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母女大斗法(4)

到凌晨,走廊里不再有人走动,柳母把外套脱下来盖在身上,眯着了不多会儿,朦朦胧胧地被人拍醒。揉了揉眼睛,抠掉几粒眼屎,看见女儿的三个室友站在她面前。

“你们来做什么?快回去休息。”柳母心说不是来捞柳妍的吧?幸亏她有先见之明,拦在门口了。

桑仲夏说:“阿姨,都七点了,是不是把他们叫起来了?阿妍还得上班。”

“七点了?”小旅馆的走廊里没窗户,看不到外头天光。柳母不太相信,明明自己没睡着多久,浑身骨头正疼着呢。掏出旧手机来看看,居然真的是九点一刻。她立刻精神振奋,站起收拢折叠椅,倚在墙边,从口袋里掏出房卡掂了掂。

“我可开门了?”她问三个女孩子。

她们自觉地站到门两边,房内人朝外看过来的视野死角。大早上的过来破门捉奸,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柳母心情激动,房卡刷了三次才成功解锁,她一扭门把手,把门推开一条缝,探进去半张脸看了看,似乎没有看清楚,把门缝扩大,上半身伸进去看。然后她就保持这个动作整整半分钟没动。

门两边的三个女孩搞不懂这是什么状况。难道柳妍和小孙真的干了啥,当妈的不好意思上去揭被子了?这么僵着不是办法,快点把人叫起来,大家赶着上班呢。金惜早试探地拍了拍柳母的背,柳母当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把门口让开。三个女孩好奇地凑到门里看,只看见幽暗的房间里,两个男人躺在一张**搂抱着熟睡。一个是小孙,一个居然是高照。

不知谁发出了一声尖叫,砰地把门关上。这声尖叫打破了小旅馆里清晨静谧的气氛,有好事的就打开门来看,看看没什么怪异的事情,又把门关上。

柳母颤抖着手,又一次刷卡开门,往里看了一次,确定自己没眼花。而那两个男人也被吵醒了,也发出了不满

的嘀咕,把被子扯起来盖住脸。柳母全身颤抖地掏出手机给柳妍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柳妍含含糊糊地说:“妈,早啊。”

“你在哪里?”柳母急吼吼地问。

“我在家里刷牙啊,你在哪里?”柳妍反问。

“你怎么在家里?我在小旅馆!”柳母说。

“昨天喝多了,半夜酒醒了,就回家睡觉了。”柳妍说。

“胡说!”柳母心说,我半夜就起来守在旅馆门口,怎么没看见你出来?不过也有可能是错路了,她从前门回小区,自己从后门出小区的话,就碰不到。但她如果真像表现出来的那样什么都不知道,半夜回家没看见她,怎么不出来找?

“我一会儿买早点,妈你要甜豆浆,还是咸豆浆?吃花卷还是包子?”柳妍吐干净口里的泡沫,神清气爽地问。

柳母失魂落魄地挂了电话,指着门里问:“那这两个人怎么回事?”

“也许小孙半夜醒来,觉得寂寞,就把小高叫来了。”金惜早小声说。

“他们两个?”柳母还不相信。

“现在很多的。好男人都有男朋友了。”马滔滔宽慰柳母。

柳母这次真的遭受了严重打击,她真是猜到了开头,猜不到结果,准备好的预案一个也没用上,第一女婿人选和第二女婿人选一齐泡汤。她被搀扶着走出小旅馆,下楼梯的时候,脚像踩在棉花里。

“其实,也没关系吧?反正,阿妍和孙先生结婚,也只是为了房子和户口。”金惜早隐约记得当初柳母刚到S城,夜半与柳妍讨论起高照是否适婚,也涉及了这个问题。当时柳母是言之凿凿地说不要紧,大家各取所需的。

“怎么不要紧?那可是我女儿!”柳母软绵绵地说,然后越想越生气,认为就这么撤离小旅馆太便宜那两个男人了,掉头要去捉那两个男人的奸,被三个女孩子推推搡搡劝回了家。既然不适婚

,那么他们爱咋样咋样,跟她们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了。

当然,这群女人离开后,高照跳起来使劲拍自己,好像要把所有污垢拍掉的样子,柳母是看不到了。

毕竟嘛,室友们和柳妍才是心贴心,柳母与她们是隔着一层的,柳母把计划告诉她们,她们一回头就转手给了柳妍。柳妍说知道了,你们别管了,照着做就行了。柳母对女儿耍计谋,柳妍将计就计。

马滔滔下药的时候也没敢下狠手,只放了三片没有研磨的,撒下去后先给柳妍倒酒,然后摇晃瓶身给小孙满上。柳妍实际上并没有摄入多少药剂成分,所以后来的表现全靠演技。室友们按照她的吩咐,只管去做,都不知道她要如何翻盘,都是惴惴不安的。

柳母把关上门,柳妍确定人全撤了,就坐起来给高照打电话。按照事先约定,高照过来替换柳妍的位置,而柳妍几乎一开始就溜掉了,跑去附近另一家旅馆的房间休息。房间是她当天下午定好的,还事先带了些诸如洗面奶、乳液之类的东西过去。柳母半夜扛折叠椅溜出小区的时候,柳妍和高照正在小区外头的烧烤摊上吃烤串。只不过柳妍穿着一身红色羽绒服,戴着一顶白色绒线帽,把大半个脸遮住,高照穿着臃肿的黑色羽绒服,用黑色弹力毛线帽把脑袋裹得像颗文旦,都是与平日迥异的着装风格。柳母满怀心事,擦身而过都没认出来。

两人看见柳母出来,烤串也不吃了。高照拉起羽绒服领子挡住半张脸,跨护栏,穿绿化,忙里忙慌赶回小旅馆房间里装相。柳妍悄悄跟在母亲后面,目睹母亲坐在房间门口的椅子上扭来扭去的样子,又是一阵心酸,几乎要上前把她拉起来,告诉她真相了。

可是想想母亲又一次擅自做主先斩后奏,气又生了起来,还是得给母亲一个记忆深刻的教训,做得好的话,一劳永逸谈不上,在一段时间内,她不必再面对压力,而母亲也必须学会以平常心看待女儿的婚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