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感人。”二皇子轻轻讥笑出声:“没想到我们永宁长公主还真有一副长公主的样子,那不然我便满足你,让你先去黄泉路上等着你那位好母后,好哥哥。”
林毓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城墙上的太子紧张的握紧了双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他手中的长剑,额头上青筋暴起,拼命咬住牙才勉强让自己不发出来任何声音。这时候宫里已经基本被太子控制住了,皇后没有搭理皇帝,听说二皇子在攻打宫门的时候直接让人把贵妃和二公主压了过来。
太子一把拽过贵妃,将她置于城墙之上,身后的二公主早就慌了神,被人压着还一直叽叽喳喳的叫唤,太子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让人堵住了二公主的嘴。他同样用剑指着贵妃的心口,看着城墙下有些发愣的二皇子:“如今皇宫里都是我的人,连你母妃和妹妹都抓了过来,你若是敢动永宁一根汗毛,我就让他们通通给永宁陪葬!”
二皇子握着长剑的手微微发抖,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城墙之上面无表情的贵妃和慌张的二皇妹,心一狠,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燕钟轩,我跟你不一样,我看不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也不会被这种多余的感情绊住手脚。我只问你,这城门你开不开?好歹我手里也有两条人命,二对二,你也不亏。”
“皇兄...”二公主在城墙上听到了二皇子的话,不可置信的摇头,眼中全是惊恐。贵妃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已然是清明一片,她回头看了一眼太子和身后不争气的二公主,又转头看了看手握重兵的二皇子,突然笑了。
“本宫这一辈子,竟是落了个这样的下场。皇后让本宫来这的时候,本宫连个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在后宫这么多年,自以为早就能和皇后争一争长短,却都是自己的妄想。我儿,左不过也就是这样一个下场,与其到头来阶下囚一场空,倒不如现在痛痛快快的攻进来!死,也要死的有骨气!”
城门下的二皇子眼眶湿润,握着宝剑的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贵妃看了看身后哭的眼泪不停地二公主,斥责道:“直起你的腰板来!即便不受宠,你也是我皇家的人!你哥哥现在马上就能得到这个天下了,我们马上就能扬眉吐气了,合该高兴才是!”
二公主呜咽着摇头,贵妃眼中也有一丝不忍,她转头看向太子,冷冷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杀了我,你这骂名可也一辈子都洗刷不清了。”
“贵妃娘娘别是真以为我在乎那些名声吧,只要二皇子敢再把那把剑刺进去一点点,我就能将你千刀万剐。我平日里对你们温润和气,你们还真当我这个太子没有一点脾气了不成?你手里收集的那些我的把柄,若不是我的授意,贵妃娘娘怕是连一句话都拿不到。这个皇宫从来都是我母后的天下,从第一次拒婚开始,贵妃娘娘便已经输了。”
贵妃身形颤了颤,强撑着瞪了太子一眼,底下的二皇子身边却来了一个随从,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二皇子的神色突然变得疯狂了起来,林毓抱紧了怀里的林毓,外边的喊杀声越来越近,若是这时候二皇子再进不去城门,怕就是两面夹击,腹背受敌了。
“燕钟轩,你就说这城门开是不开!”说着二皇子慌乱的拿着剑朝着林毓刺过去,剑身划过林毓的衣服,二皇子终究是有所顾虑,没有下狠手。
空中吹过一阵微风,吹起太子额前的碎发,他一把将剑刺进了贵妃的身体里,看着底下受苦的妹妹,忍不住又将剑刺进去了一点,咬着牙冷冷的说道:“痴心妄想!”
这会儿,身后的喊杀声就连太子都能听见一点,眼见着便要大势将去,二皇子却呵呵笑了起来,眼神也越来越疯狂。林毓一直暗中注意着他的动作,二皇子突然转头看向林毓,有些癫狂:“既然你们都这么防备着我,父皇也从来都不把我当他的亲儿子看,那就让你这个他最宠爱的女儿陪着我一起下地狱吧!”
说着将剑狠狠的刺进林毓的心口,然而就在那么一瞬间,林毓却连着元钰一下子消失了。不仅仅是二皇子,就连太子也站在城墙上失去了言语。那么一瞬间,原本嘈杂的城墙外突然变得十分安静,所有人都眼睁睁的看着林毓刚刚消失的方向。二皇子眼中落下泪,抬头看了看苍天,苦笑道:“就连你也不帮着我,本来也没想着成事,却不知道,竟会输的这样惨,连个陪葬的人都没有。”
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永嘉帝领着夏朝的军队打了前锋,训练有素,人数众多,二皇子甚至都没有让人反抗,就那么看着马背上一点也不见外的大夏皇帝。
景弘榛一只长剑抵到了他的喉咙,脸上罕见的冷若寒冰:“你倒是想让谁给你陪葬?”
“你对永宁倒是用情极深,可惜她现在已经凭空消失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哈哈哈哈,你说父皇看到我这个样子,会不会直接砍掉我的头。还是会忌惮连你都帮着太子,我们两边都落不到好?老三想必早就在皇宫里等着了,可惜了,我的雄图霸业到头来竟只是一场闹剧。”
永嘉帝冷冷的看着他,心里却是放心了。他派人清点人数,收缴俘虏,将二皇子、贵妃和二公主关在一处。身后来接应的大匽军队到达之后,他便将自己放在这里的军队调回,不邀功不请赏不趁机剥夺大匽的利益。
今日永嘉帝之所以会紧急调出来这么多早就提前预备好的军队,不过就是为了一个林毓而已。自从林毓来到大匽之后,他一直在暗中筹备这支军队。
这支,只为了林毓而存在的军队。
好容易将所有的杂事都料理完全了,太子身边的人却急急忙忙的走过来,脸上全是焦急。一看竟是太子妃身边的人,太子本来正在找林毓,看到这个人,心里不知怎的,便有些慌乱。
“不好了,徐侧妃在娘娘的羹汤里下了药,娘娘现在,现在已经小产了!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太子手中的竹简一下子掉在了地上,他回头眼神没有焦距的看了一眼永嘉帝,回过头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太子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便往东宫的方向跑。永嘉帝没有办法,帮着他处理完后头的事情,把所有人都打发走了。
前一秒两军压阵的城门前此时空无一人,永嘉帝冲着空****的空气说了一声:“出来吧,这里已经没有人了。”
原本空****的地方奇迹般的走出来两个人,林毓和她怀里咿咿呀呀,丝毫没有被血腥场面震慑住的景元钰。
永嘉帝有些激动地看着林毓,上前一步,长臂一揽,一下子便将妻儿两人都抱在了怀里。生平第一次,永嘉帝竟也当着林毓的面落下了泪水,口中喃喃道:“你没事,没事真的太好了。都是朕不好,朕来晚了。”
林毓摇了摇头:“若不是听到你带来的马蹄声,我也不会有这样的防备。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担心了。嫂嫂正是生死攸关的时候,还是快带我回去吧。”
永嘉帝点了点头,将林毓和元钰都放上马之后自己翻身上马,一甩鞭子就朝着皇城疾驰而去。守门的将士脸色变了变,却也识相的没说什么。
进了东宫,便是一阵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林毓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心里也是一紧。
太子站在正堂上,恶狠狠的看着地上跪着的,披头散发,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徐侧妃。内殿里太子妃一阵接一阵的痛苦呻、吟就像是打在了他的身上,他的心里。太子险些握不住手中的剑,说出口的话也带了些抖动的声音。
“她平日里对你那样好,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徐侧妃呵呵一笑,嘴角扯了起来,喃喃道:“为什么,你竟还问我为什么。”徐侧妃仰起脸:“还不是因为你啊,我的太子殿下。我那么喜欢你,我愿意为了你喝避孕的药,愿意为了不在太子妃之前生孩子。
可上一次,我那个无辜的孩子,我也不是故意要怀上的,既然他来了,你为什么不留下他,为什么还要那么残忍的把他从我身体里拿走?你知不知道,他走了,也带走了我生孩子的权利。我也是女人,你为什么就能对我这样残忍?”
林毓惊愕的看着太子,永嘉帝也有些惊讶,太子脸上的表情却甚为冷漠:“你没了孩子是因为你的继母盲目听从贵妃的指使,或是淑妃?她害的你,冤有头,债有主,也怪你自己无能,太容易轻信他人。”
“对,我就是太容易相信你,就像现在的太子妃相信我一样。”徐侧妃笑道:“我母亲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么,她若想在后宫里运作的这么行云流水,必然有人在她身后帮着她。这个皇宫,从来都是皇后娘娘的天下,就算别人不知道,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又怎么可能不清楚。什么贵妃、什么淑妃,若不是你授意,他们的手,哪里能够伸的到东宫。”
太子淡淡的点了点头,反问道:“那又如何?”
徐侧妃突然惨淡一笑:“是啊,那又如何。我在心里,从来就是撩/拨太子妃的工/具而已。就算在我最受宠的时候,你也没有分给过我一点点的真心。为了让太子妃这位子坐的稳当,你不许任何女人在她生下嫡子之前生孩子。我早就该知道的,原本看到你知道我怀上孩子之后那样开心的表情,还以为你是真的想要这个孩子。是我啥,是我害了我的孩子。
既然这样,那我也一样可以不让她的孩子出生。你不是在意她么,我便让她也永远都失去做母亲的机会。以后日久天长,宫里早晚都有新的姐妹,我倒是想看看,你对她的那份真心到底能保持多久的时间。是不是年老色衰的时候,也会像我一样在这个宫里孤独终老,甚至,比我活的更加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