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沉睨了她一眼，为什么不是她自己给老头把脉？倒是会给他安排事情。
老头狐疑的目光扫过两人，倒是真的伸出手来，道：“如此，便麻烦神医公子了。”
慕九月朝楚沉看去，后者无奈地坐下去为华老把脉。
想想，他当初出谷的时候，给自己规划了如何美好的人生？
在外面，他是药王谷出来的神医，需要那些患者拿着重礼，排着队来求自己治病。
然后，自己还要看心情，才决定要不要看，或者看多少个。
可现实呢？竟然是他自己巴巴地上门，求别人让他看病。
这事儿传回谷里，老巫婆会不会敲碎他的脑袋？
可是，慕九月的医术，连着两个差不多同样的病人，也是真的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总感觉跟着慕九月，似乎在探索一件很不一般的大事件。
华老的身体，其实一直都有大夫帮忙调理，加上他有钱，吃的都是好东西，所以精神极好。
但人老了，五脏六腑多少还是有问题。
“老人家是不是经常会尿急，尿频，甚至尿痛？”楚沉凝了好一会儿才松开他的手，淡淡问道。
华老吓了一大跳，好家伙，还真有两手呢。
这是他的隐私，除了给他主治的那位大夫外，也只有他身边伺候他的下人知道。
他连忙抱拳，语气真诚了很多：“还没有请教公子的名字？”
“鄙人姓楚。”楚沉的语气仍然是淡淡的：“你这毛病，有大半年了吧？有些时候痛得你恨不得直打滚，可对？”
华老再不敢有小瞧的心思，楚沉这话，可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
“对对对！有大半年的时间了，初时只是小痛，后来大痛，也吃了很多药了，最多也只能缓解一下痛苦，根本就没法根治。”
何止是没法根治？那些人连他是什么毛病都说不清楚。
“你这是石淋之症，位于肾脏。”
石淋之症，位于肾脏，也就是后世的肾结石，像华老这样的，一般大夫可能中会帮他开调理身体，或者祛湿热之方。
这种情况，只能在还没有形成结石的时候使用，但形成了结石后，便只能想办法化石与排石。
“石淋？”华老吓了一大跳，听起来很恐怖的样子：“楚公子可有办法医治？”
“那当然！”楚沉微微仰头，连这个都治不了的话，他也早被老巫婆抓回去改造了。
“神医公子，你可一定要为老头子医治啊，只要你能治好我的病，必有重谢。”
楚沉看着他，仍然是淡淡的：“你的不急，不若让你儿媳出来，让我先看看。”
华老脸上的笑容僵住，他已经快七十了啊，这病痛折磨了他大半年，都快去了半条命了，要不是他自己顽强，此时还能好好的坐在这里吗？
他倒好，竟然说他的不急？
只是，人家是神医，神医都会有些怪脾气，他忍。
“去请四少夫人出来。”
楚沉这才让庆生拿出笔墨纸砚，给华老开了三张药方，分前期中期与后期。
他可没有时间与耐心呆在这里一直给他看病调理身体。
“每张药方一百两银子。”鉴于之前陈府的事情，楚沉直接明码标价。
一百两银子对于很多百姓来说，是一辈子都够不到的高度，但对于这些富人来说，却是小意思。
果然，华老很爽快就让人给送上三百两银票。
至于孕妇的，还得看后面的治疗结果。
很快，就有两名婢女扶着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妇人走进来，妇人同样很瘦，她的精神也不及大夫人，显得很憔悴。
慕九月凝目看去，她体内的胎儿，也还有一口气吊着，但吸附得更紧，显然，她这种情况，至少也有三四年了。
经过楚沉的问诊，青年妇人这是第一胎，当初大夫说怀的是儿子，她可兴奋了。
只是，她也如大夫人一样，在八个多月的时候因意外而差点早产，后来也是被一个游方郎中保住胎儿的。
但这胎保得也太久了，竟然整整四年了，还没有生下来。
也因为这诡异的一幕，府里都传出一些对她不好的名声，还是华老头见多识广，强行镇压下来。
平时出去寻医，她也都是躲在马车里，轻易不敢露面被人看到。
大夫也用尽了诸多办法，可孩子似乎与人融为一体似的，根本就生不出来。
慕九月心中暗道，可不就是与母体连为一体了？
有了之前的经验，后面的一切，楚沉都处理得很好，直接约好下午就做手术，将婴孩抱出来。
华老连忙让人安排下去，准备空静光亮的大房间，同时准备烛台那些东西。
再让管家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午餐招待楚沉几人，还安排了客房让他们午休一会儿。
华老不愧是老狐狸，这处事的手段，就是比当初的陈大爷要高明得多。
“小师妹，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联系与玄奥？”待下人离开后，楚沉连忙凑过去问慕九月。
慕九月之前治过一个差不多的病患，哦，不是差不多，而是更严重的病患。
洛城的大夫人，这华府的四少夫人，已经是第三例了。
哪怕他再迟钝也明白，这其中必然有着什么阴谋，而且还是非常强大而恐怖的阴谋。
他忽然很兴奋，有种要探索秘密的兴奋。
慕九月没有再作男装打扮，她怀有身孕，迟早肚子也会显现出来。
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不赶紧去休息一会？下午可是要做剖腹术了。”
剖腹术是他主刀，她只是在旁边辅助，同时在最后的时刻，将孩子心脏的禁术解开。
“不急。”楚沉摆摆手，慕九月不说，他便自己试着解开疑惑。
“我想想啊，这两个病人的情况都有些相似，她们都是有钱人家的孕妇。”
“她们都是在八个多月的时候差点意外早产，那么这个意外，肯定就不是意外了，对吧？”
慕九月坐在桌旁听着他说，一直以来都是她自己在猜测，现在有个人将自己的猜测说给她听，她感觉挺有意思的。
“这些人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她们都是靠名贵药材保住胎儿，所以背后之人挑中她们，应该是为了她们背后这点，可以用名贵药材来蕴养胎儿。”
慕九月的双眼微亮，对啊，她之前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