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月一动不动,显然已经睡着了。
他松了一大口气,侧头看着女子,吃力地侧过上半身,将慕九月拉过来。
慕九月被动地翻了个身,嘴里嘀咕了一句什么,又没有动静了。
罗清羽以为她醒了,吓得不敢动,身躯绷得紧紧的。
直到她再没有声音,他才缓缓躺平,将慕九月拉进怀里,让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他的心跳得厉害,另一边大手哆嗦着轻轻抚上她的脸,摸索着她的眉眼,在脑海中描摹着她的音容笑貌。
在他人生的最低谷,最黑暗的时候,她像一道光强行闯进他的世界。
将他黑暗的世界照亮,指引他前行,带给他无尽的希望。
这样的女子,他会用往后的余生,好好的疼宠她,爱护她。
侧头,他冰凉的唇瓣轻轻落在慕九月的光洁额上,轻轻喃喃:“月月,好梦!”
慕九月确实一夜好梦!
她梦到自己又回到了家里,见到了想念已久的爷爷和爸爸妈妈,吃了好久没吃过的螺狮粉后,躺在**抱着自己的大抱枕睡得香甜。
“砰砰!”
焦急的拍门声将慕九月惊醒,刚睁开眼睛,就对上了一双幽深的黑眸。
“罗清羽,你做什么?”清醒过来就对上男人的双眼,慕九月吓了一大跳,先发制人似的压低声音质问。
罗清羽沙哑的声音幽幽响起,透着浓浓的无辜:“这话,不是应该我问月月才对吗?”
说着,他还垂眸看着像八爪鱼一样缠在自己身上的女子。
如果不是他控制力好,如果不是他现在腿脚不便,他肯定……不会就这样算了。
慕九月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自己像个八爪鱼一样缠在男子身上的时候,她小脸暴红。
此时的她侧着身子,一脚搭在男子的小腹上,一手搭在他胸前,甚至,还是在衣袍里面……
“我……我就是,就是以前自己一个人睡习惯了。”
慕九月连忙收回自己的小爪子,还很不小心地碰了男人的小红豆一下。
两人都是身躯剧颤,罗清羽拥着她的大手紧了紧,危险压抑的声音更是幽幽传来。
“月月!”
慕九月吓得连忙收回手与脚,因为匆忙,碰到了罗清羽那个伤得扭曲变形的膝盖。
罗清羽轻哼一声,拥着她的大手松开,原本的涟漪气氛瞬间消失。
慕九月连忙爬起来,小心地问:“你怎么样?很痛吗?”
罗清羽没有说话,却沉沉地看着她。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慕九月被他看得有些挂不住,连忙小心越过他下床。
“我,我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顺便弄早餐。”慕九月落荒而逃。
身后的罗清羽一连吐出好几口浊气,才压制下蠢蠢欲动的心。
怎么办?就算他一辈子也好不了,他也舍不得放手了。
慕九月走出院子,抬头看着朦胧的天色,也深呼吸了好几口气。
自己主动爬上男人的床,还抱着男人睡了一夜,关键是还被男人当场抓住……
她想不明白,自己以前睡觉一直都很淑女的,怎么昨晚就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莫非,自己的本质里,其实就是一个女色痞,半夜睡着了就……
还好,还好自己没有再进一步,否则她以后也不用再见人了。
可惜了,昨晚自己睡得太死,竟然都没有记忆,也没有趁机再占到便宜,亏了。
院子里的后门打开又合上,慕九月看到孙子锋与掌柜将一行人迎进最里侧的一间房,与她们这里间隔了两间房。
几人的速度很快,气氛很凝重压抑,还闻到浓郁的血腥味。
慕九月心下一紧,想走进去看看,却发现有两名黑衣人守在门外。
她连忙退回来,知道是遇上一些不能招惹的大人物了。
既然是了不起的大人物,慕九月没有再试图去接近,转身走向灶房。
先打来水进房,让罗清羽洗漱,然后她拿起昨晚药童留下的夜壶。
罗清羽沉沉地看着她,那幽深的黑眸,似乎能将她吞噬。
“那个,你自己小心些。”说完,她将夜壶放在他能拿到的地方,逃也似的端着水盆出去。
“真是的,不就是不小心抱着睡了半夜吗?至于一直像仇人一样盯着我吗?”
慕九月暗暗嘀咕了一句,转而走向灶房,开始熬煮两个人的早饭。
她准备今天上午给罗清羽做手术,所以慕九月这回,在粥里加入了两滴灵泉水。
还是如昨晚一样煮的猪杂粥,熬粥的时候,她顺便进房间,将罗清羽自己解决的夜壶拿去倒了。
罗清羽的脸上青白交错,显然,他自己解决的时候,因为双脚不便,痛得脸色青白交加,额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水。
慕九月看着他的样子,递给他一条干布巾后,什么话也没有说,拿出去倒掉并洗干净,又把手洗干净,才又转身进了灶房。
粥已经渐渐散发出清香,慕九月很满意,又等了一会儿才端着陶罐走出来,却被一个黑衣人拦住去路。
慕九月皱眉看着面前身材高大的黑衣人,淡定地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这粥,能不能,分给我们一碗?”黑衣人看着她端着的陶罐,忍不住悄悄吞口水。
他明明不是嘴馋的人,但闻着她粥里散发出来的清香,忽然感觉,如果主子一会儿醒来,肯定想要吃些稀粥。
慕九月皱眉,对方一看就是身份不凡之辈,她不想惹麻烦。
但想到之前闻到的血腥味,她顿了下,道:“你自己拿一个碗来。”
说完,她绕过他,进了房间。
黑衣人看着她走进房间,顿了顿,还是转身走进灶房拿了一个干净的碗,巴巴地等慕九月给他盛了一碗粥端回去。
“如风,你干什么?”另一名黑衣人冷萧开口。
“爷醒来,会想要吃些东西的。”被叫做如风的黑衣人沉声回了一句,闻着粥香吞了吞口水。
真是见鬼了,不过就是一碗加了些肉的粥,怎么就感觉很香呢?
“万一对方下毒……”
“如夏,那只是一名乡下妇人。”如风沉沉地说道:“她房间里还有一个重伤的男子,他们自己也吃。”
如夏张了张嘴,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