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二日前一役,绿林大豪们死绝的也不差了,大队车蛇安然无事。紧崩神精的各镖师自江宁出发至今,还从未有过如此的安心与放松。

人谓大理四季皆如春,其实也不尽然,秋凉季节,残叶也会枯黄。苗族的那条超短裙,也不得不换回长裙。如果非要说的话,不如说春秋两季来的贴切。

而靠近大理的邕州,天气与大理相差不大,都是冬暖夏凉。车蛇自江宁出发,全都是远离城镇夜歇。一来太引人注目,二来则是怕宵小之辈窥视。

当第三日时晨太阳升起时,停歇的三大镖局又开始向前如乌龟般缓行而去。受不了的阿真要不是保护自己的镖,现在人早过大理了,哪里能在这里当起王八。

天空阴沉,风生云涌。但却挤不丁点的雨水。当第四日的夜晚来袭,这群明明拼命急赶,但却行如乌龟的镖师,脸上已然空虚疲惫。

哒哒哒……

一匹快探路的快马,顶着昏暗的天空,挥鞭急回,停马在震天霸跟前抱拳报告:“震镖头,前方就是特磨道了。”

听此报告,震天霸满是胡须的老嘴吁出一口气,微笑地用手抚顺白黑掺杂不齐的胡须,转头朝旁边的两个老头说道:“终于抵达边境了。”

“是呀,一进大理咱们这三把老骨头就可以休息一会儿了。”南老头呵呵笑回。

反倒是姓唐的老头忧心肿肿,朝两位安心的老友说道:“别高兴的太早,鼠辈好防。可是边境遭封,我们大队人马浩**,如被拦下,必生事端。”

震天霸不以为然回道:“此是燃柳山庄之镖,边境驻军如何敢拦。”

“震兄,此话差矣。”唐老头不荀同地摇头,“虽说是燃柳山庄之镖,可是燃柳山庄无人跟来,如何能证明?还是小心为妥的好。”

“唐兄之言有道理。”南老头慎重劝道:“震兄,虽说咱们是光明正大押镖,可是为免生事端,还是避避为好。”

“小心驶得万年船。”叨喃的震天霸点头说道:“就依两位的意思,找处辟静之所先行歇息。月正当空再过镜。”

“轰隆……”、他们的话刚说完,阴沉沉的天上划过一道蜈蚣雷,把密布的整块乌云劈开一条裂缝。

听到这声巨雷,震天霸朝前面的探马问道:“此处可有地方避雨?”

“前方十里开外有座废弃的破庄。”

“好。”雷天霸点头喝道:“领路。”

“是。”

停顿的车蛇开始缓慢向边境那一处破庄驶去。

一开始兴致高昂的阿真自二日前就满脸的不爽,见到打雷了,他那不爽的脸拉的特别的长。这群蜗牛真是有够慢的。

车后的所有人见到这位大爷如此不爽,皆不敢大力呼吸,把皮崩的紧紧的。无言、沉默地向入夜的前方驶去。

大周边境,特磨道。

天黑了,虽然看不见密布的乌云,但是天际漆黑一团,任谁也知道天上布满着密密麻麻的乌云。

向前再行了近十里,领前的震天霸唤停了车蛇,凌利的眼光看着前面的破败庄府,扬喉大喝:“所有人在此歇息片刻,夜半过境。”

“是。”按部就班的镖头和镖师一一拉着自己保护的镖车,一辆一辆的驶进破庄的屋檐下,等待着既将到来的大雨。

手抱胸的阿真眯着眼细看近在眼前的破庄,轻挑了挑眉毛问道:“为什么荒无人烟的边境会有一座破庄?”

所有人都哑然结舌,没有人能回答得出来。可是这庄如此残破,而且斑驳陆离,败破的墙身更是爬满不知名的塍物。此破庄的年纪起码也有二十年了,不可能是为了劫镖而新建的。

但是,为什么在荒无人烟的边境会有座如此费解的破庄?

轰隆……

漆黑的天际又划过一道闪电。

电光里,皱眉的阿真眯眼看着破庄门上那一块残掉一角的匾额。只见那块肮脏垂歪的匾额,一边写着一个义字,另一边的朱漆早已掉落,完全看不出这庄府曾是谁的府抵。

“义府?”叨念的阿真别扭极了,感觉非常的不搭,但却理不出不搭在哪里。

三名老头和一干青年才俊也从闪电里看到这个义字,当阿真紧皱眉头叨念义府时。齐异口同声的大嚷:“义庄。”

正在想哪里不对劲的阿真听到义庄两字,立即扭头朝身边的俊男美女看去。

“原来是义庄。”震天霸恍然大悟,理所当然道:“数百年我大周与吐蕃连连交战,此义庄定是设来安放那些战死将军们的遗体。”

“震兄说的极是。”唐老头咐和说道:“近几十年来,大周虽与吐蕃数次交兵,但却从未波及大理地区,此义庄必定荒废许久,才会如此败破。”

震天霸自然地点头,开口说道:“既然此庄已荒废如此之久,里面必然空无。勿须担心冲撞到各位先灵。咱们就在此地稍作歇息。”

“震兄所言极了。”唐、南两个老头无所惧怕,翻身下马后立即走到阿真身边询问:“不知玉面阎王的意思如何?”

阿真白眼一翻,他们都自行决定完了。他还能说什么。随既跟着翻身下马,不荀笑颜地向前走前了几步,哑然失笑了。“得,恐怖片的镜头。”

三大镖头的女儿、儿子、儿媳,大干俊年才杰全都翻身落马,朝这栋诡异的漆黑黑的义庄步去。

阿真领先在头,走到斑驳的大门前,毫不考滤地上前一推。

“吱……砰……”

“我靠。咳……”推门的阿真吓了一大跳,呛的捂着鼻嘴,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两道打开的门板,竟然开不到一小缝就倒塌了,然后扬起浓雾的厚尘。

“咳咳咳……”身边的所有人也全都一手捂鼻,一手扬开浓厚的灰尘烟。

直到浓尘散去,心细的唐老头才说道:“此门灰尘如此之多,如此残破。必定鲜少有人进来,应该无事。”

受不了的阿真早就退到他们身后,听到这话白眼一翻,心里把这个心细的唐老头从脚鄙视到头发。是谁告诉他尘多就没人进去过,翻墙不行啊。

黑漆漆的天很暗,但是仍余见得到事物。轰隆隆的雷时不时给你响一记,但却挤不出半点雨。

手持火把的一干俊男美女跟在自己的老爷身后,而阿真与龙无双等人却跟在他们后面。走进义庄才不一会儿,他就把前面那位身着白裳,微散幽香的苗条侠女意*了不下十遍。直到……

“咚……”边走边意**前面苗条侠女的阿真。很自然地就朝嘎然止步的白裳女子撞上去。

“呃!”停下脚步的白衣少女被撞,不太高兴地扭头朝身后观看。

撞到一具幽体,阿真老脸讷讷。看见前面这位侠女转过来的不爽脸蛋,立即歉然道:“抱歉,我正在想事情,没料到你突然止步。”

见到撞她的人是玉面阎罗,白衣侠女赶紧收回不高兴的脸庞,轻声细语地回道:“没……没事。”

搔着大脑门的阿真不知为什么前面的人都停了,抬起迷惑的目光朝前观去。在微弱的火把光中,五具平放在地的棺材应入他的眼珠。

“我嘞个去,不是吧?还真有‘家伙’在这里啊?”咋舌的他顿时头皮发麻。

领前的震天霸见到仍有棺材,眉头紧皱了起来,开口说道:“应该是停放许久的了,大家不要怕,进厅生火歇息。”

“姑……姑,你怕不怕?”跟着大队伍的阿真脚底突然冰凉,感觉阴风阵阵。

“有什么可怕的?”与他并肩而行的龙无双脸上依然无表情,走路的她淡淡转头看了一旁的五具棺木,仿佛在看五根木头而已。

汗……

头皮发麻的阿真边走边朝龙无双身侧的棺材投去一眼。

仅此一眼,他全身的鸡皮疙瘩顿时倒冒,猛地拉过自家姑姑,与棺材拉开大段距离,扬起巨吼:“能武,采烨。”

突然被拉的龙无双一个踉跄,站定后淡漠加狐疑地眼眸立即向他投射而至。刷的一声立即抽出背后的两把合壁剑。警惕地四周观看,但是却看不见任何东西。

安静向前走的众人听到这声巨吼,全都吓的纷纷插出自己的兵器,警惕脑袋乱晃。直到感觉没什么危险,才朝那个巨吼的玉面阎王看去,不明白这个阎王为何如此惊心地吼叫。

李能武和锦采烨飞速抽出刀剑,替他挡在前面。但是前面除了五具棺木外,不见任何东西,一时之间不由的也怔了。

“老……老大,你这是?”吓了一大跳的雷顶天见四下无人,不由的狐疑了。

阿真的冷汗刷刷刷不停流淌,颤抖的手指地指前面的五具棺材,吞咽口水讲不出任何话语。

茫然的一干人顺着他的手指朝棺材看去,怎么看都是五具棺木,不吭不动,静静躺在哪里。没有一丝不对。

雷顶天虽然不知道棺材有什么玄机,可是见到他额头暴满汗水,一丝也不敢大意,紧着询问:“老大,怎么回事?”

“棺……棺材。”颤抖的阿真大喝,“看棺材,快看棺材。”妈的。这义庄有鬼啊。

“棺材?”看不出个所以然的众人听到这句话,齐再向棺材看去。脑袋升起串串问号,棺材有什么好看的?

龙无双手持合壁剑,一丝都不敢大意地在阿真旁边询问:“过儿,你怎么呢?棺材有何不妥吗?”

见这群笨蛋到现在还不明白,扬起巨声大吼:“棺盖,看棺盖。”

所有人立即朝五具棺盖看去,像是看出什么,又像是没看出什么。正在疑惑之际,一声暴吼又出来了。

“他妈的,为什么棺盖没有灰尘?”阿真脸色发白的呐吼。

果然,他刚吼完。正疑惑的一干人顿时吓了整齐向后跳一大步,死死凝着那五具棺材。

“震兄……”

“嘘……”震天霸嘘停了开口说话的人,小声下令:“所有人悄悄退出去。”四周皆被灰尘包围,为何棺盖却没有。棺材内的东西不知是人还是鬼,不要冲撞到的好。

骇然的众人双眼死凝着那五具棺材,轻手轻脚齐向门口退。

“轰隆……”

一道蜈蚣雷把乌黑大劈,漆黑的天宇划过串串急电。

“咚……”

正当大伙儿与棺材接开大断距离后,那五具棺材齐咚的一声,从地上立了起来。

“啊……”见状阿真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还未尖叫出声时,身边已先他响起数声侠女们的尖叫。

大老爷们骇惧地见到棺木立起,耳朵传来的是阵阵的尖叫。老脸大变地止住了脚步,手中的武器护胸。

“别装神弄鬼,有胆的就现身。”震天霸大喝。

四周一片沉静。

“哈哈哈……”鬼诡的声音环绕在这恐怖的义庄四周,然后便是五声棺盖倒地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