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牙怀着五味杂陈的心情急匆匆地踏进大厅内,只见那些早已赶到的韩庆的手下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地坐在椅子上,仿佛连大气也不敢喘似的。
至于韩庆正阴沉着脸在大厅主位前那一段的空间内来回踱着步子,早已看不到往日里气定神闲的模样了,看见他进来后也没有像往日那般亲切热络,而是神色冷淡地抬头扫了他一眼,随口问道:“来了,坐!”
韩牙此刻也早没了心情去计较韩庆的态度,他此刻迫切地想从韩庆的嘴中得到最真切地情报,如果.....,他甚至都不敢往下去想,如果是真的,那么你韩庆就别怪我不讲兄弟情分,随着满怀杀机的念头从韩牙的心头流淌而过,他望向韩庆的目光中划过一道转瞬即逝的杀意,而他的手也轻轻地按在了挂在腰间的剑柄上。
韩牙心中虽然已经拿定了主意,面上却做出不知情地模样冲着韩庆问道:“这么急匆匆地有什么紧要的事?”
韩庆停下了脚步,抬起头细细盯了他好长一会儿,陡然地冲着韩牙嘿嘿一笑,皮笑肉不笑地说到:“韩牙,大家都是明白人,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说着他一转身,大马金刀地往正中间郡守位子上一坐,双目如冷电一般直勾勾地盯着韩牙,略带着一丝挪揄地冲着一时间,被他直来直去地话打了个措手不及的韩牙,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阴阳怪气的说道:“我韩庆的脑袋就在这里,你若打算用它来请功求饶的话,就别客气了,话说他很有可能须臾就到!”
韩牙的脸上依旧是一片淡然之色,只是听到韩庆的话后,原本放在剑柄上的手又悄悄地挪了开来,而他也不知何时悄悄地依旧坐到了韩庆的下手处。
“大哥,真是说笑了,韩牙怎么能办如此禽兽之事!还是那句话,弟,一切听从大哥吩咐。”他脸上堆着笑容,轻轻地一句话,将前面略有僵硬的局面带了过去。
韩庆见他在自己的敲打下已经表示服软,这才收起了那副有些阴阳怪气的嘴脸,脸色变的严肃起来,语气有些责怪地说道:“牙弟,别怪我旧事重提,我说你们也太粗心大意,完全没有一点军队的样子,主将遇袭,嘿,你们倒好也不去察看个详细,就轰地一家伙,全做了鸟兽散。这不,如今人家来找你们算后账了!”
说着他不等韩牙说话,自己先悠悠的叹了口气,有些感慨万千地说道:“唉,不过也不能怪你们,谁能想到他竟然还能生生受了神罚一击而不死。牙弟,你说难不成真的有什么自由之神。”
韩牙在一旁唯唯诺诺地随口胡乱地搭了一声,心道,都他妈的火烧到眉毛了,净在在这里扯这些没有的旧事干什么,真有自由之神也好,没有也罢,总之他现今没死,而且又带着人,裹挟着大批被蛊惑起来的奴隶,军士,要打过来了。
然而他的脸上却不敢流露出一点的不满,韩庆的表现太过于反常了,而且到如今他完全吃不透韩庆的想法,虽然韩庆不过是一个不值得的一提的区区铜级武士,但是他却在面对韩庆的时候,总有一种神秘莫测,难以相抗的感觉。
突然只见韩庆猛地从椅子站起身上,神色坚定无比扫视着大厅之内的众多手下,语气中透着一股子冲天豪气地说到:“诸位,如今他虽然挟神灵之名气势汹汹,其实不过是几万手持农具的衣不裹体,食不果腹的得到赦免的奴隶们罢了,而我们有三十万衣甲鲜亮,刀枪如林,军纪严明的军队,不如拼死一战,胜过与他人卖命!”
韩牙听罢脸色顿时大变,一时间他的脑子嗡地一下子什么也听不见了,不过看上去那些韩庆的手下乱哄哄地似乎在表决心。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韩庆忽然变得如此慷慨激昂,完全不像他平时的处世之道,然而看神情却不像是在作伪。要死,你别拖着我去,经历了舒城郡战事的韩庆,早已清楚地认识到了数量在强大的力量面前根本没有左右战局的能力。
纵使对方不过是几万军纪散乱,是一支如同流寇一般的军队,当他们拥有一位堪比黄金骑士阶位,还带着神灵光环的强者带领,那么只要敌方没有同阶位的强者坐镇,只要避免一次性杀人太多,引发天谴,所谓的三十万大军不过是一句笑谈罢了,在强大的力量面前,你有着钢铁的意志,悍不畏死的勇气,又如何?
更何况,这三十万大军中还有着不少当初柳炳留下的一部分士兵,只要他现身在大军面前,只怕立刻就会引起哗变。
韩牙的脑中瞬间转过万般念头,终于所有的想法在脑海中汇聚成一个字“杀!”
只见他腾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呛啷一声响,宝剑已经出鞘,被韩牙紧握在手中,搁在韩庆脖颈处的雪亮剑身映着他神色如常的面孔。大厅内顿时安静下来,这些韩庆的手下们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纵然有人有心救主,面对着眼前的情景也是束手无策,只能无力地看着就要上演的同宗兄弟相残的剧目。
韩牙的脸上不住地抽搐着,神态有些狰狞地望着韩庆大声地喝道:“说我为了活命也罢,为了自由也好,现在你自己死总好过带着无数的人,带着大家一起陪你去死好!”
说罢,他的身上腾地升起一道银光,顺着持剑的右臂向宝剑向流去,就在这时,忽然韩牙的耳边听到一个沉稳,威严的声音,“韩牙,还不住手!”
随着声音传来,从门口处转身走进了一人,那人轻飘飘地一挥手,一道柔和的白色光芒转瞬就撞上了韩牙的宝剑之上,随着一声脆响,韩牙再也拿捏不住手中的宝剑,嘡啷一声,跌落在了地上。
韩牙这才扭头回身向着门口望去,只见一个三十许左右的相貌普通的男人,正步履沉稳的带着威不可挡的气势一步步走了进来,而大厅内的韩庆的下属们,一个个呆若木鸡一般,竟然无一人敢站起身拦截一下。
望着那熟悉的面孔,刺眼的印记,韩牙一时间愣住了,他顿时搞不清这是怎么一回事了。他的目光追逐着来人的身影,直至那人稳稳地坐上了原本属于韩庆的主位之上。他不过才刚刚理出了一点的头绪,就在他的目光离开了那人,带着疑问望向韩庆的时候。
就见韩庆冲着他神色如常地微微一笑,转过身冲着坐在郡守才可以坐的主位上男人,在韩牙迷惑不解地目光中,双膝一弯,重重地跪在了大厅铺就的青石板上,双手撑在地上,语气恭敬地朗声喊道:“罪人韩庆,见过李志大人,伟大地自由之神万岁!”
“呵呵!韩庆大人请起,你何曾有罪,你颁布废奴令,鸡鸣郡内奉行平等,自由之策,更是高举自由战旗,可谓是自由之神座下自由勇士。”李志望着韩庆跪伏在地上的身影,脸上闪过一丝赞赏的神色,他轻轻一伸手,一道白色的柔和之极的光芒将韩庆缓缓地罩住,只见李志脸上的神情变得庄严神圣起来,他自己也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伸手按在了韩庆低着的头顶上,语气缓慢地说道:“以自由之名,借世人之语,赋予你强大的力量,来捍卫宝贵的自由直至永久!”
随着李志的声音落下,原本笼罩在韩庆周围的白光顿时汇聚起来化作了一道刺破了屋顶的光柱,那原本是跪姿的身影在光柱中渐渐站立起来,李志也跟着平地升起三尺多高,一只手依旧穿过光柱看似轻轻地抚在韩庆的头顶。
就在众人看得瞠目结舌之际,就见那仿若刺破天际的光柱骤然一黯,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当所有人的眼睛适应了光与暗之间的突然转变后,他们赫然发现韩庆居然身着银色的全身甲胄,手持一杆银光流转地长枪,威风凛凛地站在所有人的面前。
韩牙望着眼前的一切,曾经同样接受过这种神迹般提升的他,心中这时早已明瞭了,原来自己的堂兄,积善投机的韩庆,早已经跟李志联系上,看情形只怕条件也都谈的妥当了,今天搞这么一出所谓神迹,自然是为了提高一下原本因为舒城战役后,形象大损的自由之神了,那道光柱怕是全城都看的一清二楚。
忽然,他的脸色唰地变得惨白,因为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为什么,李志不来找他,而是跟韩庆打起了交道,难道舒城四十万大军的事情要我来背?
想到这里,他那里还有心思去琢磨韩庆跟李志私下里谈了什么条件,他的双膝不由地一软,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到在地以头拄地,带着一丝哀求地大声喊道:“韩牙罪该万死,请李志大人责罚韩牙!”
“哼!”他但听得李志冷哼一声,说到:“弃同袍而独自逃命,你何止罪该万死,不过今日看你还有改正之心,暂且饶你性命吧,他日若再犯罪孽,定当不饶!”
说着话,韩牙忽地感觉到一只手从他的头顶拂过,接着他就感到体内斗气不受控制地涌出体外,化作一片银光将他自己笼罩在内,这是就听李志冷冷地说到:“今日暂取你一阶斗气,以儆效尤!”
韩牙心中一惊,赫然发现无论他如何努力却也无法将斗气凝聚成形了,就算如此他也连忙大声地向着李志道谢不已。
韩庆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里明白得很,这也算是李志对他的警告,他在心中无奈地苦笑着,还是那句话,谁知道李志竟然能受神罚而不死,半年后还带着一队精兵杀了回来。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军官模样打扮的年轻男子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嘴里还大声地喊着:“不好了,双林城的军队打了过来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脸色顿时变了,韩庆原本还有些得意的脸色也在瞬间挎了下来,混蛋,他只能在心中暗自地腹诽一句,他没想到当柳炳他们覆灭之后,那几个郡的联军们竟然又将枪头掉转对准了自己。没准早在他们联合之初,自己早就成了他们的目标了。幸好,他想到这里,慌乱的心顿时平静下来。
他转过身,躬身向李志深施一礼后,大声说道:“大人,如今他们挥军而来,这分明是要摧毁伟大的自由之神,在世间最后一处充满自由,平等的土地,请大人下令吧,韩庆愿以微薄之躯捍卫神圣的自由!”
此刻大厅内的一干人都已经明白,要想保住鸡鸣郡,保住自己的家园,唯一所能依靠的只有李志了,这名堪比黄金骑士的强者。一时间根本不用韩庆刻意去示意,去教,大厅之内响起了一片阿谀之词,奉承请求的声音是不绝于耳。
“诸位,”李志洪亮的声音将所有人的声音压了下去,“为了神圣地自由,他要战,那就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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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我真倒霉啊!我的车更倒霉惨被**,所以大家体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