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刚才并没有在这边，但修炼之人，五感本来就比常人要灵敏得多。
他因为担心慕九月的情况，所以多倾听了下这边的动静。
听到他那声姥姥，他当时还没有多想。
现在站在这里，他忽然就想起这句话。
里面，应该只有她们三个女人吧？
一个是他师父，一个是慕九月，一个是凤灵。
所以，他刚才叫的姥姥，是谁？
罗清羽回身，冲他翻了个白眼。
“你师父，就是当年北梁的寻妃，我们的姥姥。”
竟然到现在了，还没有猜到凤千寻的身份，他也是不知道要怎么说他了。
楚沉呆滞了一瞬，也很快就接受了。
或许是多少心中也有些直觉的吧？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竟然也没有与他说。
“她刚到京中那晚，来找我了。”
楚沉磨牙，那么长时间了，他竟然一句话也没有与他提。
“月月那个样子，我哪里有精力与你聊这些？”罗清羽轻轻叹气。
楚沉拍拍他的肩膀，低低道：“好了，都过来了。”
“她这是，好了吧？”想起刚才慕九月的话，他感觉已经不再是傻子了。
“嗯，好了。”罗清羽心中暗暗庆幸，他的月月可算是回来了。
“啊！”里面传出一声惨叫，骇得外面三个男子的身躯都僵硬在那里。
“听说女人生孩子，就是往鬼门关走一遭，她，她不会有事吧？”
庆生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
“会不会说话的？”楚沉一巴掌拍到他的后脑勺上，随后也担心起来。
谁都知道，女人生孩子就如同往鬼门关前走一遭。
如果是剖腹产，他敢保证能保她一命。
可现在里面在顺产，他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双胞胎呢，顺产，这危险性……很高！
庆生摸摸后脑，想说两句，但看到罗清羽那似乎想吃人的目光，他默默闭了嘴。
外面的男人在焦灼地等待，里面的凤千寻比他们还紧张。
她一会看看慕九月的宫口情况，一会儿又看看慕九月自身的情况。
“你可得顶住啊，双胞胎不会那么快出来的，有些人要痛上两三天才真正生呢。”
“宫口开五指了，还得再等等。”
“你饿不饿？要不，让你男人先给你弄些吃的来？我记得你很喜欢吃肉，他可弄了不少腊肉等着给你吃的。”
“不过，我看你这一身肉，其实不吃也没事的，力量应该足够。”
慕九月：“……你能闭嘴吗？”
之前在空间里，她有留意过这位姥姥，当时给她的印象，特别高冷的一个人。
可现在，她决定收回高冷这两个字。
高冷用在她身上，有些侮辱了。
侮辱了高冷两个字。
凤千寻睨了她一眼，淡淡道：“我这不是为了分散你的注意力嘛？”
慕九月差点想翻白眼了：“你确定是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紧张？”
“我有什么好紧张的？我只是有点激动而已，你这生下来，我又得升级了。”
慕九月轻嗤道：“年纪轻轻就被你当上曾姥姥，赚了。”
“什么叫年轻？我这也快六十了。”
凤千寻抬手摸了摸自己仍然娇嫩的肌肤：“我这叫保养有道。”
慕九月没有再说话，实在是阵痛真的难受，而且，一浪比一浪更重。
她忍不住一手抚上肚子，哼唧地骂道：“你们俩个小崽子，不赶紧出来，可劲儿地造，到时候看我怎么修理你们。”
凤千寻：……
“小姑奶奶，你别再说了，出来一只脚了。”凤灵怪叫一声，声音里有些颤抖。
凤千寻与慕九月两人同时都颤了一下。
对于她们来说，自然明白，出来一只脚代表了什么。
“竟然胎位不正！”两人同时低呼一声，相视一眼，眼底的错愕显而易见。
怀孕五个月左右，慕九月就被困在空间里，胎位如何，那时候也观察不到。
后来的慕九月又被困在药王阵里，还一直昏睡在里面，胎位正与否，凤千寻等人也不知道。
刚从阵中出来，马上就送到这里来生产了，谁也没有注意到胎位正不正的问题。
现在倒好……
凤千寻大步走过去，探头仔细看了看，对凤灵道：“把脚塞回去，再调转位置。”
凤灵的手在哆嗦，她学过接生，也给人接生过，但没有遇上过难产，胎位不正的现状。
说白了，她也只是接生过两三个。
现在遇上慕九月这个胎位不正的，吓得不轻。
“夫人，这……你来。”她手上戴着一次性手套，满手都是血，无措地看着凤千寻。
凤千寻很想骂她两句，但最后还是推开她，自己上阵。
“丫头，要不还是开刀吧。”她一边将那个小嫩脚丫塞回去，一边说道。
慕九月痛得只想磨牙：“我受了这么多罪，现在你让我开刀？”
“这可不关我的事，双胎本来就是开刀更好，是你自己非要自己生的。”
“啊！”慕九月忽然痛得拱起上半身，下意识用力，瞬间感觉肚子似乎空了不少。
凤千寻的手刚出来，就感觉有一团什么东西跟着她的手出来了。
她下意识伸手，接住一个血乎乎的小婴孩，傻眼。
她刚把那只脚塞进去，调整了一下胎位，就有一个生下来了。
“哇！”小婴孩在她手里哇哇大哭，声音响亮有力。
“靠！这也行！他们肯定是在争第一。”
凤千寻回过神来，快速动手收拾起来。
“是不是生了？”罗清羽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啼哭，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紧张。
心情极其复杂。
“对，应该是生下一个了。”
楚沉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清羽，恭喜你，当爹了！”
“我当爹了。我当爹了。”
罗清羽嘴里喃喃，忽然对楚沉道：“大哥，你去猎两只山鸡回来，给月月熬起，等会她生完孩子就能吃。”
楚沉：“……不是，你的娘子生孩子，为什么要我去弄啊？”
“你当大伯了啊，难道不该表示吗？”
楚沉：……
“庆生，你去。”
庆生有点小委屈，你们两个，一个当爹，一个当大伯，关他什么事？
但，谁让他只是个跑龙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