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汐呆在自己的房间看书,这两天,她一直都是尽量避免和爱丽斯的正面交锋,似乎觉得没有必要和爱丽斯因为一些幼稚的小事争个你死我活的,她说好的不吃醋,所以尽量做到,她想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见面。
安宸放回家,就平和地一起用餐,爱丽斯怎么讽刺都熟视无睹,昨天干脆就去大学同学聚会了,这样不和爱丽斯斗嘴的生活,痕汐过得也是十分惬意。
手里捧着司各特*菲茨杰拉德的《The side of paradise》,阅读得如痴如醉,电话响起来很久才去接。
“哥哥,中午不午休?”痕汐笑着说,合上书本。
“我是突然想起来,所以跟你确认一下,我寄过去的邮件收到了吧?”
“邮件?”痕汐不得要领。
“没有收到吗?可是邮政通知我你已经签收了。”痕洛也有些疑惑了,怎么会没收到呢?还好打电话确认了一下。
“应该昨天就到了,那是你修改之后已经具有合法效力的协议,只要签字,就自动生成,里面有两份,你和安宸放一人一份。”痕洛说道。
“我一会去问问,或许是家里人签收了,忘了告诉我。”痕汐猜想应该是杰西签收了忘记和自己说。
“好了,要提前说一句,生日快乐,我亲爱的妹妹,又长大一岁,并且恭喜你马上要成为人妻,生日礼物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快点回来。”痕洛送上一连串的祝福,让痕汐笑得合不拢嘴。
“谢谢哥哥——,哥哥真好。”
“那就这样啦,我还有个会要开。”
“恩恩,哥哥,再见,我们很快会再见的。”痕汐俏皮地说。
明天就是自己的生日了,“协议”也到了,岂不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爱丽斯还住在家里,难道要过三个人的生日?还是关系奇妙的三人。不,不,不会的,她相信安宸放能履行和她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第一次过生日时候的承诺——永远属于两人的生日、两人世界、两人一支舞。
痕汐挂掉电话,重新拿起书本,刚看了一行字便想到了痕洛的电话:我是突然想起来,所以跟你确认一下,我寄过去的邮件收到了吧?
痕汐放下手中的书本,走出房间,下楼。
“杰西。”痕汐叫住本来准备去厨房的杰西。
“痕汐小姐,有什么事?”杰西停下脚步,恭敬地说。
“昨天有我的邮件寄到家里吗?”
“有的,”杰西说道,“因为您没在家,所以我就代为签收了,就放在桌子上,晚上本来准备和您说的,可是后来一看邮件不见了,以为是你已经拿回房间了,怎么,你没有拿?”杰西疑惑了,她还以为是痕汐自己拿回去了,看来事情并不这么简单。
“我没有拿,我回来的时候没在桌上看见呢。”痕汐木讷地摇了摇头,那会是谁?
“那是谁拿走了呢?会不会是少爷?”杰西猜测,并且打开抽屉看是不是有人放了起来。
“不会的,安宸放要是拿了肯定在昨天就给我了。”痕汐还是摇了摇头。
“那只有是爱丽斯小姐拿的,我想。”杰西口气是确定的,但却不武断。
“爱丽斯现在在房间吗?”痕汐也不知道杰西说得对不对,但是直觉告诉她,应该是爱丽斯没错。
“她在花园里,我去问问其他的人有没有看见。”杰西说道,看来又有事情要发生了,他想先静观其变,再看要不要通知安宸放。
痕汐走到花园里,看见爱丽斯正坐在花园的长木椅上,那是才添了不久的花园装饰品,是痕汐钦点的,不仅仅是几条长椅,还加了一个白色秋千、并且给花园上了一圈木
质小栅栏,只有二十厘米左右,深棕色的尖头小栅栏让玫瑰园顿时产生一小股复古的风潮。
“爱丽斯”痕汐站在爱丽斯的面前,叫了爱丽斯一声。
“怎么了?有事吗?”爱丽斯总算是打起精神来了,这几天痕汐不和爱丽斯斗嘴,让爱丽斯好生寂寞,加上安宸放明确的拒绝,心里真是郁闷到极点,但是痕汐的主动搭讪却让她一下子长了气焰。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昨天有没有看见桌子上有我的邮件,应该是薄薄的那种。”痕汐指手画脚不知道怎么比划。
“你是说,两份变态到极点的合约吗?”爱丽斯倒是毫不掩饰,“我是拿了。”
“你——怎么知道?你看了?”痕汐有些生气了,“你怎么能那么没礼貌随便看别人的邮件?”
“我本来是不想看的,可是一想你也许是在谋划什么对苍不利的阴谋,幸好我是打开来了,你是想干吗?你打算让苍签这种协议吗?”爱丽斯盛气凌人地质问痕汐。
痕汐真是气结了,现在明明就是她做错事,居然还先发制人的恶人先告状!真是——要爆炸了啦!
“嚯!什么阴谋,我才没有阴谋。”痕汐忍不住翻白眼。
“婚前协议?你是疯了吗?以为苍会和你结婚,还傻傻地签这种弱智条款?你的脑子是坏掉了吗?你要写也是写把财产分你一半吧,这样更划算!你这白痴。”爱丽斯脾气火爆地站了起来,和痕汐面对面。
“喂!爱丽斯*德布罗意,说话不要这么过分!你不仅仅看了别人的私密,现在还管别人的闲事,我和安宸放怎么样那是我的事,我要不要和他结婚也是我的事。”痕汐尽量使自己保持平静,为了不让体内的愤怒爆发出来,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痕汐深呼吸一口气,“算了,我不想追究这件事,你把合约给我吧,爱丽斯,我不会怪你的,我知道这都是因为太喜欢安宸放的缘故,我能理解。”
痕汐试图换位思考,毕竟爱丽斯先认识、喜欢安宸放,也喜欢得那么深,换了谁谁都会这样难以接受甚至歇斯底里的吧,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毒,这让痕汐不得不想到了向晴晏——三年前的向晴晏,痕汐释怀了。
“你为什么每次都这样善解人意?想要我感谢你是吗?还是让我愧疚感?你跑到机场说服贾斯汀、对我一忍再忍,都是想,这个丫头肯定会对我心存感激,然后就会内疚地退出,是吧?”爱丽斯情绪高涨,她把真心话都说了出来,她讨厌这样的尹痕汐,更嫉妒这样的尹痕汐。
“我才不是要你感谢我,我只是按照我的心去做每一件事,我是出于真心想要帮你,而且,我可以说我没想你退出,我根本就没把你当成是情敌,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和你幼稚地斗嘴,甚至是有些争风吃醋,还因为你的话失眠,但真的,只是生你的气,但是不恨你,却能理解你。”痕汐的情绪算是沉淀下来了,这些都是肺腑之言呐!
痕汐心平气和地说:第一天在酒庄的晚上,你和我说的话的确是让我想了很多,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当时说不出话来,现在我想得很明白了,他过着怎么样的生活,他是个什么性格的男人,不是我不了解安宸放,是你不了解安宸放,因为安宸放并不是你说的那样子。和他认识四年,住在一起三年的人,是我,我当然知道他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最优越的生活下是一颗永远注定寂寞的心,不能走自己想走的路,想给人温暖却永远卸不下冷漠的面具,他的确是桀骜不驯,运筹帷幄,可是他并不是万王之王、万灵之灵,他有炽热的感情,可以燃烧我的心,他有超人的智慧,可以指点我的迷津。
痕汐点了点自己的心窝,看着目光有些游离
的爱丽斯,继续说:你有仔细看过他的表情吗?面无表情的时候是在思考,也是最招牌的动作,他不善用用表情表达他,皱眉的时候肯定是在生气,每一个弧度的微笑也是不一样的,十五度的时候是不怀好意,三十度的时候是真的开心了,四十五度的时候,是得意炫耀的笑——
爱丽斯一声喝止住痕汐:少自以为是!
痕汐愣住了,爱丽斯现在是怒发冲冠啊!可是她说的是是实话呀,也没有刺激她,怎么会变成这样?痕汐郁闷了,暂时不敢说话。
“是时间变了,还是苍变了?苍不是这样的,他在我的印象里,从没笑过,面无表情就是唯一的表情。”这一次爱丽斯摇着头思绪混乱,难道她根本不了解苍?一切只是她一厢情愿?
“为什么你和苍都这样说!你不把我当成是情敌!为什么?”爱丽斯有些粗暴地喊道,想到那天晚上安宸放说的话,心一阵阵绞疼,也感到一阵怨气,只能发泄在痕汐的身上。
“你只是妹妹,而我们已经订婚了,这就是原因。”痕汐说得很平常。
“你们已经订婚了?”爱丽斯不敢相信,“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你们已经订婚了?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三年了。”痕汐呆愣愣地回答,她不知道吗?
“什么!?”爱丽斯突然情绪失控,“怎么可能!你们订婚三年了!不会的!”
爱丽斯紧紧地捏着痕汐的双肩,痕汐痛得皱眉:喂,爱丽斯,放开我,你冷静一点,这是真的!
爱丽斯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停止晃动痕汐的肩膀,目光呆滞,狠狠地推了痕汐一把,仿佛十分抵触痕汐那般。痕汐一个踉跄没有站稳,往后面一倒,然后背朝下摔下去。
痕汐一个退后正好靠近玫瑰园的边缘,一个踉跄就直接倒在了尖尖的栅栏上,一阵剧痛从背上传来。
“啊——”痕汐不得不叫了起来。
爱丽斯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用力过猛,不小心把痕汐推到了,赶紧去挽救的时候痕汐已经上半部分腰身栽在玫瑰上,下半部分腰身扎在了小栅栏上,场面惨不忍睹。
爱丽斯赶紧抱住痕汐的肩膀,把痕汐扶起来,杰西也冲上来,完蛋了,这下子怎么和少爷交代!
“痕汐,小姐,有事吗?”杰西关切地问。
爱丽斯扶住痕汐的手上全是血,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怎么可能没事!都是血!必须马上送去医院,杰西,快去准备!”
“知道!”杰西跑了出去,叫救护车?不行!叫救护车太慢了!还是马上备车送去最近的医院。
痕汐还在喊着:我不去医院!不要再医院呆着!
“闭嘴!”爱丽斯焦躁地喊,心里暗暗地祈祷痕汐千万不能有事!
“我是伤员,发表意见也不行啊?”痕汐小声地抱怨起来,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能说话了。
“别废话!杰西怎么还不来!”爱丽斯着急地说。
“呀呀!疼死了,你说我的背是不是没用了?”痕汐龇牙咧嘴地说,真的是痛不欲生啊!痕汐根本站不起来了,只能瘫倒在爱丽斯的怀里,爱丽斯毕竟力气有限,只是坐在地上,让痕汐趴在自己身上,看着痕汐血肉模糊的背,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喂!尹痕汐,你振作!知不知道!刚刚才不是因为我你才摔倒的,你自己没站稳!你这个白痴!”爱丽斯骂着给痕汐打气。
“我现在都要痛死了,你就不能有礼貌一点吗?”痕汐有气无力地说,然后眼前一黑——她真的痛死了,不是真死了,只是疼晕了。
圣母玛利亚,上帝耶稣,她不要克死异国他乡!她还没有和安宸放结婚呢!不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