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她◎

“怎么回事?”

沈煜走向前, 手搭在方灼的腰间揽着。

方灼同他的衣服布料紧紧的蹭在一起,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薄荷味一并占据了她的嗅觉器官。

方灼抬起头看了眼沈煜, 没想到他会过来的这么快, “没事,是个误会。”

梁栋顺着方灼的话连忙说:“对,一个误会。”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名片, 送到沈煜的面前, “你好,我是乐美实业的梁栋。”

沈煜垂眸看了眼那名片, 没接, 只淡淡说了声:“FREE,沈煜。”

梁栋讪讪的重新将名片收回,心里暗暗嘀咕,原来他就是沈煜,今天什么运气?踩老虎尾巴上了。

“那沈总,咱们回见,我还有点事,就先回了。”梁栋悻悻然, 狡猾的很,连忙闪人。

“咱还是别回见了。”沈煜神色松散的转过头, 看过梁栋离开的方向,口气不怎么客气。言外之意,他不想再看见他。

梁栋打着哈哈, 装听不懂似的弯腰给人行礼, 然后一路小跑着往自己停车的位置去。

沈煜虽然不怎么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但是看得出来刚刚两人是在对峙。

方灼坐进车里, 沈煜看了眼人询问:“那什么人?”纵然他也看出来方灼似乎不想提, 但是他还是执意问了。

方灼垂眸整理着安全带,似乎有点不太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

而且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其实不怎么想说给沈煜听。

也不想他知道。

安静了小半天方才说:“一个之前的老同事,有点误会。”

沈煜睨着人,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索性就没再问。就是看方灼的坐姿有点奇怪,问她:“你背怎么了?”

方灼刚刚被梁栋拽的那一下,撞到墙棱上其实挺痛的,现在也还是疼,靠不了椅子。

“刚刚撞墙上了。”她实话实说,决定不再瞒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想说。

沈煜原本要启动车子,随即松下,看人的目光冰冷的似乎没带什么温度,声音也没什么温度,然后往后边刚刚梁栋走过去的方向偏了偏脸问:“那个人弄的?”

方灼扣着安全带的手指刮蹭了下,看了沈煜一眼,眼角红着,没有否认。她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不要哭,太矫情了,她已经不是当年十几岁的小姑娘了。但是沈煜一直这么追问,她有点忍不住。

沈煜原本心里窝着气,因为如果不是他一直追着问,她什么都不会说。

但是看到人红着一双眼,他顿时又心软的说不出来重话了。

手松开方向盘,将车里的暖气打开到最大。

然后伸手去解方灼的衣服扣子。

“我看看。”他将方灼扣在安全带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然后探身过去将安全带重新松开。

一股凉风从衣襟下面透进来的时候方灼有点紧张,连忙说:“没什么事,应该过两天就会好了。”

“你跟我害羞什么?你哪儿我没摸过?”沈煜手下动作没停,直接将她的衣服掀着往上,白色的吊带从里边漏了出来,他将吊带一并推着往上。

方灼整张脸都要红的滴血了,他就不能好好说句话。

她有点置气的偏要将他推上去的衣服往下拉。

沈煜忍了忍笑,知道人恼了。

方灼内衣排扣位置的一片皮肤最红,顺着脊骨往下都是红的,应该是肿了,怪不得她坐的那么奇怪。

“别动。”他指尖扣着方灼内衣排扣的两边,然后将排扣给她松了。

方灼整个身前的束缚也顿觉一松,后边因为没了被勒住的感觉,的确舒服了很多。

沈煜重新将她的衣服放了下来,整理好。

然后一脚踩上油门,车子开的有点冒失的冲出了停车场。

那样子像是如果梁栋在前面,大概率会丧身车轱辘下。

方灼知道他生气了。

她的确也只是想沈煜跟那梁栋不要有过多的牵扯,在她感觉,那梁栋连跟沈煜说话都不配。

但是她没想到沈煜会生这么大的气。

沈煜开车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停在了一家药店旁边,他下车进去药店买了点消毒和祛瘀肿的药水,上车后将药丢给了方灼拿着,这才开车往回家的方向。

方灼此刻才发现他神情有点疲惫,黑眼圈很重,像是没休息好。

想到今天一早起来就没见到他人,方灼禁不住问:“你昨晚是不是没睡?”

“爷爷旧疾犯了,我去医院了。”沈煜将车子往地下停车场开,话说的轻描淡写。

方灼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是没说。她想说她是不是也应该去看看爷爷,但是沈煜没提。如果不是她问,他应该也不会说。而且就他们领证都有种契约因素在的关系,她还觉得自己没立场。

将车子停好,两人下了车。

方灼今天是坐沈煜车子回来的,不同往日,所以没能给自己带份饭。

她跟着沈煜一边往楼上走一边翻开手机准备订外卖,顺便问沈煜:“我订外卖,你想吃什么?盖饭怎么样?”

两人已经进去了电梯,沈煜垂眸看了眼她正点外卖的屏幕,伸手过去直接给她关了。“我来做饭,你负责吃就行。跟着我,倒不至于会把你饿着。”

不同的场景,熟悉的话。跟七年前如出一辙。变了,却又好像没变。

方灼有点出乎意料撩起眼皮看了人一眼,哦的应了声。她其实是见沈煜厨房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样子,灶具似乎根本就没怎么动过,根本不像是平常做过饭的样子。

沈煜的确是没做过饭,不过今天准备做了。

他们一边上楼,沈煜一边在网上超市下单了几样食材。

回到家,换好拖鞋,沈煜将外套脱掉丢进沙发,扯了扯领口松开了两颗扣,看着方灼说:“先把你上边衣服都脱了。”

方灼正立在旁边往高处挂包,沈煜一句话让她挂了个空。然后皱着眉斜了他一眼。

沈煜卷着衬衣袖口,看见人瞪过来的眼神扯了下唇。

方灼不打算跟他理论,因为怕他再说出什么她接不住的话。

拿着药径自往卫生间里边走边说:“我自己来就行。”

她没想到沈煜会跟上来,直接长臂一伸将她手里的药夺走了问:“你难不成后边长眼睛了?”

两人立在了盥洗台前,沈煜将买来的药水瓶瓶罐罐排列开放到台面上。然后将方灼的头发撩到了前面,开始脱她的外套。

“我、我自己来。”脸皮是锻炼出来的,方灼觉得她跟沈煜在一起,没有一副厚脸皮根本就行不通。从前是,现在也是。

方灼上边脱得只剩下一个吊带,白色的,丝绸质的吊带。两条细细的肩带挂在她白腻的肩头,甚至她皮肤比吊带的颜色都要白。

但是沈煜就那样立在她后边看着,依旧没有丝毫要下手的意思,还在等她继续脱。

貌似心无旁骛,就是为了给她上药,目的很纯粹。

盯着看的目光也毫不避讳,没有避嫌的打算。

倒是有点好整以暇。

方灼将后边衣服的部分往上撩起,往后看了沈煜一眼说:“就这样抹吧。”

沈煜也没再强求,倒也真没无聊到非看她光着才行。

他拿过旁边药水,用棉签往里边蘸了蘸,然后开始给她后背红肿的地方涂抹。

方灼内衣带早在之前在车里的时候就被他弄开了,一路上都松散的有点奇怪,几次她都害怕内衣从里边脱落出来。去重新将扣子系上的话,外边穿的一层一层的,又有点困难。

药水贴到皮肤上刚开始有点疼,但是后边就清清凉凉挺舒服的。

毕竟没有破皮,就算是疼其实也还是能忍。

“我还是建议你把吊带也脱了,然后去换件衣服穿,因为这药水弄到衣服上估计不好洗。”沈煜给人擦完药一并又给了一个善意的忠告。

“那我去换件衣服。”方灼就那样拎着衣服,捂着前胸,转身离开了盥洗区往卧室去了。说她听话吧,她就是不脱。说她不听话吧,她去换衣服了。

方灼换好衣服再出来,沈煜已经在厨房忙活起来。他刚刚在网上下单的食材也已经送了过来,简单的一些青菜,排骨,鸡蛋,还有面条。

“你准备下面条吗?”方灼凑到跟前询问。

沈煜也没看人,回了个嗯。

“我要不要帮你洗下青菜?”方灼开始没头苍蝇似的在沈煜旁边乱转,抓了两下青菜又看到了旁边的鸡蛋,又问:“鸡蛋打碗里怎么样?”

“这些排骨要开水烫一下吗?”

“要不我先滚一些开水吧?”

“等下煮面是直接用开水还是用凉水?”

“你买的面在哪儿呢?”

沈煜懒着嗓音,然后将手里的东西冲方灼抬了抬:“在我手里。”

方灼:“......”

沈煜见人今天兴致还挺高,不像昨天,恹恹儿的,跟他欺负她了似的。不过想到这里,沈煜似乎想到自己昨天好像确实是弄她了,在旅游区的那间办公室,是有点过分。

把人弄哭了。

想到这里他啧了一声,觉得自己有点混蛋。

见人兴致高,就派了个活,“把青菜洗了。”

“哦。”方灼撸了撸袖子,然后将青菜一颗一颗摘了摘,放到盆子里开始接水冲洗。

方灼洗完青菜没了事情干,就立在旁边看沈煜做饭。

样子看上去有点百无聊赖。

沈煜中途赶了两次人,都没将人赶出去。

一次出去了,过了没两分钟人又转着圈回来了。他索性也没再吭声。

面快煮好的时候,沈煜用勺子盛了一点汤,然后送到半弓着身趴在灶台上的方灼嘴边,“尝尝咸淡。”

方灼凑过去将勺子里的汤喝掉,认真的品了品,“有点淡了,再放点盐吧。”

沈煜又放了点盐。

然后捣腾了一个多小时,做了一锅面,做好了,就是面似乎下的有点多。

沈煜一人盛了一碗后,锅里还有不少。

方灼端着碗扒拉了一口,吃着碗里的,又看了眼锅里的,然后跟沈煜说:“没事,应该吃得完,我等下可以再吃一碗。”

“......”沈煜终于没能忍住哼笑出声,抬手揉了一把人的头发,“行,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一顿饭吃的很安逸,很和谐,很满足。

大概有多久没这么好好的在家里吃一顿做的饭了?方灼想了想,好久好久了。她似乎天生就不是做饭的料,刚去美国的时候因为忙,外卖吃到吐。想自己做着吃,但是又不会,每次都翻车,每次翻车都会想到沈煜。

之后索性就没再做过。

一直都是吃外边的。

快餐,外卖。

然后慢慢的,想到他的次数真的变少了。

但是一次看国内的社会新闻报道说沈家一对父子吵架,动手过程中一死一重伤。重伤的在临北第一人民医院的ICU病房,依旧昏迷没醒。临北只有一家姓沈的。她想到了沈煜,一整晚没有睡,第二天就立马动身回了国。

那是她七年间唯一的一次回国。

没人知道,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打车一路冲进了医院的ICU病房,见到了患者才发现,不是沈煜。

但是的确是沈家的人。

只是她不怎么认识。

然后从旁边人的口中才知道,当时沈煜根本就没在国内。在法国谈合作案。

那次方灼在临北一中门口的拉面馆吃了一碗拉面,然后当天晚上又回去了。

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方灼后背疼,晚上是侧着躺在**的。

沈煜今晚没去医院,早早的过来也躺到了**,手里翻着手机看。

方灼背对着他。

这是第一次两人意识清醒的躺在一张**,以往都是方灼自己。

想想她也不过刚来没两天。

床很大,方灼几乎挨着另一边的床边,中间跟沈煜拉开了一米不止。她睡不着,不为别的,她好像是吃撑了。

她不应该这么早躺在**,应该消化一下再睡。

她翻了个身,看到了认真看手机的沈煜。又翻了个身,转了回去。接着坐了起来。

“睡不着?”沈煜终于被她的动静打扰到,撩起眼皮看她。

“嗯,我想做下运动再睡,”方灼说着看过沈煜,像是诚挚的邀请:“你想不想?”方灼印象中他也吃了不少。

沈煜:“......”

沈煜睨着人玩味的看了眼,扯唇浅笑,自言自语似的来了句:“留学回来的就是不一样。”好的学了,坏的貌似也没少学。

方灼见人没那个意思,索性自己翻身下床,穿上拖鞋往外边走。她记得自己带过来一根跳绳,就是不知道放哪儿了,她开始满客厅的乱翻乱找,最后在电视柜里找到了。

几分钟后,沈煜就听到了从外边客厅传过来的腾腾腾的砸地声。

放下手机出去看,然后看见人在跳绳。

“你要跳吗?我刚刚吃的太多了,需要消化一下。”方灼跳的喘着粗气,额头都已经渗出了汗。

沈煜:“......”

还真的是,运动!

“不跳,你跳吧!”他冷淡的丢下几个字重新回了卧室。

然后躺到**深出了口气,啧了一声。

方灼跳绳跳了一身汗回来的时候沈煜已经睡着了,是那种疲累到一定程度自然的入睡,手机都还在手里。

方灼走过去帮他将手机拿开,放到旁边的床头柜上。转过身的时候手腕被人无意识的拉住了,一个很轻的称呼从沈煜的嘴里喃喃喊出:“灼灼——”

方灼没听怎么清,但是看的出来他是在做梦。

将人安置好,方灼给自己洗了把脸,虽然出了很多汗但是没办法洗澡,后背的伤起码两天不能碰水。她就只能用毛巾简单擦拭了下,然后躺到了**。

胃比刚刚好多了,舒服多了。

翻开手机的购物软件,她准备在网上买件衣服。打开购物软件,铺天盖地的年货节营销画面闯入眼帘,方灼这才警觉感受到,居然已经快要过年了。

这么多年,她跟沈煜居然也才是第一次要在一起过年。

-

沈煜一早起来去上卫生间,就听到方灼躲在客厅的阳台上跟谁打电话。

说躲一点都不为过,因为她看上去的确是偷偷摸摸的,不怎么光明磊落。

不时有断续声音往外传:

“你拿了他的钱是你的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可以重复一遍,我已经结婚了,是真的。”

“你随便吧。”

“我的处理方式就是,他最好报警。”

“姑妈,你觉得你配我这么喊你吗?”

“我看上去就那么傻啊?被你卖了,还要帮你数钱?”

“你觉得可惜,你大可以嫁给那个梁栋,我没意见。”

“......”

沈煜大致听了几句,似乎了解到了是因为什么事。

跟那次方灼喝醉酒一样的事。

原来昨天那个梁栋,也是她那什么姑妈捣的鬼。

沈煜进去洗手间洗漱刷牙。

方灼接完电话,推门进去卫生间的时候吓了一跳。沈煜光着上半身,就单单下边穿了一条裤衩子。手扣在腰间的抽绳位置,裤腰拉的极低,他似乎下一步就是要脱光。

方灼啊的一声又出来了,一并给他关上了门。

闷闷的声音从里边传来:“我冲澡,麻烦进来前先敲个门,我害羞。”

方灼:“......”

还害羞?

这话沈煜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方灼进去了卧室里边的洗手间洗漱,脑袋清醒了半截。

洗漱完毕,她画了个简单的淡妆,拧出口红,给自己抹了个很减龄的唇色。然后在衣柜里挑了件外套手里拎着,准备出门的时候穿。

昨天晚上赵晴在公司工作群里发消息,说是今天公司各部门间举行联谊会。并借机安排年假前最后的工作流程。

还需要每个人上台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和工作规划。

于是方灼较之平常上班多在打扮上费了点功夫。

她拎着外套往外走,将外套丢在沙发上,然后过去玄关口她放包的位置拉开包链将口红放了进去,扭头准备去给自己倒杯水喝的时候,听到玄关口的门板传来被抓挠的动静。

方灼没想那么多,走过去直接将门打开,然后一只半人高的金毛便直接冲进了门。

方灼直接吓得脸都白了,没有一丝血色,缓了两秒转身便冲进了沈煜正在洗澡的淋浴间,见到人便扑了上去,“沈煜!有狗,有狗。”

沈煜刚将衬衣穿上身,扣子都还没扣全。方灼那一身的娇软便撞进了他的怀里,下巴还撞到了她的额头上。

她冒失的像只受了惊的猫。

炸着毛就冲了进来。

沈煜脖子被人抱的有点勒的喘不过气,他一只手几乎掌控了她多半的腰身,半拖过人的屁股往外走,“什么狗?”

沈煜还有点奇怪家里怎么会有狗。

然后走到客厅,看到乖巧坐在地板上冲他摇尾巴的金毛后恍然,还真有一只。

“金豆子?”沈煜直接喊狗名。

金豆子闻言冲沈煜汪了一声作为回应,然后继续蹲在那。

金毛看上去很乖,像是反倒被挂到沈煜身上不下来的方灼给吓到了。有种看疯子的神情。

“灼灼,先下来。”她哪里有一点职场知性女白领的样子,沈煜此刻从身上扯都扯不下来。

“你先把狗撵出去吧。”她惨白着一张脸闷在沈煜的脖颈间,口气倒是不慌不乱的样子,就是手死死抱着不撒。

“这狗是爷爷养的,肯定是没人照顾,国安顺路把它送过来待几天。”

“那我怎么办?”方灼说,“我不想你跟它睡。”

“......”沈煜用鼻息叹出一声深呼吸,“我口味没那么重。”

“它不咬人。”沈煜说着终于将方灼勒着自己脖子的手掰开了,他快被勒死了。“你看?”

方灼也觉得自己挺失态的,收拾好情绪,然后松开抱着沈煜的胳膊,尴尬的清了清嗓子。

转身就对上了那只金毛。

金毛冲她汪了一声。

方灼应激反应似的眨了下眼,身子不由得往沈煜的位置靠了靠。

方灼到公司后进去洗手间洗手的时候才发现早上涂的那点口红几乎全没了。

她想了想,有点害怕会不会全部蹭到了沈煜的衬衣上?

她记得早上沈煜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

方灼也顾不得那么多,回到办公室又补了下妆。因为半个小时后就是要到十七层的公司大厦最大的一间会客厅举行联谊会,刚刚赵晴已经过来喊了一次了,让大家赶紧行动,可以上去了。

张萱和沈伟丽手牵手已经准备去,路过正在涂口红的方灼办公桌前,伸手敲了敲她的桌面,“大美女,你再打扮,让我们可怎么办?”

方灼笑了笑,将气垫收起来放进包里说:“知道了,不化了。”

“别听她们的,咱该化还是要化,毕竟场合放在那呢。”走过来的另一位女同事拆台。

方灼无所谓,撩了一把头发,说:“天生丽质,不化了。”

张萱笑着推了她一把。

部门几个女生说说笑笑的往楼上去。

坐进电梯,到了第十一层电梯停了一下,上来一个戴眼镜的、大约四十多岁的男领导。

看了一眼嘻嘻哈哈正打闹的《FREE时刊》部门方灼她们,随即又将目光移开了。

FREE部门多,领导也多,不是同一个部门和楼层,有时候还真是不熟。甚至不认识。

【这位是赵晴姐前夫,咱部门死对头,策划部的,等下报告注意点,别让他揪到什么辫子。】

沈伟丽将话打在了手机屏上,然后拿给旁边的方灼她们看。

张萱露出一个鄙夷的眼神,看人渣的眼神。

想着赵晴那么一知性的女人,怎么前夫是这么个没品的。居然还在同一个公司?

这些人中沈伟丽来的最早,她自然是知道的多。而且还知道当初两人婚离得很不体面,为了争夺孩子的抚养权闹了很久。之后就工作上各种不对付,策划部严格意义上是比《FREE时刊》高一个级别的部门,所以FREE时刊明里暗里没少受到这老狐狸的摆置。而且穿小鞋,在领导面前让新人下不来台,是他的惯有技俩。总之惯会以贬低他人来彰显自己的价值。

一众人上去了十七层超大会客厅,同时容五百人不止。

会客厅人差不多已经聚齐。

各自部门的挨着自己人坐。

她们《FREE时刊》在靠最右边门口的那桌。

桌上有精致的果盘,小蛋糕,还有一些稀奇古怪各类的点心,巧克力,果汁,牛奶,鸡尾酒,雕花的日料,甚至还有威士忌,洋酒。更有一些她说不上名字的吃的。

方灼挑眉,想着这联谊会品格似乎有点高,她原想着应该跟茶话会差不多,但看来并不是。

中间站台的麦克风位置已经站上去一位行政部的领导开始致辞。

先是几番感谢,然后将一年来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重要意义的大事件等串联起来做了个汇总。

做好了开场白,之后就开始轮流其他各部门员工和领导上去做报告了。

其实别人上去做报告的时间,下边认真听的还真不多。因为不同部门分工不同,有时候别的部门的报告内容,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听得懂。

但是鉴于领导都在,场面还是要维持住。

该鼓掌鼓掌,该欢呼欢呼。

最开心的时间其实还是吃吃吃。

轮到方灼上台的时候,她已经吃了三个小蛋糕。小蛋糕软糯香甜,奶油是那种特级的,入口即化,她根本抵挡不了**。

鉴于职业操守,临上台时,她还是将嘴唇补了个妆。又补了一次,今天已经是第三次了。这次是怪小蛋糕太好吃了,没办法。

方灼是她们部门第一个,上台之后简单就自己的工作内容说了几句,因为是新人,供她讲的东西其实并不多。“我每天的工作范畴简单来讲就像是一只搬运货物的工蚁,在需要自己负责的区域,做好自己的事,自己的工作就好。”

“这位小姐是新来的吧?如果FREE都是你这种思想,岂不是要完了?”说话的是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位赵晴的前夫。“FREE的企业文化是有一份光,发一份热,应该最起码也得比喻成萤火虫,你这明摆着在宣扬平庸嘛?”

坐在另一边的赵晴已经握紧了拳头想要揍人了!

“他妈的刚刚那么多发言的,这是就捡着咱时刊认真听了,在这抠字眼呢。”旁边一时刊名叫陈彦的女同事开始发牢骚,因为她是在方灼她们后边上来的,所以没看到沈伟丽的那番话。

“萤火虫?只发光吗?”方灼表情像是完全下意识的往下接了这么一句话,看上去没有任何针对性,台下却是哄的一声都笑了。

方灼部门的张萱坐在门口的那桌,笑的前俯后仰,“怼的好!”然后后仰的那一下之后,立马就闭嘴坐老实了,因为沈煜就在她后边门口立着。

像是不过碰巧走到这,然后不经意间看过来一眼。

按理说这位少爷可是很少露面的。张萱后知后觉的总觉得最近在公司见到老板的次数有点频繁。

“对不起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没太明白您的意思。”方灼扮起了憨憨,给人道歉。毕竟他们策划部压时刊一头,不能太过分。虽然她的确也是故意的。

赵晴的前夫被气成了哑巴,闷着一句也没再说。

方灼从上边回来,临坐到位置上,刚拿到手里一个小蛋糕,转脸就看见了手插兜站在门口的沈煜。

她给了他一个稀客的眼神。

那小神色看上去古灵精怪的,有种旗开得胜、满载回程的小惬意,还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

沈煜压了压上扬的唇角,冲她往外边偏了偏脸,意思是让她出来一下。

方灼挑了挑眉,意思是怎么了?

沈煜没回她。

于是方灼咬了一口手里的小蛋糕,然后随意的拿在手里起身走了出来。

会客厅外长长的走廊安静的很,和里边的嘈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方灼跟做贼似的来回看了看,见没什么人,然后方才看过沈煜喊了声:“沈总。”

被喊沈总的某人伸手抓过面前托着小蛋糕的那只手,然后俯身一口咬进了嘴里,湿软的唇一并扫过方灼的指尖,她触电般倏地蜷缩了一下。

接着方灼用力撑开了沈煜对她手腕的桎梏,慌了一下转身赶紧又进去了。一并又反手将后边的门关了关。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沈煜最近总是会有意无意的来那么一下,像是在撩她。

她不是小女孩了,该懂的都懂。

他说领证不过是为了应付家里。

欺负她不过是因为觉得合同给的太丰厚,觉得吃亏。

可为什么她觉得这个过程——还挺享受的......

方灼觉得自己最近在生病,而且病的不轻。

沈煜到底是怎么想的?

怎么看她的?

她觉得最近两人关系的发展方向有点不对劲,跟预想的相差太多。

她背部受伤,他会给自己涂药,虽然说出来的话不怎么好听,但药到底是他给帮忙涂的。受伤的地方也没再那么疼,她觉得再过一两天应该就会愈合大半。

至于晚上回家做饭,她手艺向来不好,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他来做饭也算正常。

可他就算不去做的话,分明也再正常不过。

吃饭气氛也还好,没有剑拔弩张的情况。

除去吃饭,还有在家里时候的一切动静,包括睡觉、看电视、看书、简单的交流。

似乎都没什么问题。

对,没错,这些小事在别的家庭中可以说都算不上事。

但她跟沈煜之间不一样。

从相遇,到领证,原本就不纯粹的关系,原本这种和谐的场景,似乎本就不应该出现才对。

“咦,方灼,你去哪儿了?”张萱原本正给人鼓掌,见方灼坐过来随口似的问,“你喝酒了?脸怎么那么红?”

方灼啊了一声,回了神,用依旧还在酥麻的指尖碰了一下脸颊,说:“没,有点热。”

张萱倒是颇为苟同,“我也觉得暖气开得太足了。”

“......”

联谊会下半场方灼的魂像是被勾走了,就因为沈煜吃了她剩下的半块蛋糕。

一直到下班回到家,见到那只名叫金豆子的金毛方才清醒。

方灼每一根神经都紧绷起来,像是时刻都可以战斗。

金豆子朝她汪了一声,她往后退着又直接到了门外,最后是被刚巧赶回来的沈煜给推着进去的。

这一晚上可没多消停,方灼几乎跟着沈煜寸步不离。

沈煜在厨房,她跟到厨房。

沈煜去卫生间,她跟去卫生间......

吃饭凑到他跟前。

终于在方灼洗了澡,回了卧室关上门后消停了。

直到进去房间方才想到刚刚在浴室见到的那个沾满口红唇印的白衬衣,早上沈煜穿的那件。果然都蹭他身上了。

最后客厅剩了一人一狗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国安给沈煜打过来电话,说明天准备把金豆子接回去,问他晚上家里有没有人。

沈煜笑着扯了扯唇,看了眼身边摇着尾巴的金毛,金豆子冲卧室方向汪了一声,然后看看他,像是再说:她又怎么了?我明明那么乖。

沈煜没应国安,说最近几天都会很晚回来。

这金毛可能暂时接不回去。

沈煜之所以这么做,因为他觉得这金毛来的还挺好的。之前某人坐个沙发、睡个觉都恨不得跟自己离一丈远,现在却是吃个饭都巴不得要坐到他大腿上,窝进他怀里吃......

作者有话说:

方灼:我有那么夸张么?

沈煜:老婆,你有。

啊啊啊就问,这章肥不肥!!!我好勤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