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四下无人,他竟是拉起了她的手,飞一样的跳到了马车上,也不必吩咐,马车夫便赶着马车回去蓝府了。

无声的坐着,走去如意馆的时候,那一路,她问了他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可这会儿,却不知道要与他说什么了,消化着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再是慕莲枫的,燕墨现在对她愈好就愈是让她迷惑。

有点不想他与她一起回去蓝府了,不然,真的一起回去了,她就很难和知夏一直摆脱他再溜出来了,“阿墨,你不回逍遥王府去看看吗?”

“不必。”他的声音又恢复为之前那般,还是淡淡的。

“呵呵,我倒是想了呢,有好久都没有回去了。”

“那过几天,离开蓝府就回去王府吧,宫里,我不想你再去了。”

为了燕康吗?

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答案就是这一个,燕墨他,似乎还是小气着,没见过男人这么小气的,“行,让我不回宫也可以,不过,你要告诉我,我娘的名字。”就算是讨价还价吧,谁让他瞒着她那么多事了。

“夕沫,我说过有些事其实你知道了反而不好,所以,我不想你知道。”

“可我想知道,因为,她毕竟是我的亲娘亲,那是谁也无可替代的。”即使是谢清仪也不可以。

“她姓倪。”

说完,燕墨便缄了口,再也没有说什么了,只一个倪姓却深深的印在了夕沫的脑子里,这一天的离府真的什么都值了,燕墨告诉了她太多她想要知道的事情了,这已经到了他的极限了吧,她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一切都要慢慢来。

马车,还是驶进了蓝府,燕墨也还是与她一起回到了蓝府,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甘愿与她住在蓝府,可她管不了这些了,既是他愿意,那便住下来吧,至少,这里还是她最喜欢住的地方,因为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马车才一驶进院子里,夕沫就看到了一个小身影,啊,不,已经不算小了,夕遥长高了,快乐的跳下马车,“夕遥,是你吗?”她叫着小夕遥的名字,想着夕遥为她而与父亲母亲抗争着,她的心就暖就亲切。

“姐姐。”听到她的声音,夕遥飞快转身,快乐的奔向她,“姐姐,我好想你,姐姐,你终于回家了。”

两只小手一下子就搂上了她的腰,夕沫的手抚上了他的发,发黑的如墨,“夕遥,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午就回来了,娘昨天就派车去接我了,娘告诉我说姐姐回来了,我还不信呢,后来,娘又告诉我说你出府了,要晚些才回来,于是,我就在这里等,姐姐,你瞧,我终于等到你了。”

紧拥着夕遥,念着他的名字,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夕遥,也许,她早就去了。

燕墨,他押对了宝,此刻,她是真的不后悔还活着了,这世上,还有一个夕遥一直在一心一意的关心着她,“夕遥,快来,让姐姐看看你是不是瘦了?”

夕遥这才松开了夕沫的身体,微微带着点腼腆的挠挠头,“倒是有点瘦了,不过,夕遥长高了呢。”

是呀,夕遥已经到她的肩头了,而且,也越来越英俊了,他的样子,越来越象谢清仪和蓝景山的综合体,倒是自己,真的没有一丁点的与蓝家人相象的地方,从前,她还没想过为什么,现在,她知道那是因为她骨子里的血根本就不是蓝家的,可到底是谁人家的,她还不知道。

“夕遥,你的冰车呢?还有,你的陀螺呢?姐姐想要看着你玩起来。”

“姐姐,我去拿,一会儿就到你园子里一起玩。”

夕遥说完就要跑,身后,燕墨忽道:“夕遥,你站住。”

他的声音让夕遥困惑的转过了头,也是这时候才发现燕墨的存在,“姐姐,他是六王爷吗?”

听夕遥的问话就证明谢清仪已经告诉了他关于她与燕墨的一切,所以,夕遥才想也不想的就猜出了她身后的人是燕墨,“是的,夕遥。”

九岁的夕遥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一听说他是燕墨,便松开了夕沫的手冲向燕墨,“姐夫,娘说你对姐姐很好,是你救了姐姐的,姐夫,你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男人了,姐夫,我长大了也要象你学习做一个好人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燕墨微微一怔,实在是没有想到夕遥对他会这么的热络和喜欢,“夕遥,别去拿了,你姐姐的房间抽屉里就有,走吧,我们现在就回去。”

一手是夕沫,一手是夕遥,三个人不疾不徐的踱回夕沫的小院子,可人还未走进去,身后就传来了旺福的声音,“王爷,王爷请移步,旺福有话要说。”

听旺福的口气就知道他要说的话绝非平常,可是燕墨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你说吧,夕沫与夕遥都是家里人,没关系的。”

旺福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战战兢兢的道:“王爷,拓瑞公主去了逍遥王府,现在正在书房里烧你的画呢……”

握着夕沫和夕遥的手倏的一松,“烧了哪些画?”

“公主把王爷的画全部都搬了出来,喜欢的就收着,不喜欢的直接一轴一轴的就烧了尤其是……是……”旺福吞吞吐吐的象是不敢说下去了。

“是什么?快说。”燕墨急道,几个起掠就掠到了旺福的面前。

“尤其是蓝小主和凤姑娘的,先是撕了,然后就一把火……王爷,你再不回去,只怕,那些王爷亲笔做的画就所剩无几了。”战战兢兢的终于说了出来,旺福垂下头再也不敢看燕墨了。

可旺福的话还没有说完,燕墨已经起身,甚至于连与夕沫和夕遥都没有打招呼,就飞也似的奔向蓝府的大门而去向逍遥王府了。

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天空中的雪花还在不住的飘落,那背影越来越小,小得只剩下了一个点,转而,就消失不见了。

凤姑娘,那个她,到底还是凤婉儿,可是如嫣的姊姊又

是谁呢?

此一刻,夕沫真的彻底的迷糊了。

有些人,有些事,那些许多都是夕沫无法预知的,可是这样的一天,却让她知道,原来,燕墨也是有心的人,只是,他的心给的从来都是那另一个女人,而不是她,也不是那些一直守在他身边的他的妃子他的侍妾。

这世上,原本就没有公平,原来,付出不一定有收获,而不付出,那便,更是什么也没有。

燕墨离开回去逍遥王府了,不知道他要去挽救的画是她的还是凤姑娘的,也不知道旺福口中的凤姑娘是指何人也,可他走了,那所有,离她也便遥远了。

但他这一走,倒是成全了她,今晚上,她终于可以如愿以偿的离开蓝府去风尘居了。

一切,就仿佛是天注定,一切,似乎就连老天也要成全她。

“姐姐,你的抽屉里是新陀螺吗?”也不管燕墨是不是离开,小孩子的心思永远都是在玩上多一些。

夕沫有些讪讪然,她真不知道她抽屉里的陀螺,“夕遥,我也不知道呢,走,我们去看看。”跑步奔向房间,夕遥不客气的开始翻起她的抽屉,那小手快快的,一忽就翻了大半,忽然,他停了下来,大眼睛一亮,高声的就喊了起来,“姐姐,你瞧,真有陀螺呢,就连冰车也有,天,怎么可以把冰车藏在抽屉里,幸好这抽屉大,不然,还真放不下去。”夕遥就定在那里看着大抽屉里的陀螺和冰车,“姐姐,都是新的。”

夕沫一怔,“知夏,你过来。”

“小姐,怎么了?”外间的知夏听到夕沫喊她就快步走了进来,当看到满屋子被夕遥翻得乱七八糟时有点皱眉,今晚上,她有得收拾了。

“知夏,这陀螺还有冰车是谁放进来的?”

“哦,是王爷,他吩咐我不能说。”知夏小小声的,跟了夕沫这么些年,她听出来了,小姐似乎有些不开心。

“我自己的房间,放了这些我都不知道,要是放了什么毒药,你说,我是不是更加不知道了?”

“小姐,不是这样的,是王爷说要给小姐一个惊喜,王爷说小姐快过生日了,这些,是生日礼物。”

“生日,我的生日?啊,我倒是忘记了。”

“小姐,再过三天就是小姐的生日了,王爷说就留小姐在蓝府里过生日,就跟往年一样,一家人和和气气开开心心的,让小姐过一个快乐的生日。”

夕沫是真的忘记自己的生日了,倒是燕墨有心了,怪不得他随她一起留在蓝府,原来,是想着要为她过生日,原本,还气着知夏胳膊往燕墨那边拐,此刻,倒是平静了些,眼见夕遥正拿出冰车和陀螺摆弄呢,夕沫低声对知夏道:“晚上的事,你没有说出去吧。”

知夏扑通就跪在了地上,“小姐,没有,真的没有,知夏怎么会告诉王爷呢。”

“那就好,你起来吧,我不想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