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汐抱着猪猪蹑手蹑脚地走下楼,因为受伤背上受伤,动作难免生硬缓慢起来,从三楼到二楼的路程显得格外长。痕汐轻轻地敲了敲安宸放的房门,生怕被杰西撞见、如果被杰西撞见,杰西肯定会猜出些什么,这样一来安辞穆夫妇也会知道两人现在不仅仅是同居,还同床。
“我保证没有被发现!”痕汐神神叨叨地说。
“你自己走过来的?”安宸放有些诧异,本来是想洗完澡亲自去痕汐的房间把痕汐接过来的,没想到痕汐倒不请自来了,看来痕汐恢复得比想象中的要好。
“不然,我飞过来吗?”痕汐俏皮地反问。
“你进来,这个东西不可以。”安宸放说的还是德语。
“诶诶诶,协议的第一百一十条,安宸放违反协议中的任一条,尹痕汐有权利让安宸放答应任何一个条件。”痕汐摇着猪猪在安宸放面前耀武扬威,“还有第一百零九条,安宸放违反协议中任一条,都要给尹痕汐唱一首歌。”
“才签没多久,你不会就忘了吧?苍宸先生,我知道你过目不忘的,嘿嘿。”痕汐的脸上浮现出孩子般的微笑,掩藏住了得意。
安宸放只能保持沉默,算她尹痕汐够狠,难不成刚刚记不住合约都是试探他的?刚刚还问他几条几条的,现在倒背得溜!
“我的要求就是,你要答应让我的猪猪进来,唱的那首歌呢,就一会我睡觉的时候,给我唱首催眠曲吧。”痕汐抱着猪猪神气活现地走进安宸放的房间,当然,痕汐只是表情神气,她的身板,此时可是神气不起来的。
安宸放无奈地关上了门,他怎么就签下了这份让痕汐能完全牵制住自己的条约呢?一失足成千古恨!
“我去洗澡,自己要是不能躺下的话就先站着,等我回来再抱你躺下。”安宸放冷冰冰的口气果断地是想“回敬”一下痕汐,而且明显是想冷落痕汐,让她吃点苦头,知道和自己作对没有好下场。
“安宸放——”痕汐无辜地叫住安宸放,“不能现在就抱我到**吗?”
他明明就知道痕汐背上受着伤没有办法自己爬上去的,痕汐楚楚可怜的样子打败了安宸放。
安宸放嘴硬心软,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小心翼翼地将痕汐抱在**,让痕汐尽量惬意地趴着。痕汐偷偷地笑,看吧,你还是不忍心吧。
安宸放将痕汐放在**之后,自己走进浴室。痕汐呢,动了动身子伸出手臂,将安宸放扔在床边的猪猪捡起来放在**。
“猪猪,你说,这一切都是真的吧?”痕汐趴在猪猪的身上,摸着猪猪毛茸茸的头说。
“真的不敢相信,好紧张啊,”痕汐打了打猪猪的头,“哎呦,不想了,未来怎么样我不管,最重要是两个人会在一起,你说是吧,猪猪,你别不理我我嘛,猪猪。”
痕汐就这样一直和猪猪自言自语,不久之后,安宸放从浴室出来,看着趴在猪猪的身上的痕汐。
“这个脏东西怎么跑到我的**!扔下去!”安宸放朝着猪猪喊道。
“你刚刚明明就答应了啊,这是要求,要求,按照协议来的。”痕汐一动不动地趴在猪猪的身上,也不抬头看安宸放。
“宝贝,刚刚我的确是答应了,不过,我答应的是你说的,允许这个脏家伙进来,可是我没有允许这个脏家伙睡在我的**!”安宸放说中文明明那么好听,可是为什么说的话让痕汐觉得不那么美好呢?脏家伙,脏家伙?是在说猪猪吗?猪猪明明就很干净的,好不好?还说她恋物癖病入膏肓,他才病入膏肓呢,洁癖!洁癖!
“你这是咬文嚼字!诡辩!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你理解片面。”
“是你表达不够准确。”安宸放总是能一语中的。
“进来就是进
你的房间,你没规定哪里不可以。”
“我也没有告诉你哪里可以,现在我告诉你,床,不可以,你刚刚的要求没有明确指出这个脏家伙要在**,不是吗?”安宸放语速缓慢、表情放松,痕汐哑口无言,理屈词穷。
“不行!没有猪猪睡不着!”痕汐开始胡搅蛮缠的无赖行为。
“有我你就会睡着的。”安宸放一把拽过猪猪,痕汐反抗一般紧紧抓着猪猪不放。
“不要,不要!”痕汐抓着猪猪,大叫起来。
“宝贝,不要叫的这么大声。”安宸放突然凑到痕汐的耳边,小声地说,那声线带点蛊惑,漂浮在痕汐的耳膜上,让痕汐下意识地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痕汐的走神给了安宸放最好的机会。
安宸放不费吹灰之力将猪猪扔在了地上,然后自己往痕汐的身边一躺,一只手伸到痕汐的面前,一只手则是放在痕汐的脖子上,形成胁迫之势。
“别乱动,亲爱的,这样对伤口不好,就这样乖乖地躺着,也不要大声的叫,会引起大家的注意,如果杰西发现你睡在我的房间里,这婚就隐不下去了。”
安宸放说得客客气气但是不容分说,痕汐乖乖地点了点头,安宸放才拿开了自己放在痕汐脖颈上的手。安宸放移动自己的身体,缩短彼此之间的距离,痕汐乖顺地枕在安宸放的手臂上,和安宸放面对面。
痕汐定定地注视着安宸放的眼睛,这仿佛是第一次,她这样认真地观察安宸放的眼眸,里面闪烁着的光,像是无边晴空里流泻出的温柔夜色。
“我趴累了,想侧一会身子。”痕汐懒洋洋地说,她还没有看够安宸放。
安宸放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轻轻地替痕汐调整好姿势,这些任务他已经驾轻就熟,仿佛三年前在布宜诺斯艾利斯那样。
痕汐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凝望安宸放,看着看着,痕汐情不自禁地抬起手轻轻抚过安宸放乌黑的眉毛。
“你的眼睛里,只有我一个人。”痕汐此刻的眼神同搜寻黎明天幕中光色淡然的星斗无异。
“因为我只看得见你一个人,在遥远的以后,直到世界的尽头,全世界,只看见你,你的伤悲和雀跃,印在我的眼里,心里,脑子里。”安宸放这些近乎表白的话语触动了痕汐,痕汐觉得,安宸放的声音从未这么动听过,这是那种叫人侧耳倾听的声音,仿佛每一句话都是永远不会被重新演奏的一组音符。
痕汐妩媚地一笑,随后有些害羞地把自己的头埋在安宸放的手臂里,自己慢动作地趴回原来的样子。安宸放也是沉默地笑,温柔地把玩着痕汐的长发。
痕汐虽然是趴在安宸放手臂上,但是并不安分,她翘着脚丫子,并时不时地晃**两下。为了报复安宸放不让猪猪上床的仇,痕汐时不时地啃着安宸放的手臂,咬一口再咬一口,怎么还是不解恨啊?
安宸放才不管呢,没有猪猪这个脏兮兮的东西搅局,他的心情莫名的好呢,小老鼠啃啃自己的手臂又怎么样呢?
痕汐又咬了一口安宸放,“亲爱的,不用力点咬的话明天牙印就会消失的。”安宸放好心地给痕汐提示。
“难道你希望我的牙印留下来吗?”痕汐目光游离地深思,她不会是听错了吧?
“我可不介意我的身上留疤。”安宸放说这话像是讽刺呢?痕汐觉得不会是在说自己吧?
“你这话怎么像是话里有话?”痕汐看起来像是自言自语,其实是故意找安宸放的茬。
“这是你自己承认的。”安宸放淡淡地说。
“牙齿印那么小,再说了,以前的时候,你不就说了,男人的身上是不怕留疤的,我才不会忘呢。”痕汐说着,真心用力地咬了一口,让安宸放疼得皱眉了。
“所以才让你用
力啊。”安宸放在一阵小小的疼痛之后继续坦然自若地和痕汐聊天,口气是“你继续咬吧。”
“不过记得把口水擦掉。”安宸放淡淡地说。
痕汐刚刚松开嘴巴,门口传来敲门声。
“是谁?呀,怎么办?我藏在哪里?”痕汐惊慌地喊道,如果不是受伤,恐怕早就跳起来了。
敲门声继续响起,痕汐越发不淡定,“怎么办?怎么办?我藏在厕所里?”
“你躺着别动!”安宸放轻轻地喊道。
“少爷,我给你送咖啡来了。”杰西在门口喊道。
“知道了。”安宸放快速从**爬起来,然后拉起被子将痕汐盖起来,“别出声。”
痕汐岂止是不出声啊,连动都不敢动,要是可以的话,连呼吸都可以停止。
安宸放掩耳不及迅雷地把猪猪扔进了卫生间,然后整理一下自己的睡衣,若无其事地开门。
“少爷,是在工作吗?”杰西边端着咖啡,边走进来。
“是,整理资料。”安宸放撒谎的时候脸不红一下。
“喝完咖啡早点睡吧。”杰西说着,本准备走出房间。
“咦?被子我明明是早晨叠好的呀。”杰西说着便准备将被子叠起来。
痕汐分明是感觉到了杰西一步步逼近的步伐,浑身开始颤抖,脸因为着急涨得爆红爆红,心里一直犯嘀咕:怎么办,怎么办?要是被发现了要怎么说呢?来问问题的?这样不是很成立吧?平时已经是睡觉的时间了。
“杰西!”安宸放叫住杰西。
“你不用整理了,我马上准备睡觉了。”安宸放用招牌的轻描淡写的口气说,没有任何慌张,没让杰西看出任何端倪。
“知道了。”杰西走出了安宸放的房间。
痕汐咽了一下紧张的口水,呼呼,有惊无险呐。
安宸放好像也释放了一般坐在沙发上喝起了咖啡,他什么时候有过这种遮遮掩掩的行为?不过还挺刺激的。
痕汐自行将被子掀开,舒畅地叹了一口气,“还好你反应快,要不然就被发现了!”
安宸放不说话,继续喝一口咖啡。
“我说,安宸放,你,晚上喝咖啡不会睡不着吗?”
“不喝才会睡不着。”安宸放幽幽地说了一句。
“那也给我喝一口吧?”在这新婚之夜,痕汐竟然孩子气起来。
安宸放倒没说什么,拿着杯子走到床边,坐下来,将杯子递给痕汐。痕汐从没有在晚上喝过咖啡,这头一遭还真是新奇感十足。
“味道不错耶,就是太苦了,应该多加点糖的。”痕汐不客气地将这杯咖啡喝得见底了,似乎还意犹未尽。
安宸放开始担心,如果这个晚上痕汐不睡觉的话,自己还怎么入眠?
安宸放将杯子放在一旁,走到另一边上床,照旧是把手臂伸给痕汐当枕头,睡在痕汐的身边,另一只手轻轻地抱着痕汐,痕汐侧着身子。
“安宸放,给我唱歌吧。”痕汐觉得并没有睡意。
“唱什么?”
“随便,能催眠的。”
安宸放轻轻地哼起来,那首德文歌曲的调子很慢,很适合催眠,但是痕汐并没有听过那首歌曲,只觉得歌声里有无尽的温柔。
“给我拍拍,这样更容易睡着。”痕汐闭着眼睛说。
“什么?”
“就是轻轻地拍拍,一下接着一下。”痕汐轻轻地搂住安宸放的腰,然后在腰上轻轻地拍着做示范。
安宸放学着痕汐,轻轻地拍着痕汐的肩膀处——只有那里没有受伤。
“晚安,安宸放。”痕汐笑得很甜。
“晚安,亲爱的。”安宸放轻轻拍着痕汐,唱着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