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入侵者还能不能听见自己的话,听不见也无所谓,红海说出来主要还是让自己听的,带着正义感杀戮的行为,很是让他找回了当年几分快意人生的感觉,虽然只是一瞬间。

随着入侵者辛苦的喘息声逐渐消散,已经被紫豹压着撕咬的豺狼也随之消失不见。

紫豹兴奋的低吼声传入耳内,红海这才发现自身的魂力不知不觉竟增加了不少,足足有二十点。

这可比猎杀野兽多太多了,虽然与战士搏杀危险更大,但这收益绝对值回票价。

现在,红海终于能有心思想想,土狈族人为什么要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来了。

土狈族与虎彪族的恩怨由来已久,各种传说和谣言三年来他不知听过多少,有关复仇的,有关抢夺的,有关友情的,林林总总不下百条之多。

只是这些所谓的恩怨,在红海看来,无非就是利益使然罢了。

这利益当然不是指的钱,而是更简单更直接的东西,力量。

丛林再大,野兽的数量也是有极限的,虎彪族和土狈族各自的领地再广,人口的数量每三年也总是在增加。

丛林中野兽的作用,除了提供肉食,同时也提供力量成长的途径,你杀多了,我杀的就少,这因果无法回避。

而杀死拥有附魂兽的战士,能得到更多的魂力,这种**同样也叫人无法回避。

所以,无论什么原因,两族交战这种事都是必然会发生的,就像丛林里相互杀戮的野兽一样,这是这方天地中自然法则最直接的体现。

只是即便如此,对土狈族今夜的行动,红海还是疑惑不解。

三年间,两族间的各种冲突从来就没有断绝过,胜败两方都有,埋伏、袭杀、抢夺的手段也都用过,但像今夜这般奇怪的行为,似乎还从未发生过。

村庄里被围攻的土狈族大战士,没有可能再活着离开,他的作用,恐怕就是为了吸引大多数虎彪族人的注意,从而方便更重要人物的离开。

更重要的家伙,就是这个入侵者么?想到这里,红海重新打量起躺在地上尸体。

尸体身上的装束并没有值得让人注意的地方,唯独他兽皮靴上的一处凸起,引起了红海的兴趣。

小心用刀划开凸起的地方,一个干树皮缠死的小包裹冒了出来,红海的神经不由得跳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将包裹抽出来。

树皮很坚韧,缠得也很紧,不过得自入侵者的黑刀显然更加锋利,轻轻一割就将树皮挑裂开来。

树皮中裹着的却是一卷兽皮,硝制地不是很好,腥臭味很是刺鼻。

但红海却完全无视了难闻的味道,呼吸紧张地将兽皮缓缓展开。

这当然不只是一张兽皮,黑黄底色上密布的图纹和涂鸦让红海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张魂术图,而且绝非族长铜虎手中他未见过的另外一张,仅从制作的精细度就能判断。

按捺不住的目光在图纹上扫过,但转瞬即来的晕眩逼得他不得不立刻闭上双眼,不过这也更加证明了魂术图的真实性,只是红海还判断不了这是个什么样的魂术。

拽着魂术图的手紧了又紧,红海的心头充满了犹豫。

他能断定,族长铜虎肯定不知道这副魂术图的存在,也不知道它被盗走了,否则不可能还坐得住。

魂术图有多重要,看铜虎的珍视程度便知道了。

尽管不知土狈族人是如何发现这张魂术图隐藏在虎彪族内的,现在夺宝人已经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他是谁杀的,魂术图便成了无主之物。

夺,还是不夺?

整整一分钟的犹豫,红海终一咬牙,收起了兽皮卷。

魂术图,他要了。

无论这代表着多大的风险,都没有唾手可得的力量来的实际,这一把他赌了。

没有再动入侵者的尸体,红海在离开地洞前还用沙土将全身擦了一遍,以覆盖掉满身的血腥味。

以一个杀手的严谨,他几乎掩盖掉了所有会将族人引来破败小屋的痕迹。

当然,为了预防以后土狈族人还会利用这条地道,在地道出口处,他也放下了很多陷阱,真有不知死活的再探者,出了地道的动静绝对会闹到全村皆知。

小心回到自己养伤的小屋,红海发现村里的喧闹已经消散,大战士的战斗夷平了几千平米的房屋,现场焦黑一片,也分不清哪些是废墟,哪些是尸体。

没有多看,红海很快地回屋躺下,幸运的是,救他的那名战士并没有回来。

但没睡半个钟头,难压兴奋的他还是选择起身静坐,这一坐,黎明便来临了。

整个村庄在黎明的阳光中苏醒,村民们忙碌着迎接新一天的到来,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

但与此同时,救了红海的那名战士也还没有回来,这几乎让他以为,自己还躺在自己屋里的**了。

事实当然并非如此,不过即便还挂心着救命恩人的下落,红海还是不会忘记今天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完成。

衣服是无所谓的了,虎彪族人所有的衣物都是兽皮制的,虽然屋里还有一张完好的炎熊皮,但没有硝制过暂时还做不了衣服,他穿着的还是灰扑扑的獾皮。

战士营的位置就在村庄的东北角,正临着两侧的大门,无论哪边被进攻,都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完全的战场设计。

“站住,平民不得入内!”一只粗壮的手臂毫不委婉地挡在红海面前,阻拦者口气颇为不善。

这便是战士平日里对待平民的态度,虽然不见得会轻易暴力相向,但谁主谁辅,只这一句话就能听出一二。

“我不是平民。”红海皱眉道,随即拿出铜虎交予的铁牌,那是新战士的凭证。

守门的壮汉狐疑地扫了铁牌一眼,扭头又将红海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眼中的蔑视一览无遗。

“族长搞错了吧,你这小不点居然能进战士营,想死在里面么?”

红海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在门口让一个门卫质疑的,他不耐烦地冷哼道:

“牌子有问题么?”

门卫冷笑:“没问题,但我就是不想让你进,有问题么?”

如此明目张胆地刁难,是红海之前并未想到的,不过既然来到这里,相应的心理准备他还是有的,无非就是你来一掌我还一拳罢了。

“那就滚开。”

“你说什么?!”门卫怒从心起,一把抓向红海领口。

“我说滚!”红海扭头,面孔中赫然闪现紫豹的獠牙,咆哮声犹若实质般将守卫冲得连连后退。

守卫表情骇然仿佛见了鬼一般,他的胸

口亦有一条巨蟒的幻象若隐若现,却在紫豹的威势下连露头都不敢。

“你,你的附魂兽有二阶?!”

是的,红海的紫豹已经是二阶的力量,膨胀的体型和双尾便是标志。

更重要的是,高阶的附魂兽对低阶有着绝对的压制,所以守卫仅一阶的丛林蟒,除非是主人意念强压,否则根本不敢自动现身。

即便现身了,二阶对一阶,一个打十个也没有半点问题。

懒得理会守卫的惊恐,红海径直进了战士营,按铜虎的交代,他应该到大战士长风枭那里去报到,然后接受时长为一个月的新兵训练。

风枭很好找,不需要问人,进了战士营就能直接看到营地中央的一间大号兽皮帐篷,那是用一整头巨兽制成的,长鼻似狼的兽口就是大门所在,根根尖利的森白獠牙甚至都未拔去。

这头巨兽就是风枭,相传它身长数十丈,体系巨大却一点也不影响自身的行动,每每在林间出没都是来去如风,不知有多少骁勇的战士饮恨在它獠牙之下。

终于在十多年后,一名新生的大战士深入密林去挑战风枭,那一战,巨兽疯狂的嘶吼声响彻了一夜,上百里丛林化为齑粉。

当大战士最终拖着风枭的尸体走出丛林时,族长铜虎亲自为他披上虎彪兽皮的披风,并将巨兽的名赐予他做名。

从此,丛林中少了一头二阶的巨兽风枭,虎彪族多了一名二阶的大战士风枭。

穿过风枭的獠牙时,红海全身的肌肉都在不自觉地微微颤抖,那并非外力所致,而是从他心底萌生的一丝对强大力量的防备。

二阶猛兽,虽然不通魂术,但天生的力量已然强过大多数的兽王,自然就有一股煞气伴随其身,一阶猛兽在它们面前,甚至连逃跑的念头也无法兴起。

虽然附魂兽已经幸运地达到了二阶,但红海本身却还是一阶的体魄,若非身为人类,他此刻恐怕也会因为风枭余威而半步都前进不了,就像在铜虎的大殿中一样。

走过短短的兽口就像跑了一趟马拉松一般,他满头的汗水差点把视线都掩盖住了,豁然开朗的大帐内才让他稍稍喘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未喘完,闷雷般的低喝声便迎面滚滚而来。

“真是不同一般的小鬼,谁让你直接到大帐来的?”

一把擦掉满脸的汗水,红海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肌肉坚实到简直像是铁块的高大男人,他的皮肤甚至不是淡黄,而是呈现青灰色。

镶嵌在铁块上的无数伤疤,足以让心智不坚者整夜与噩梦相伴。

红海喘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更平缓一些,他平实说道:

“是族长让我来找风枭大人报到。”

“族长?”高大男人缓缓走过大帐中央,红海的个头直到他的腰部,需要仰头才能看清他的面貌,那同样也是一张石块样面无表情的脸。

他伸手接过红海递来的铁牌,仔细辨认后便丢回红海手上。

“既然是族长的命令,你又能独自进我的大帐,那么你就留下来吧,我就是风枭。”

继而风枭又一指点在红海的额头上,砰然作响。

“记住,从今天开始你是一名战士,我不管你的体魄有多弱,跟不上训练,要么被淘汰,要么死,不允许退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