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我还真不怕。”苏余竖起食指摇了摇,回头问胡珍珠两人,“你们俩怕么?”

“哈哈!尽管告去就是!”

“谁怕谁是孙子!”这是李星儿的声音。

陈大心下打鼓,为何与想像的不一样?

冒牌的还能如此嚣张?

等言总管收到消息赶到时,苏余三人早已离府而去,留陈大一群人承受言总管的怒火。

不过,苏余在离开前还去了一趟盈客居隔壁的盈香居。

“苏余?你怎么在这?”苏苗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怎么会在言府看到苏余,她不是修仙去了吗?

苏余打量了番苏苗,自是没有错过她慌忙将一把匕首藏到身后的动作,眼中布上疑惑,那把匕首好像有点眼熟。

苏苗眼转了转,将张首向后又藏了藏,吞了吞口水,“苏余,你没去修仙吗?”

虽然她觉得村里人说苏余是个灾星这事有点扯,她娘最后的死因也查出不是苏余害的,但苏苗心中还是有点害怕。总觉得还是与苏余保持距离比较好。

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苏苗的躲闪,让苏余再次回忆起之前被村人驱赶的画面,眉皱了皱,“你要不要回村里?”

“不!我死也不回去!”苏苗向屋内躲了躲,眼神警惕地看着苏余。

“你在这很危险。”

“再危险也不用你管!”

“你出来和庆生叔说好了吗?”苏余记得苏莲儿好似说过,苏苗是与庆生叔一同来戊城,而她是违背了庆生叔的意愿来到了言府。

苏苗的瞳孔颤了颤。

“你就不怕庆生找你吗?”

“要你管!”苏苗眼中泛起血丝,“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要阻拦我!我只是想要学武,走我想走的路,你们为什么要拦我!”

看着苏苗越来越激动,苏余眉间的褶皱几乎成了座小山,“你要学武,可以去烛武殿,我可以……”

“我不要!”没等苏余说完,苏苗一口拒绝。

她只要一想起,那天从家中跑出来去苏田家中,碰到一人,那人瘦瘦高高斯文清俊,书生打扮,看着极是好说话。

苏田说,那是烛武殿的内门弟子,她当场便请求能否收她为弟子,那人只淡淡瞥了她一眼,便说:“资质愚钝,朽木难雕。”

只要一想到苏田当时看向她那诧异的眼神,苏苗就觉得羞愧难当,总觉得苏田定是在笑话她。也因此,她心中难受,没头没脑地跑到了野狼坡。

再后来被苏余所救,她当时想的便是,若是她自己就有此本事,何须他人所救!

回村后,看到母亲枉死,为了父亲,她便想要不就在村中守着父亲算了。可紧接着,苏田的离去,特别是他留下的那把匕首,她觉得,定是母亲的天上也是同意她走这条路的。

后来,她跟随父亲来到戊城后,听到苏莲儿说,言府正在为琅嬛宫招收女弟子,她便义无反故地来了。琅嬛宫,她听说过,宫内都是武艺高强的女子,她要为自己搏一搏!

“不管你说什么,不管前面有没有危险,我都要去琅嬛宫!”苏苗的眼中带着决绝,还带着隐隐的厌恶与憎恨。

苏余对于对方的怀绪变化何其敏感,又怎会感受不到!

她压下心中的不适,“我是说,我可以介绍你去烛武殿。”

“不用你假好心!”烛武殿的内门弟子都亲口说她资质不行,苏苗觉得苏余就是在向她炫耀,炫耀她能左右她的未来。

空口牙的话谁不会说!

“我已认准了琅嬛宫,其它地方我都不去。”

“我觉得琅嬛宫此次的千秋宴可能只是个幌子,你这次去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苏余想着翠婶子对她的好,压下心中的恼怒,再次认真劝阻苏苗。

“就算是我去了马上就死,那也是我乐意的!苏余,你再不走,我就要叫人了!”苏苗眼中的恨意越发明显,“我想,你定也不想让另人发现吧。”

“你好自为之。”苏余自知苏苗此时已听不进她的劝阻,只好离开。

“小余儿,我们现在去哪?”戊城街头上,胡珍珠边添着糖葫芦边问,语气中带着丝丝愉悦。

胡珍珠觉得,离开言府后,连空气都是轻快的。

“去找伯商仙君他们。”

“找他们做什么?”李星儿撇嘴轻声嘟囔道。

好不容易与那讨人厌的仙君分开呢!不过,李星儿也不过是发发牢骚,正事要紧。

“小余儿,怎么又突然决定离开言府了?”胡珍珠虽如此问,心中却是巴不得离开言府。

但想到进言府前与伯商仙君约好,由她们三人进入言府内部打探内情,不由地觉得疑惑。

“他们既然看不上我们,我们就随了他们的意又如何。”苏余看着四周摊贩叫卖的景象,心下啧啧称奇。

这算是她第一次自在地逛街,没想到有这么多新奇的小玩意,糖画、七巧图、旋转玲珑灯……简直眼花缭乱看不过来。

“呵,咱也是有脾气的!”李星儿倒是明白了苏余的意思,憋闷的心在此话也觉舒爽起来。

“嗯?”

见胡珍珠还是一副迷糊的样子,李星儿叹了口气,“小珍珠,是不是甜的吃多了,把你脑子都粘住动不了了?”

胡珍珠瞬间黑脸,放在嘴里的糖葫芦不知道该吃还是该狠吃!

苏余嘴角向上勾起,却也没管两人之间的互怼。好多活生生的新事物,她要多长长见识!

要说她们开始进入言府,本是想看看言家家主是个什么态度,但没想到,人热衷于给她们下马威。

那不好意思,她们不是他爹娘,什么都能忍!

天问宗是有规定,非故不得解除任务,但言家这条任务,发布的时候本就语焉不详。

将人送到琅嬛宫,是言府想要达成的,他们就算完不成,顶多就是损失些钱财。而且,他们已经上门过了,是他们态度不好,到时就算要把污名泼在天问宗上头,那也是不可能的。

现在就看,他们急不急了!

突然,苏余停下了脚步。

“小余儿,怎么了?”胡珍珠被李星儿怼得快七窍生烟,见苏余停下,忙问。

“我好像看到个熟人,你们等我会儿。”

苏余抬脚快步向街边一酒楼的墙根下走去,那里蹲坐着一头发脏污、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