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沉归置好自己后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竟然分毫不差地将自己收拾好,不由得又眯了眯眸。

这个女人,莫非是老巫婆的女儿不成?

还是说,老巫婆瞒着他,又在外面偷偷收了徒弟?

看这丫头年龄比自己还小,所以,老巫婆是嫌弃自己天赋太差?

慕九月不知道他所想,她现在已经进入了工作的状态,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一个药瓶。

“大夫人,这是我特制的药水,你喝完睡一觉,醒来后就好了。”

楚沉看向她手中的药瓶,高挺的鼻子微微耸动,一下子就分辨出,那是麻沸散。

但她的麻沸散里,似乎多了丝不一样的东西?

对了,生机!

她的麻沸散里,竟然多了丝生机?

她是怎么做到的?

大夫人看着此时的慕九月,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被她感受到一股安抚的力量。

“拜托两位公子了。”她微微点头,伸手接过就喝下去。

楚沉吩咐两名嬷嬷帮大夫人做好准备,把肚子露出来,然后他拿出一套手术刀。

慕九月现在看到他这样的手术刀,也不惊讶了。

不过,在嬷嬷将大夫人的肚子露出来的时候,她还是抢身上前,先用银针,将里面攀附在大夫人血肉上的胎儿剥离,否则一会儿大夫人会凶多吉少。

楚沉看着她针灸的位置,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却没说什么,等她做完针灸之后,他才开始做手术。

旁边的两名嬷嬷看到他生生将大夫人的肚子打开的时候,吓得就想尖叫,被慕九月一个凌厉的眼神吓着。

两人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还悄悄往后退了两步,别过头去不敢再看。

慕九月静静地看着楚沉做手术,她充当了助手的角色,不时给他递工具,甚至帮他擦汗。

两人的第一次合作竟然无懈可击,动作比自己一个人做的要快了不少。

孩子很快被抱出来,确实是个男婴,抱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哭,被楚沉先交给嬷嬷去收拾,他处理刀口。

“小公子怎么不哭啊?”

“小公子有呼吸有心脉,可能是在大夫人的肚子里待久了,不适应外面?”

两名嬷嬷看着小公子,将她们所会的一些应付出生婴儿的手段都用出来,还是没用。

孩子不但不哭,连眼睛也没有睁开。

楚沉这边的手术也到了尾声,慕九月才抽空走过去,仔细地端详那个孩子。

孩子并没有比一般的初生儿要大,还是小小的一团。

他的呼吸与心跳都很微弱,双眼紧闭,小嘴唇微微发紫,看着像是随时都会死亡一样。

慕九月开启瞳术往他身上看去,很快就发现,在他心脏的周围,一张符纸将心脏包裹,但里面的心脏,却不是正常人的红色,而是变成了暗紫色。

慕九月收回瞳术,想起昨晚看到的资料。

这是一门极为阴毒的邪术,邪师的目标专门对准即将生产的孕妇,利用胎儿吞噬母体的精血成长,待到心脏全然变成黑色后,他们再利用那些黑心脏来炼丹。

这样的黑心积聚了母体与新生儿的怨气,却蕴含了一股特殊的能量。

据说,聚集了九十九颗黑心,能炼制出让人长生不死的丹药。

慕九月忽然又想到自己身上,原主前面十八年的命格与运气被掠夺,背后应该也有一位邪师吧?

他们,会不会就是同一个人?

“师弟,怎么了吗?”楚沉刚做完手术过来,让一名嬷嬷去帮大夫人收拾好,他过来看到慕九月在对着孩子发呆,忍不住问道。

慕九月回过神来,往侧让了让,让楚沉给孩子诊断。

她自己却是继续找着昨晚看到的那些记载,寻找破解之法。

医仙的传承很强大,几乎包罗万丈,就是,那些传承太多了,她现在也只是接触了一点皮毛。

她现在连炼丹都还不会,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甚至,她的鬼手,到现在也还没有炼成,最多也只能半手,而且坚持的时间还不长。

楚沉仔细给孩子做检查,最后也发现是孩子的心脉问题,手执银针小心翼翼地为孩子做针灸。

慕九月看了两眼,便明白他也是像自己一样的以气御针之法。

不同的是,他的不是真正的气,而是内力,她的才是真正的气。

她站在旁边看他做针灸,他运用的也是一门强大的针术,名叫鬼门玄针术,她的传承里也有记载。

她利用瞳术看到,他的内力游走到心脏那里的时候,被那张符纸弹回来了。

楚沉虽然没有瞳术,但他的银针颤了两下,被弹了出来,把他骇得脸色大变。

这种情况,他从来没有遇到过。

他又试了一次,内力也加大,但最后仍然被弹了回来。

他脸色微微苍白,连忙叫慕九月:“师弟助我。”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他竟然想着向慕九月求助。

慕九月没有说什么,她拿出她的银针,叫他让开,自己小心翼翼地扎针。

她的针灸,不是为了治疗,而是为了封印。

一根根银针被她扎在婴儿的小心脏附近,很快就呈现一个怪异的图形。

“这是三才?”楚沉对这一方面并不怎么懂,他左看右看,才看出一些端倪。

慕九月没有说话,轻轻弹向针尾,一根根银针同时颤动起来,散发出一道微弱的嗡鸣声。

在她们听来是微弱的嗡鸣声,但对于里面的小心脏来说,却是巨响。

所有的银针所组成的图案上,散发出一股特殊的能量。

无人看到,包裹着小心脏的那张符纸,莫名燃烧起来。

“哇!”

符纸燃烧的温度,将小心脏灼烧,孩子感觉到难受,终于张嘴哇的一声哭起来。

与此同时,在某处一间偏僻的房间里,正在制药的干瘦男人手上莫名着了火,吓得他连忙将手中的药丢出去。

同时,心脏忽然一痛,张嘴吐出一大口黑血,正好喷在刚刚被他丢在桌上的药材上,那株药材竟然也燃烧起来。

干瘦男人抬起衣袖擦去唇角的血迹,看着这一幕脸色难看到极致。

“这……莫非是有人破了老夫的怨灵术法?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