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后,纪晏从小鹿嘴中救下惊慌无助的景沅,直播的手机则被草草塞进口袋里,以至于直播间的粉丝们只能听到声音。
“纪晏,这里的小鹿也太狡猾了。我鹿饼没分给他,他就咬我。”
“你快点看看,我屁股红没红。”
“我用打狂犬疫苗吗?”
听到这些,纪晏紧紧蹙额,直接将景沅抱在怀里,通知保镖带他们去最近的医院。
“那头鹿太野蛮了。”
景沅躺在车后座,依旧在喋喋不休。纪晏担心挤压他的伤口,所以让他趴在自己腿上。
“我看看伤口。”
关上车内隐私挡板,纪晏轻轻扒开景沅的裤子。当看到雪白圆润的两股皮肤完好无损时,他悄悄松了口气。
“破了吗?”景沅自己看不到,但能感受到疼痛。那鹿下口太重,他怀疑屁股上会有牙印。“是不是很严重?”
纪晏俯视着他:“那头鹿是毫无征兆突然咬你吗?”
“不是……我挑衅它来着。”景沅说话没什么力气,藏着几分心虚:“它那么强壮,总是抢其他小鹿的鹿饼。我看不惯,就故意拿鹿饼馋它不给它吃,它就急了。”
这次,纪晏总算明白事情的原委。
敛起神色上的担忧,他悠悠道:“沅沅,你的屁股上有一排牙印。”
景沅立刻扭头看纪晏:“真的假的?”
纪晏点头,表情略带惋惜:“估计缝几针就没事了。”
景沅不禁吓,红润的脸颊陡然苍白。
“缝几针?那我的屁股还有办法要吗?”
纪晏唏嘘:“估计够呛。”
景沅万念俱灰,又惊又怕,赶紧抬手朝自己的屁股摸了一把。
奇怪的是,手上并没有血。
见无法再糊弄景沅,纪晏低笑:“逗你呢,没破皮,就是有点红。”
景沅瞬间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裤子都没来得及穿,开始跟纪晏算账。
“你真坏,刚刚吓死我了。”
纪晏眉梢微扬:“不吓你,你怎么能长记性?动物再温和也是兽,这次万幸只是咬到了你的裤子,下次呢?”
景沅捂住耳朵:“听不到。”
纪晏莞尔:“万一真被咬到屁股,就不是狂犬疫苗这么简单了。”
景沅轻哼,这次直接挪到一旁,不去理睬纪晏。其实他知道自己理亏,就是故意找茬。
“沅沅。”
“沅沅?”
见景沅一直用后背冲着自己,纪晏干脆使出最后的杀手锏:“既然沅沅不理我,解锁第二件礼物的机会就没有了。”
景沅的耳朵微微动弹。
紧接着贼兮兮的眼睛开始偷瞄纪晏。
纪晏故意不去看他,拿出送给景沅的地图,什么也没说,自己独自欣赏。
没过多久,景沅悄悄凑过来:“宝宝,第二件礼物现在就可以拿到了吗?”
纪晏眸子微眯:“现在听得见了?”
“刚刚耳朵出现问题了。”景沅抱紧纪晏的胳膊,将全身的重量倚在对方身上,“宝宝,可不可以解锁?”
纪晏勾唇:“可以。”
得到应允,景沅迫不及待按下感应器,第二个地点立刻绽起淡绿色的光。
纪晏从口袋里取出一件玉如意翡翠吊坠。
景沅仔细端详,发现吊坠的底座是用金丝缠绕,翡翠后面是金丝烫字“圆”。
“为什么是这个圆?”
“圆,意味着圆满。和你的名字同音。”
景沅指腹慢慢摸着翡翠,手感细腻,颜色柔和,一看便是稀有绝佳的玉石。
“贵不贵?”
景沅非常配合地伸着脖子:“帮我戴上可以吗?”
纪晏抬起手,和他介绍:“具体多少钱我不太清楚,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翡翠。几天前,我进行了加工,让工匠用金丝织成底座与它搭配。”
景沅一听,下意识捂住翡翠:“妈妈送的?那我一定要好好保护。”
纠结片刻,他的手指紧紧攥着翡翠,乖巧地问:“不然你帮我摘下来,放回去吧。”
纪晏没有说话,自始至终维持着刚刚那般温和的表情。他望着景沅,喃喃道:“你刚刚叫妈妈?”
“对啊,你的妈妈。”景沅厚着脸皮,弱弱地说:“也是我的妈妈。”
转瞬间,景沅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纪晏手臂紧紧抱着他,头深深埋在他的颈窝:“嗯,我们的妈妈。”
景沅翘起唇,再次捂紧自己的吊坠。
两人情意缠绵,完全忘记了直播间这档子事。殊不知,里面的评论早就疯狂。
[我的妈呀,这小情侣也太甜了吧?能不能上个情侣综艺啊。]
[我一口气买了所有的茶点,估计跟小老板一样甜。]
[鬼知道我守了一小时的黑屏直播间,居然是为了偷听小情侣调情。]
[纪晏应该是把我们忘记了吧。]
[忘记好啊!我们没准能听到平时听不到的。]
[2024年了,我居然被一对素人情侣迷晕了。]
[这竟然是我离商业大佬距离最近的一次。]
[好家伙,能当恋综看了。]
奔波一天,景沅与纪晏回到别墅,准备泡温泉解乏。
景沅没把纪晏当外人,当着纪晏的面脱起衣服。
裤子、外套、上衣、袜子……
转眼间景沅身上只剩下一条平角白色**兜着屁股上的二两肉。
衣服刚脱完,他忽然想起:“纪晏,直播间怎么样了?”
纪晏微微一愣:“我忘记了,应该还在直播。”
难得抓住纪晏小辫子的景沅:“???”
……
这次直播事故彻底成了景沅的心结。
温泉汤里,他生气地不肯穿纪晏为他买的衣服,独自贴着石壁,跟面壁思过一样。
纪晏自知这事是自己的原因,态度很温柔:“沅沅。”
“过去的景沅已经死了。”
景沅觉得很没面子。
被鹿咬屁股这种事,光纪晏知道也就算了,刚刚他瞅了眼直播间的最终人气,共有三十万人看了他的直播。
最要命的是他在车里跟纪晏的调情也被大家听见了,他贪财的本质更是显露无遗。
他不用再卖茶了,脸都丢光了。
纪晏声线带着笑:“不要紧。”
景沅暗戳戳瞪纪晏一眼,没有理他。
正巧这时,他的手机屏幕亮起。
云疏发来微信:“小景,刚刚你直播效果是不是特别好?一共卖出两百多万的货。”
景沅目光陡然变亮:“卖出这么多?”
刚刚他净想着丢脸,忘记看营业额了。
云疏:“微博上好多看了直播的顾客在反馈,说你跟纪总相处甜。”
景沅想起纪晏扒他裤子骗他的场景。
“嗯……是挺甜的。”
云疏:“你们俩在日本玩得怎么样?”
景沅:“挺好,泡温泉呢。”
云疏:“OK,你们俩继续玩,有时间多多直播!”
撂下手机,景沅瞧纪晏的眼神多少沾点不单纯。
虽然他早就知道跟纪晏一起直播流量会高,但没想到大家居然对两人秀恩爱这么感兴趣?他还以为大家的新鲜劲早就没了。
景沅这个人属于钱到位其他都不是大事的人。他安慰自己,纪晏之所以手忙脚乱地将手机塞进口袋里,还不是为了保护自己?
就凭纪晏为了他跟一头壮年小鹿五五开的行为,他不应该责怪纪晏。
于是,景沅悄悄爬出温泉汤,裹上浴袍朝离开这里。
纪晏凝视着景沅的背影,过了很久才轻轻垂眸。
骨节分明的指尖落在温泉水中,光滑结实的背影稍显落寞。
这次事故确实是他的问题。他已经给助理打过电话,希望把景沅被小鹿咬屁股的事情传播率降到最低。
景沅虽然表面上看着大大咧咧,但其实内心也很敏感。
纪晏目光里闪过几分张皇,犹豫地从温泉汤中出去,想去和景沅道歉。
就在这时,温泉汤的门忽然被推开……
纪晏目光沉沉,盯着面前的景沅严肃的神色微微闪烁。
景沅裹着浴袍,露出半个肩膀。在看到纪晏已经从温泉汤中走出来后,漂亮的眸子里带着几分难掩的羞赧。
他翘起淡粉色的唇瓣,纯白色的浴袍陡然落在地上。
霎时间,纪晏送给他的衣服暴露在空气中。
光滑平坦的小腹上分布着一层薄薄的肌肉。最近这段时间,他在偷偷练腹肌,比刚开始骨瘦如柴的小腹更有型了。
黑色绳衣搭在胸腔下面,宛如落在羊脂玉上的黑色珍珠,透露着几分诱人。
纪晏幽深的目光完全聚焦在景沅身上。
喉结缓慢滚动,一丝原始的兽意抵达眼底。
他的目光灼热,仿佛能将景沅吞掉。
景沅抿了抿唇,两股颤颤,朝纪晏走去。
“衣服好看吗?”
景沅声音如同蚊子一般,害羞得根本不敢去看纪晏。
“我没有生气,逗你呢。”
他主动牵起纪晏的掌心,仿佛求和的小猫,用脸颊轻轻蹭着纪晏的手腕。
纪晏声音变得沙哑:“去换衣服了?”
“嗯。”景沅咕哝:“你还没说,好不好看呢。”
“好看。”纪晏抬起掌心,覆在景沅耳后。下一秒,他带着景沅落入温泉汤中,滚烫的水瞬间溅在四周……
里面的外围灯光伴随着逐渐升高的气温熄灭,那黑色的绳衣早就落入池底。
景沅宛如漂浮的小船泡在温泉里,因为一片炙热……
……
日本的旅程很短暂,三天后两人再次启程,玩了墨西哥和加拿大两个国家。
在加拿大,两人游览了尼亚加拉大瀑布,瀑布上,景沅解锁了第三件礼物,海石耳钻。
而在墨西哥五彩缤纷的不夜城中,景沅与纪晏彼此拥吻,收获了第四件礼物,白首同心印章。
他起初以为印章是纪晏请人定做的,毕竟两人的名字雕刻得非常精致,一看便是手艺精湛的师傅。
可在前往美国的飞机上,景沅才得知印章是纪晏一点点刻的。
他下意识握住纪晏的手指,仔细端详。纪晏笑着说:“刻很久了,就划破了一点皮。”
景沅小心翼翼地举起印章:“你怎么突然想着自己刻?”
纪晏:“共结连理,比翼双飞,当然要自己刻。”
景沅嘟囔:“你送我这么多礼物,我是不是也应该送你一些?”
纪晏说的这番话,意味深长:“沅沅也可以不送。但——”
他没说,只是轻轻摸了摸景沅的头。
……
当飞机抵达美国华盛顿时,景沅才知道他们这趟旅程要去看纪晏的爷爷。
对于见老人这种事,景沅还是比较会的,二话不说,他拉着纪晏自掏腰包买了好多礼物才肯上门。
尽管纪晏已经表示早就提前备好礼物,但景沅非不听,总认为那些礼物中没有自己的心意。
来到一座湖畔旁的美式庄园外。彬彬有礼的管家早就等候多时。
坐着舒适的观光车,景沅没见识地欣赏这座庄园。看面积,应该比檀宫大很多,因为他不仅看到了马厂,还看到了联通着隔壁葡萄酒庄园的幽静小路。
走进宽敞明亮的大厅,景沅紧张地问纪晏:“一会儿,我要怎么称呼爷爷?他会不会很凶?”
有了上次视频的阴影,景沅有点害怕纪老爷子,担心自己搞不定。
听说直到现在,纪老爷子还在管理自己的家族产业,可谓是老当益壮,精力充沛。
这样的人物,应该很精明吧。
“不会,放心吧。”
尽管纪晏这样说,景沅还是非常紧张。
来之前,纪晏对他进行了补课。
纪老一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国内生活,也就是纪晏的父亲。小儿子则留在美国,和一位美籍华人结婚,生的小孩比纪晏小三岁,是纪老的第二个孙子。
纪晏和远在美国的二叔家联络得并不频繁,尤其是回国后,一年见一次面都很难。偶尔去美国出差,多数时间都是陪陪纪老。
就在景沅心里打鼓时,纪老爷子拄着拐杖慢步下楼。
果然,纪老的表情格外严肃,整个人的气场中带着几分不怒自威。
景沅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半个身子躲在纪晏身后,害怕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纪晏见景沅吓成这样,温声安慰:“不用紧张,我爷爷很疼我,也会喜欢你。”
“说什么悄悄话呢。”没等景沅回应,纪老坐在沙发上,犀利的眸子紧紧盯着纪晏身后的景沅:“这男孩儿是?”
纪晏早就给纪老看过景沅的照片,知道这是纪老故意逗景沅,于是低声回:“这是景沅,我跟您说的未婚夫。”
纪老没说话,依旧看着景沅的眼睛,似乎在等待景沅自己的回复。
于是,景沅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手脚不协调地作个揖:“爷爷,我是您未曾谋面的第三个孙子景沅。”
纪老眉毛一跳,紧接着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