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余儿,真的带他们去琅寰宫吗?”千云山脉某一茂密的山林中,胡珍珠靠近苏余,小声地问。

那三十个女子,性情不一,但每一个都坚定地要前往琅嬛宫,也不知言府给她们吃了什么药。

苏余看着另一团篝火旁坐着的苏苗,“不然呢,总不能破坏她们的想望。”

胡珍珠撇了撇嘴,“真不知道带她们过去是好还是坏。”

胡珍珠相信苏余的判断,她说琅嬛宫有不妥,那便是真的不妥。不需要任何理由。

可这个理由无法说服那些女子!

“那言家主看着就不是个好人,跟着他,能有什么好事。”胡珍珠嘟囔了句。

实在是为这些不管不顾的女子感到难过。对于她们迫切想改变自身环境的心情,胡珍珠能理解,在黑暗中呆久了,哪怕是一点点的不同,也足以令人疯狂。

“放心。”苏余看到远处飞近的小彩以及小彩脚上那一个空间戒指,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拿了片叶子,吹奏起较为欢快的旋律。

胡珍珠虽不知道苏余说的放心,是让她不要忧心,还是说其他意思,但在这欢快的旋律中,隐隐觉得那言家主不会有结果。

言府这边,言胥刚到小妾房中准备休息,言总管却是急冲冲地敲响房门,“家主,不好了!家主!不好了!”

言胥颇为扫兴地拉上衣服,大步开门走出去,“什么事!”

言总管此时顾不上言胥糟糕的心情,“家主,另一批货没了!”

言胥只觉一道惊雷将他的魂也给灭了,“什,么!”

言总管头垂得更低,汗滴到了眼角,刺得眼生疼,却不敢用手抹去,“另一批货没了!”

那可是家主收罗了好久的货,一直都好好的,他也不知怎么会没有了。

“早上看的时候还在,等晚间想送她们走的时候,发现牢里所有人都消失了!”言总管额头的汗滴不停滚落,双腿战战兢兢。

“你是说,货丢了,而且是在府中丢的,你却不知道是谁劫了货!”言胥双眼喷火,一脚将言总管踢翻在地,“言忠,你就是这般看货的!”

言总管喉间涌上一股血腥,又暗暗吞了下去。

这一次是他大意了!

“有查到一些。”言总管翻身跪好,“可……”

言胥又是一脚踢在言总管肩上,“查到什么,说!”

言总管眼闭了闭,“查到午时,陈大进入地牢,将那群女子给带走了!”

言胥眼底闪过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他还以为会是天问宗的人做了什么手脚,怎么会是陈大!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你没有把他扔到蛇窟!”言胥如刀般的眼神直直射向言总管。

“不!老奴亲眼看到他们将陈大扔到了蛇窟。”言总管急忙道,“老奴确定,他九死一生!”

家主的任务他必定是十成十地完成的,他还听到了陈大刚被扔下去时,那惨烈的嚎叫,从强到弱直至消失。

“你怎么不看着他死!”还有一生,便不能确定此人是否真的死亡!

言总管口中泛苦,看群蛇吃人的画面他看过一回,连做恶梦半月有余,自此后都是听声音渐弱才离开,当时家主还夸他尽职。

“还能追回来吗?”言胥强压心中的愤怒,不管是谁,货能追回来就好。虽然他知道,如若追回来了,言忠绝对不是目前这般作为。但,万一呢!

“不知道。只查到陈大将人带出了地牢,没有他出府的记录。”言总管跪趴在地,“可府内上下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人。老奴也去蛇窟看了,里面没有陈大的尸身。”

言胥眉头紧皱,头脑昏沉,理不清思绪。

蛇窟没有尸身,不是被蛇吞了,就是真的被他跑出来了!

“天问宗那群人有没有异动。”

“没有,自早上出发后,府内护卫一直跟随,没有任何异常,也无人离开。”

言胥额际血管剧烈跳动“派一波人出去继续找!一天之内找不回来,你们通通去死!”

言总管嘴角动了动,终是只说了一个字,“是。”

他的命可能就到此为止了。

言总管咽下喉间的血泪,匆忙离开。

等言总管离开后,言胥颓然地靠在了柱子上。

怎么会变成这样!找不回那批货,到时他们追究起来,言府众人还能活吗!

“老爷,你怎么了?”屋内的妾室款款走出,手搭在言胥的胳膊上,轻声问道。

言胥抬头,血红的眸死死盯着那妾室。

那妾室原本温柔小意的表情有了僵滞,她从来没在他脸上看到过如此渗人的表情,如若地狱来的恶鬼!

“呃!”言胥一手掐住妾室柔弱无骨的脖颈,迅速收紧。

一眨眼的功夫,妾室瞳孔涣散,嘴角流出一道血线。

言胥脸上漾起一抹古怪的笑意,如此破碎的美,真令人愉悦!

手一甩,将人扔到了地上,慢慢向外院书房走去。

他得想想,如何平息他们的怒火。

而言总管离开后,没有安排任何事,迅速来到星睿院外,将言诺唤出,让他什么都不要问,连夜逃离言府。

看到他走后,言总管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自此,无论命运如何,他都能坦然接受了。

但愿,言诺能活下来。

曲伯商此时正窝在言府最高的阁楼处,看着言府各处动向。

当看到言胥眼也不眨地杀了自己的枕边人后,嘴角抽了抽。

“苏小余,你赢了!”拿出一枚空间戒指,“啧,陆小尘还真是大方,居然给你炼能容纳活物的戒指!”

身形一动,曲伯商来到了言府地牢。

手轻轻一挥,地牢口显现一个阵法。

叫了一下午了,此刻终于安静下来了。

只见里面三百来号妙龄女子紧紧地互相依靠或紧抱在一个角落,有泫然欲泣者,有眼神空洞者,无一不脸色惨白。

而在她们的对面,则有一摊血乎乎的肉团摊在那。

曲伯商的嘴角再次抽了抽。

也不知道苏余这丫头什么恶趣味,居然将还剩一口气的陈大挪到这里来。

瞧瞧那一个个女子被吓得!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不过,该说苏余这丫头是个鬼才还是个蠢才!

明明连简单的符箓都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居然会设置隐身隔绝阵!

怪哉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