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余打开李长青的信,只见里面放了张地图,将戊城圈了出来。

戊城是千云山南部山脚下最近的一座城池。

苏余看了眼地图,手点着烛武殿所处的位置,若是她按着他们所说,从戊城经过去烛武殿,下了千云山就可走官道,路途是会轻松很多,沿途还会有大大小小的城池可以进行补给。

可对她来说太鸡肋,她不能进入城池半步,这个限制在吃住上就会产生较多的麻烦,而且为了迁就她,前往烛武殿的时间可能会加长。

而且,她由千云山脉入横腾山脉,再经南鹿平原便可到烛武殿。这个路程没有走官道那么绕,而且就吃食方面,也比走官道来的方便。

山林中的食材那么多,总不会饿死就是。

苏余的头越来越沉,在寻到隐蔽安全的洞穴后,终于身子一歪,晕倒了。

惊得小石头用驴脑袋直拱苏余,焦急地在旁边直跺脚。

到了第二天,小石头见苏余发着高烧迟迟不醒,温度高的吓人,叫声越发的焦急。

就在小石头咬着苏余,拖拉着她来到河边,想将她扔到湖水中降降温时,一个青年男人突然出现在面前,“呵,你这蠢物!”

男人往小石头额间一点,小石头不自觉地就松开了嘴。

真要让这蠢驴将高烧的人扔到水中,到时冷热集聚于体内,更是难以治愈。

小石头看着男人的脸,它也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形容比较贴切,只觉得它不由自主地流下了哈喇子!

嘶溜~

看着他的心情与它想吃小鱼干的心情一样一样的……

男人看着苏余满脸纵横交错的划痕,有些伤口处还有荆棘的尾刺陷在肉中,眼眸闪了闪,莫不是这小姑娘还有在荆棘丛中翻滚的爱好?

将手往苏余手腕上一放,眼中闪过意外,“你这小家伙倒是命大。”

说着,男人从袖中取出个瓷瓶,喂苏余吃了颗药丸。

苏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隐约看到了蓝蓝的天,尖削的下巴,完美的轮廓。

“幸而你于今日遇见我,虽没有退热丸,但这锻体丸也有相同的功效,算你运气……”

苏余混沌的脑中隐约听到了锻体丸三个字,之后又沉沉睡去。

下午,苏余醒来,伸展了四肢,只觉浑身轻快,只有背部有轻微的刺痛感。

小石头看苏余疑惑地摸背,尾巴往两腿中收了收,可不能让小余子知道,它把她用嘴叼着拖出去又拖回来!

“小石头,可有人来过?”苏余左右看了看,依旧是之前的山洞,可背部怎会有与地面摩擦似的烧灼感?

“啊嗯!”小石头焉焉地道。

有啊,但大佬不让说。

“呵,怎么可能会有人呢,肯定是做梦了!”苏余也没看小石头,犹自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应该是那日滚入荆棘中撞伤的后遗症。

“啊嗯!”小石头突然羊扬蹄叫了一声。

不是不是!有的有的!

苏玉摸摸它的背,“我知道你饿了,乖!咱再往前走走,去前面那小溪里捉鱼吃。”

“嗯啊!”小石头耳朵一竖,飞快地甩起尾巴。

小鱼干!要吃!要吃!

苏余带着小石头在山洞中又修养了两天,还招来了小彩,教它说了些话,让它去苏家村走一遭。

小彩是她在苏家村附近山林中认识的一只鹦鹉,学人说话那语气音调掌控的活灵活现的。

之后,一人一驴一同穿越千云山脉,在小彩回来后,他们已经进入了横腾山脉。

要说与李长青他们的约定怎么办?

不好意思,那不是约定而是单方面的通知,她可没答应要去。等他们等上几天,自然不会再等下去。

这一日,苏余来到了一个山村外面。

她已经连着吃了好些天的烤鱼烤鸡,嘴里很是腻歪。

行了数天,终于见到个村子,可不得花些钱或是猎物置换下米面,调剂下寡淡的味蕾。

但也不知为何,在这个村口等了足足半天,都没见什么人影。眼看太阳即将落山了,才见一妇人慢慢地向这边走来。

年约三十上下,细眉长眼,脸带忧虑,步下有力,落地轻盈,行走间却有点魂不守舍。

“哎,大婶儿,问你个事儿,你们家有没有多余的米面呀?”

那个妇人似乎被苏余吓了一跳,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啊?米、米面没有,没有!我们村都没有!你快走!”夫人说着话眼神往村内紧张地张望了下,又惊慌地跑了回去。

这妇人好生奇怪!

之前看着像有武功底子的,这一跑起来,这地都能震上一震。

苏余无奈地耸耸肩,拉着小石头就往山间走去,今儿又得吃烤肉,唉!

却说她刚行至半山腰,不经意间往那村里看了一眼,眉头不禁聚拢。

这村怎么这么奇怪?

往树上一跃,村内的情形看得更全乎了。

明明已经到了饭点,村里不见任何人走动也就罢了,居然也没见任何的炊烟升起?连声鸡鸣狗叫都没有?

苏余不禁轻嗤了一声,她连这个村子都走不进去,管那么多闲事干嘛呢?

苏余正准备往下跳,突然他看到有一个人影从一户人家姿态僵硬地走了出来。

不说同手同脚,那脚每一步都走得跟高抬腿似的,手上还拖着个人!

苏余眯眼细瞧,发现被提着那个道具人,居然是方才在村口遇上的那妇人。

这么被扯着头发应该是很疼的吧,可苏余能看到那妇人颤抖的身躯,却没听到她的声音。

这演的又是哪一出?

见男人向村口走去,苏余交待小石头在这等一下,三两下跳跑向了村口,“喂,前面的等一下!”

那男人似乎没有听到,依旧迈着他那六亲不认的高抬腿拉着那妇人往前走。妇人听到苏余的声音,转过头向她使了个嘴型,让她快走。

苏余本也不是一个多热心的人,但人偏偏就是这么奇怪。

若是这妇人方才让她救她,她还不一定会救。现在让她快走,她反倒觉得她走了不好。

苏余一个纵跃,跳到了那诡异男子面前,扬起手中的木棍指向那男子:“你!放开她!”

那男人仿若未闻,向前又走了两步。

苏余仔细一看,发现他的眼睛空洞无神,眼瞳淡得几乎与眼白融为一体。

这是失去了意识?