去整那些永远也整不完的材料;不饿的容杰和范思哲结伴回寝室上网查歌去了;至于林一,只要到了饭点,那吃饭就一定是头等大事,所以,他直接去了食堂,说来也巧,就在拿餐盘的地方他碰到了骆颜。

‘学长,真巧啊~’

‘是啊,你们刚军训完吗?’

‘恩。既然碰到了,我请你吃饭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

林一嘴上虽然这么说,脚下却一路尾随着骆颜打菜去了。林一的脸开成了一朵花,他从没有哪一顿晚饭吃得这么爽过,鸡腿来个double的,对面还坐着一个秀色可餐的美女陪他边吃边聊。忽然,脑海里一个念头闪过——骆颜不是挺会唱歌的嘛,而且她的声音和Mojave那个女主唱Rachel还颇有几分相似呢~

‘骆颜,有兴趣帮我们乐队救场吗?’

‘你在开玩笑吧,我一不适合唱摇滚,二不会乐器,哪能帮你们乐队救什么场?’

‘你先听听再下结论嘛~’林一一脸循循善诱的样子将个中曲折仔细地和骆颜聒噪了一遍:‘怎样?有兴趣吗?’

‘你确定我声音真像你说的那么适合?’

‘我敢打包票,别犹豫了。走,现在就去请示老大去。’抓起筷子使劲把餐盘里剩下的饭菜吃完,连嘴里的饭粒都没咽下去就催骆颜跟他去值班室。

桌上的泡面徐徐冒着热气,但正用嘴叼着塑料叉子的白帆好像完全没察觉到面已经熟了,正一脸认真的阅读者上面发的和各部门交上来的各类文件,看到林一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骆颜,她赶紧把叉子放下。

‘什么事?’看着林一带着一脸‘谄媚’的笑容走向自己,白帆总觉得别别扭扭的。

‘老大,踏破铁鞋无觅处,我终于帮你把搭档给找来了,有我这么个事事为您着想的干事您省了多少闲心啊~’

‘搭档?’用手抵着额头想了一会:‘你是说让骆颜跟我一起合唱mercy吗?’

‘正是,来,颜学妹,你自荐一下吧~那个,我这会就先走了啊,曲子也不算熟,待俺回去研究研究去。’恭敬地退到骆颜身后,把位置给那两个人腾出来,他庞大的身躯实在是太有碍观瞻了。‘老大啊老大,我可不做电灯泡。’跐溜一下,猫着身子跑出了值班室。

‘林一~’想叫住却已来不及:‘这小子,跑的比兔子还快。’

骆颜憋着笑目送林一以一种滑稽的方式离开,然后装腔作势地清了清嗓子:‘咳咳~学姐,你觉得林学长的这个建议怎么样啊?’想到前几天还在台下看白帆演出,过几天却可以站在台上和她一起演唱,这样奇妙的转换另骆颜内心充满欣喜与期待。

林一走了,白帆也没必要在骆颜面前表现得很ㄍ一ㄥ,虽然骆颜还没有执行和自己交换秘密的约定,但酒后的那次失仪已让真实的自己暴露得一干二净,所以在她面前,大可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白帆对着骆颜肯定地点了点头:‘以你的能力,只要能跟得了乐队的伴奏,就绝对可以胜任救火的任务。’

‘那就是说你同意了?’

‘是啊,从明天开始到比赛之前,每天晚七点到乐器房来一起合练,虽然我肯定你现在不会那首歌,但有一晚上时间足够你学会了,我说的不错吧?欢迎你,The 5th of starblue 。’

‘完全正确!’

初步摸索清楚对方本来性格的两人说话一点圈子都不用绕,简简单单几句,外加相视了然的一笑,心中的灵犀便已相通,剩下的事就只有等比赛这么简单了。

‘骆颜,关于比赛我不担心,但我更拿不准的是你到现在为什么还不打算和我交换秘密呢?’此时,白帆的内心对于向骆颜交待自己不堪回首的往事竟没有一点难过,或许心理的斗争早就在几天前做完了。相反的,折磨她的反而是那些她不知道的秘密。

‘最近除了军训新生事还不少,我一直在等一个比较空闲的日子找你,正好也想请你吃个饭,报答一下你。不过现在看来,好像得等到比赛完了以后吧~’

‘也好。’

本来骆颜想再和白帆聊一会再走,但看到那碗泡面冒出的热气愈发的稀疏,也不好再耽误她吃饭,又随便哈拉了几句就走了。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吃面特有的吸吮声,骆颜嘴角弯过一个漂亮的弧度,摇了摇头:‘方便面很好吃吗?’

在离开二十分钟后,骆颜又拎着袋东西回到值班室。听到脚步声,依然在看文件的白帆扭头看向门口:‘骆颜?你怎么又回来了?’

‘喏,这是给你的,记得要吃完。’打开袋子,拿出一碗打包好的粥。

‘我吃过泡面了啊~’

‘那东西既没营养又伤胃,你还是吃点这种养胃的东西吧。’

闻到隐约发散出来的米香,白帆的食欲还是禁不住被勾起了些,毕竟她只吃了一碗泡面。打开盖子一看,居然还是自己最爱的小米淮山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种粥?’

‘打电话问的林一学长啊,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贿赂主席大人,我怎么能不抓紧呢?好了,我走了,一会寝室还要集体活动。’

骆颜走后,办公室里清清静静再也没有人来,原本这样的值班就是毫无意义的。白帆细细咀嚼着那碗甜丝丝的粥,别样滋味萦绕心头,印象中除了老妈好像还没有谁这么体贴过自己,即使是乐队的兄弟,男生不缺刚性的义气,只是少了些柔软的细腻。

喝完粥,腹部的饱胀感带给人一种满足的感觉,大概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就会开始想东想西,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白帆在思考一个问题——丛雯明年大四,她退下来以后,像骆颜这样一个业务能力又强、心思又细密的人应当是接过部长大旗的不二人选吧。至于骆颜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体贴,大体逃不过是因为出于感激,否则还能是因为什么呢?总不会...意识到想法即将又要歪到那个自己不愿再触碰的领域当中,白帆赶紧起身又拿起文件,看来吃一堑长一智的她总是能适时的选择性压抑一些自己认为不该有的情愫,封闭,是伤者所学会的自我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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