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你要明白,做了,至少你们都有机率活下来,不做的话,或许你们两个都没有多少时日了。”

楚沉的话说得很不客气,这也是老巫婆强行塞给他的理念。

女人生孩子本来就是在鬼门关上走,很多时候大人小孩子都保不下来。

他的剖腹术在某种程度下,是能保一个的。

慕九月无语地看着他,这个男子确定是个医者?

医术到什么程度她不知道,但他这满身的傲气,却是毫不客气了。

“大夫人,我师兄的话不假,你现在的情况,唯有剖腹术可行了。”

满屋的沉默,慕九月忍不住开口。

她的话出口,所有人的目光刷的全部看过来。

“这位小公子是楚公子的师弟?”大夫人惊疑地看着慕九月。

楚沉也抬头看着慕九月,正想说他不认识她,却被慕九月抢了先。

“大夫人慧眼!你放心,你这个剖腹术,除了我们师兄弟外,还真未必有人能做。”

慕九月不想泄露自己的名号,正巧,楚沉的出现,给了她很好的借口。

她也想看看楚沉是如何做手术的,她说参与,也是为了更好地确保大人小孩子的性命。

楚沉张着嘴看着她,眼底带着错愕与愠怒。

“师兄,我知道你要面子,但这是两条人命啊,大夫人年纪轻轻,你总不能真的到时候只保孩子吧?”

慕九月笑着自说自话:“我们师兄弟联手,定然能保她们母子平安,你说对吧?”

大夫人听了她的话,倒是放松了不少。

“楚公子,你们师兄弟合作,成功率是否更大?”

楚沉根本就不认识慕九月,更不明白她为什么非要掺一脚。

他张了张嘴,话还没有出口,又被慕九月堵住了。

“师兄,当初出谷的时候,师傅是怎么交代我们的?让我们一定不能砸了药王谷的招牌。”

慕九月说着话,双眼也警告似的看着楚沉。

意思很明显,如果他只保一个的话,就是败坏了药王谷的名声。

不怪她为什么说出这话,刚才中年男人已经说了,要确保大夫人肚子里的儿子顺利出生。

有了他这话,如果真有危险,只能保一个的话,楚沉肯定会只保孩子。

大夫人肚子里的是男孩子,抱出来以后是可以继承家产的。

而她刚刚也凝目看过中年男人,他体内有毒素,已经生不出儿子了,所以,大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便是他最后的依赖。

但她实在不忍心看着大夫人年纪轻轻,最后却要死在手术台上。

所以,她用师门的名声来威胁楚沉同意她与他一起手术。

她有特制的药液,能保住大夫人一命。

只是,对于那个孩子,她却不是那么有信心。

她总感觉这个胎儿怪异,抱出来后还能不能正常养活,养活后又会是什么样,她无法预知。

楚沉深深地凝着她,忽然对她好奇起来。

以他的道行,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女扮男装。

而且,听她的意思,她也会医术,也知道剖腹术?

他忽然想起,当初听说有一位小娘子在鼠毒之初,开过药方压制鼠毒的事情。

莫非,便是她?

他不自然地扯了扯唇角:“师弟说的什么话?师兄怎么可能会做败坏师门名声的事情来?”

慕九月朝他勾唇一笑,看向大夫人道:“大夫人放心,我们师兄弟联手,把握更大。”

她能保大夫人的命,至于孩子……两年了,服用了那么多催产药也没有死,也是个怪胎,想来轻易是不会死的了。

中年男人终于开口,语气轻松了不少。

“如此,就拜托给两位了。”

顿了下,他又问楚沉:“楚公子,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可以做这个剖腹术?”

慕九月也好奇地看着楚沉,想知道他什么时候做这个手术,更好奇他的手术刀是什么样的。

“这是大事,我们还要做些准备,夫人也需要充足的睡眠养好精神。”

楚沉淡淡开口:“明天早上我们来为夫人抱出孩子。”

“师弟,夫人的睡眠不太好,你给她开服药,让她今晚能好好休息。”

他将这事儿丢给慕九月,也是想看看她是否真的会医术。

“师兄只管准备剖腹术的事情,其余的就交给小弟好了。”

慕九月点头应下,只是安神的药,这个不成问题。

她坐到另外一边的椅子,让人给她拿来笔墨纸砚。

“夫人以前应该看过不少大夫吧?在十个月之前,可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或者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人?”

她闲聊似的问话,能让人放松戒心。

之前江夫人的情况特殊,她并没有多想,也就没有问过。

但又遇到同样的情况,她就不得不往某些歪邪之向去想了。

胎儿总不可能是莫名其妙就变异了吧?那是因为什么而变异?

再者,她也好奇,像江夫人那样的,一直用名贵药材吊了十年,但江夫人也到了油尽灯枯之际。

如果没有遇上她,江夫人现在应该已经死了。

如果江夫人真的死了,那个胎儿,又将会如何?

大夫人没有说话,她身边的那名婢女说道:“小公子猜得不错,在夫人快要生的时候,确实发生了一件事情。”

“当时大夫人怀孕八个多月的时候,被二姨娘碰撞,差点早产。”

“俗话说七活八不活,夫人如果那时候早产,小公子只怕不好养,所以当时请了不少大夫来保胎。”

“奴婢记得,当初就有一名游历的大夫,是他利用土方子保住了小公子。”

慕九月手下的动作顿了一下,淡淡道:“哦?是什么样的土方子?”

楚沉一直看着她,原本是好奇她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

但听了婢女的话,他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也才想起,他只是一味地想着怎么证明自己的医术,怎么将孩子抱出来。

却没有去想过,正常的人,为什么胎儿会呆在母体里整整两年之久?

另一名婢女见老爷与大夫人都没有说话,便抢着说道:“这事儿我也还记得,当初那大夫是拿着一张符纸烧了灰,放进水里让夫人喝下去的。”

“说来也神奇,原本大夫人的肚子一直在痛,也血流不止,结果服了那碗水后,果真不痛了,血也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